饶是郭姝再怎么不满,此刻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文茵。如今的文茵比之前在郭府时气势更足了,郭姝不自觉的就弱了下去。
祺王倒是没有反对这个提议,毕竟现场的宾客都是来参加祺王的婚礼的。如今一个新娘子跑了,另一个新娘祺王也不能撂挑子说不娶就不娶了。
况且在祺王心中他现在已然痊愈,就算有御医过来替他把脉诊治,也只能证明他的清白。
于是,原本热热闹闹的祺王大婚再一次开始时变得诡异了起来。侧妃穿着湿漉漉且被烧了一小半的衣服和祺王进行大婚仪式,祺王府门口还有另一个穿着正妃婚服样式的女子,被祺王的贴身小厮们擒着。
整个仪式的过程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在场许多人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赵相还在忧心自家在外面受苦的女儿,郭姝还在担心祺王究竟是不是真的不举,祺王还在想着自己的名声还能不能洗干净了。
好在在场的都是京中的权贵与贵夫人,基本的素养还是有的,大家强忍着笑意观完了礼。
仪式结束不多时,福路就带着御医从宫中赶来了。
因为事态紧急再加上皇帝授意,福路也是把今日在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们通通都请了过来。
太医们开始一一为祺王诊脉,之后又相互讨论了许久,才由太医院中最德高望重的孙太医开口汇报。
“陛下,祺王殿下脉象虚浮无力,因是长期劳累所致。还需要好生保养才能不伤及根本,切忌享乐纵情。”孙太医委婉的说道,“不举之症是患者本人最清楚了解自身情况,光从脉象上看,祺王仅仅是虚弱了一些还不至于有不举这种症状,但只要日后稍加保养,祺王殿下想必还是能恢复如初的。”
文茵也没想到祺王竟然还真的有点病,太医们切脉说的如此玄乎婉转,不就是在说,祺王现在没有症状但若是不克制自己,日后恐怕真的会不举。
贤王听到孙太医的话有些诧异,先前他暗中派去的大夫,都说祺王绝无恢复的可能了,为什么短短十余日,祺王的脉象就变了?
宾客们一众哗然,甚至有些人开始猜测,是不是祺王真的不举,但是皇帝授意,太医们为了保住祺王的颜面,所以才只说祺王是有点虚弱的。
祺王对这个结果显然是不怎么满意,他哪里知道自己原本是没什么事的,他恢复之后若是克己复礼,自然是不会伤到自己的根本。
可祺王太性急了,又毫无节制,所以才会有今天孙太医和其他太医们诊脉的结果。
“既然祺王只是虚弱而已,那日后多多保养便是,还请孙太医给祺王殿下拟个药方吧,日后祺王可要按时服药,早日把身子调养好。祺王既然身体虚弱还是好好静养一段时间,就先不用来朝中议事了。想来还是之前祺王府中的大夫们医术不济才闹出的乌龙。”秦骅吩咐道,三两句话就把之前的事情给定了性,“至于祺王正妃,赵小姐没有弄清楚事情就逃婚了,这婚自然是就此作废了。”
赵相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小,秦骅对于赵家和祺王结成姻亲还是有所忌惮的。如今也算是不费吹灰之力,便离间了赵家和祺王。赵相疼爱独女赵瑾萱,秦骅也卖他这个面子,不明说对赵瑾萱的处罚,只说婚约作废,也算是如了赵相的意。
赵相自然是心领神会,今日陛下不责怪他,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他心中自是感激。
刚成为祺王侧妃的郭姝,心中也稍微安了安,虽然说祺王确实有虚弱,但至少还能用。现在赵瑾萱已经没办法再成为祺王妃了,以祺王现在的状态祺王正妃的位置恐怕会一直空悬,那么以后整个祺王府还不是她这个侧妃说了算。
贤王眼看着自己的精心布局落空,有些失望。不过贤王可不是郭姝和祺王,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贤王在心中道,皇帝这招还真是高,三言两语就把原本心思未定的赵相给招了安,还让祺王身子虚的事情在所有人面前都暴露了出来。
贤王看着祺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这个弟弟还真是不聪慧,在他的棋局上也没发挥出应该有的作用。现在孙太医说他身子虚,皇帝又命孙太医给祺王长期写药方配药。难道祺王这个榆木脑袋还意识不到自己已经被踢出了皇位之争了吗,身子虚就意味着子嗣艰难,朝中谁还敢站在祺王这边。皇帝还以身子虚弱为由,要祺王不再参与朝中政事,这不就是把祺王架空了,日后祺王大可真的做一个风流的闲散王爷了。
祺王本就是靠自己风流的性子笼络各个世家小姐,可今后哪位世家小姐还敢和祺王一个虚弱的人不清不楚。就连赵瑾萱都逃婚的对象,其他有傲骨的世家哪里还能看得上祺王。祺王俨然再无翻身的余地。
贤王晦暗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染竹,心中暗道,赵瑾萱这个贴身丫鬟还算是识相,没有把他暗中告诉赵瑾萱祺王不举并且帮助赵瑾萱逃婚的事情说出来,可即使现在口风紧,未来也未必能一直保持,始终是个隐患,既然如此那便留不得了。至于赵瑾萱,也不能让她回京城,以免节外生枝,将他的事情暴露。
祺王的婚宴轰轰烈烈的开场,潦草荒唐的收了场。赵家送出的嫁妆怎么来的便又怎么抬了回去。染竹则被祺王强行留在了祺王府,赵相也没好意思把人再要回去。
文茵倒是不担心日后祺王再因为身子的问题找她麻烦,祺王半点证据都没有,心中对她不满又怎样。今日这种情况下,祺王都没有半分想要把她说出来的意思,更何况是今日之后,京城中人人皆知祺王体虚,与她文茵可无半分关系。
正妃逃婚,侧妃落汤鸡,祺王这也算是刷新了历史上王爷成婚的记录了。
皇帝在场,各位大臣和夫人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但皇帝和皇后不走,其他人哪里敢走,只能尴尬的继续留在这没有新娘的宴席上。
秦骅附耳询问了文茵的意见,文茵稍稍和郭尚书郭夫人说了几句话,嘱咐了郭青好好努力,照顾好父母,又看了下在郭青身上平安扣中郭小姐的状态,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文茵和秦骅便一如来时那般浩浩荡荡的回了宫。
这日在祺王府已经折腾了太久,秦骅也有些倦意,直接吩咐福路回了乾清宫准备休息。
说起来,文茵入宫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却很少来乾清宫。通常文茵去找秦骅时,只会去养心殿。
若是秦骅找文茵,也大都是直接就去了绛雪轩。并不会把人特意叫到乾清宫来。
文茵对乾清宫还是有些好奇的,秦骅走在前头,她便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可没一会秦骅便停了脚步转身看着文茵,眼神温柔,有着文茵看不懂的情愫。
“茵茵,朕虽然相信你,但是有些事情,你还是可以先与朕通个气,不要一个人单独行事。”秦骅揉着文茵的小脑袋,低声道,“方才那么多人,若是祺王真不顾自己的脸面将你扯出来,朕要如何在这么多人面前保下你。”
文茵把脑袋从秦骅的大手中抽出,有些小孩子性子的辩驳到,“你就这么肯定是我害的祺王?连问都不问就如此肯定的把锅扣在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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