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内敛举手投足间就不失稳重和贵气和在宫中时完全不一样他的样子很放松侧着头和顾知灼说话神情柔和而又专注。
“顾大姑娘”怀景之轻声开口“阿蛮是在哑了以后开始怕针的吗?”
对。她后来特意问过姑母的。
姑母说阿蛮哑疾后找过不少大夫也有大夫提过用针灸结果大夫刚刚拿出银针阿蛮就突然情绪激动拼命挣扎这么个小小的人儿好几个人都按不住。
姑母只能放弃请了大夫离开谁料当天晚上阿蛮就高烧惊厥了把姑母吓得半死再不敢用针灸。
直到半年多后因为阿蛮一直没有起色姑母一狠心答应了针灸这回大夫还特意用了安神香让阿蛮睡着结果第一针刚刚扎入阿蛮突然就惊醒过来和上次一模一样的激动恐惧高烧惊厥。
顾知灼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不止是银针连绣花针阿蛮也怕。”
姑母一直怀疑是因为清平真人的那场法事害的其实这不可能啦。
修道之人重因果为一个小小的靖安伯府生不生儿子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去伤害一个幼童让自己背负上这么大的因果毁了自己几十年的道行这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清平只是圆滑功利又不是脑子有泡。
说到底他是来入世历练的顺便多贪了些财还不贪别人就贪权贵贪就贪吧偏就五弊三缺守不住财可倒霉了。
怀景之说道:“我想起年少游学到梁州时曾在乡野民间听到过一种说法。”
顾知灼挑了挑眉梢朝他看去。
怀景之不紧不慢地说道:“倘若某个人家一直没有男孩出生他们就会用针去取家中女童的心头血拿心头血来画符烧化成符水给男人用下就能生下儿子。”
什么?!顾知灼手中的茶碗差点倾翻洒出了大半的茶水茶水溅在手背上她也混然不觉。
莫非阿蛮怕针是因为被取过心头血?
“对了!”秦沉一抚掌“我那位嫡母就是梁州人!”
顾知灼顾不上衣襟上溅到的茶渍双手抵着石桌颤声道:“还有呢?”
怀景之继续道:“有的人家在取过心头血后
女童占了他们家的子孙宫,只有她死了,才能给后来的男孩腾出位置。”
溺死!
顾知灼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刹时间白得不可思议,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阿蛮上一世是溺死的!
在走丢后,溺死在了河里。
若阿蛮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的话……
不!
顾知灼捂着自己的胸口。
这一刻,她几乎可以肯定秦家怀着的就是这样的心。
谢应忱一言不发地重新斟了茶水,端到了她手上,顾知灼一连喝了好几日,面色终于渐渐缓和过来。
她清楚的记得,阿蛮是在五月初七失踪,她陪着姑母,还有镇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整整找了三天,五月初十在河边找到的尸骨。
不能让秦家人靠近她!
顾知灼死死地攥着拳头,怒火和恨意汹涌而来,眸中杀气四溢,又强行按耐了下去。
谢应忱抬手拿下小火炉上的银壶,封了火,说道:“有些晚了,怕是皇上要回宫了,顾大姑娘先回吧。”
顾知灼心知这是公子瞧出了自己焦急,让自己先回去。
和公子是不需要客套的。顾知灼就道:“我先走了。”
她起身,抚了抚衣裙,又说道:“对了,公子,你今日回去后先病一病,明日一天内都不要单独去见皇上。”
谢应忱没有问原因,只温言道:“我记着了。”
顾知灼招呼上琼芳她们,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地走了。
马就安置在山门外,一离开太清观,她们直接往京城赶。
一路上,晴眉都有些一言难尽。
她怀疑,顾大姑娘是不是已经忘了她其实是东厂的人,还是个暗探!
跟公子忱见面这么私下的事让她跟着倒也罢了,甚至连威胁三皇子跳池塘,唆使公子忱假病都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的谋划,这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刚晴眉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主动避避。
虽说,这种事就算顾大姑娘刻意瞒了,她也能查到,可也不该不瞒她啊。
手艺一直用不上,万一生疏了怎么办。
晴眉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还没想明白,就已经到京城了。
顾知灼先去百济
堂让苏掌柜给自己寻几味药,方子她还没拿定主意,但其中的几味君药和臣药至关重要,而且还难寻,得先找起来。
然后又拐去买了些朱砂符纸。
她打算把该买的都买齐,这几天就不出门了,守着阿蛮到五月初七再说。
一回府,照例先去了荣和堂问安,结果到了荣和堂才知道,顾太夫人一早就被皇后宣进宫去了。
“进宫了?”顾知灼挑了挑眉。
这么突然?
“是。”
祝嬷嬷也没有刻意地讨好,一板一眼地回道:“今日巳时刚过,宫里来了一位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皇后娘娘传太夫人和大姑奶奶进宫说说话。太夫人和大姑奶奶大妆后,巳时过半出的门。”
巳时,也就是她刚到太清观不久。
顾知灼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宫里不但叫了太夫人,还叫了姑母,这不对劲啊。
宫中宣召,极少有当天宣,当天就要见的。更何况,姑母是出了阁的姑奶奶,皇后娘娘要见,也该去靖安伯府宣。
莫非靖安伯夫人进宫告状去了?
这么一想,顾知灼连声问道:“阿蛮呢?也带进宫了?”
“表姑娘在夫人那里。”
阿蛮在府里。可顾知灼不知怎么的,反而更慌了,心就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她没有多问,脚步匆匆地从东西穿堂出去,赶到正院,结果季氏不在正院,说是去了花园,顾知灼只得又去花园,一路问着下人,总算在水云榭见到了季氏和顾琰。
顾琰生得虎头虎脑,眉眼精致,拿着一把弹弓在水云榭周围跑来跑去,时不时就用琉璃珠子对着小鸟打,他看岁小,准头也差,他没打中就开始扔琉璃珠子,惊得鸟雀四下乱飞,全都躲进了树冠里。
周围一只鸟都没了,顾琰不开心地跺了跺脚。
顾知灼的眉头紧皱,顾琰如今不到六岁,还没有搬到前院,就和季氏一同住在正院。
重生以来,她一直都特意避开见顾琰,因为她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上一世,顾琰袭了爵,继承了这诺大的镇国公府,顾知灼本来应该庆幸的,庆幸顾家还有血脉留下。呵,后来呢?没过几年,顾琰就当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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