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
长风的头向了他们,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过了一会儿,他费力地抬起手来,流着脓水的手指,指向了皇帝。
皇帝额头青筋爆起,心口的的跳动几乎都要停了。
“皇上?!
礼亲王轻呼出声。
皇帝冷下脸来,他做了一个手势,金吾卫周指挥使握紧长剑,迈出半步,只等皇帝一个示意,就立刻斩杀了这妖道。
长风发出低低的轻笑,紧跟着,手臂无力地垂在地上,仿佛刚刚只是他肢体无力,动弹不了而已。
长风大喘气道:“无人指使,都是因为贫道一时贪心,犯下大错。
礼亲王的目光在他和皇帝之间来回移动,继续逼问道:“你是如何毒害先帝的?他的声音越发冷硬。
“是……长风舔了舔嘴唇。
皇帝猛地攥紧了龙袍的衣袖。
长风的喉咙里滴下血,他抬手抹过,连指腹上沾满了黑红色的血。
他道:“贫道把毒掺进了一个墨锭里。
谢璟正站在皇帝身侧,注意到皇帝的身体有些僵硬。听到“墨锭二字时,谢璟头皮一阵发麻。他记得几个月前,他曾无意中在御书房里看到半块用过的墨锭,上头刻着:拜敬父皇,万寿。
是他父皇的笔迹。
谢璟当时就有些奇怪,父皇送给先帝的生辰礼怎么还在父皇的这里。
长风接着说道:“……先帝用墨时,会慢慢吸到毒。
“这毒生效的极慢,足足需要、需要……一些时日,先帝的身体方会渐显衰败。
皇帝的尾指在发颤,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
长风直勾勾地盯着皇帝,嘴角一抽一抽的:“贫道本想着,等到太医无能为力时,再毛遂自荐,治好先帝。岂料,出了一些意外,耽误了。
“以至于先帝暴毙。
“其后,贫道就回了上虚观,闭关,潜心修道,以赎己罪。咳咳咳。
他的内脏似乎也腐烂了,每咳一下,都会吐出一些黑色的似是内脏一样的肉块。
说完这番话,他几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他趴在地上,气息奄奄,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让人不敢直视。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藏在袖中的那一只手,正用指腹上沾上的鲜血,画着一个个扭曲的符纹。
礼亲王的身体左右摇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他扯出了一个似苦似悲
就连这些老臣们也个个心思沉重。
废太子有明君之像,若非当日的祸事,如今的大启必能迎来盛世辉煌。
“求皇上严惩妖道!
“该当五马分尸。
“妖道死不足惜!
午门城楼上,沸反盈天。
顾知灼的目光追逐着谢应忱,越过人群,注视着他的侧颜,心中酸涩。
上一世,直到死前,废太子依然背负着弑父的恶名,他和太子妃甚至不得入皇陵,不受谢家子孙祭拜。他们的尸骨葬于荒郊,几年后更是被人掘坟抛尸。
她知道,公子的痛苦和不甘心,一直到公子去世时,也始终难以介怀。
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终于,两世夙愿达成了。
“哥,下一批的镇北军还要多久才能到。
先前他们商量过,调三万镇北军来京城,如今只到了一千人,刚刚才安顿好。
顾以灿这趟出门,为了调兵,回过北疆。
“下一批五千人,半个月内能到。
上万人的行军过于惹眼,顾以灿把人打散后,一批批慢慢动。
粮草不够,这五千人后,再下一批,怕是得十月了。
两人头靠着头,低声说着话。
“妹妹,三万人可能不行,最多只能调集到两万三千人。
镇北军按制有二十万,但是连年来和北狄战事不休,死伤不断,其制从来没有满过,最多时也就十二三万,其中还包括了残废病弱的老兵和一些刚刚征招的新兵。
再加上去岁那一战,伤亡惨重,连顾白白和顾以灿都差点战死。如今镇北军中可以上战场的还不到六万人,就像顾以灿说的,休养生息,反攻北狄,哪怕有朝廷的全力支持也至少需要两到三年。
“北疆最近有一批马匪格外凶悍,得留人守家。
顾知灼点了点头:“也行吧。
如今在京中,顾家统共只有千机营的三千人,多少有些不太安生。
似乎是感受到了顾知灼的目光,谢应忱回首看了过来。
视角在半空中相触,谢应忱紧绷着的双肩放松了下来,眉眼柔和,仿佛再是乌云密布,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也会化为晴空万里。
咦?
谢应忱的笑容消失了,他注意到顾知灼脸色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感。
这个认知让谢应忱心头一紧。
他想起了上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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