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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二十一

小说:

自是花中第一流

作者:

幸葵

分类:

衍生同人

我觉得梁三公子应当恨死我了。

因为那天陈茵茵回去以后,说什么也不肯同意与梁家的亲事。据说她这段时间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甚至都闹到了陈太傅的跟前,陈太傅是个老顽固,他一气之下便下令将陈茵茵禁足在家。

这个传闻在我听来多少有些夸大其词,毕竟我们这几个人里就属陈茵茵最为知书达礼,她连大声说话都不曾有过,又怎会做出拿上吊来威胁人这么不体面的事。

然而传闻愈演愈烈,外头许多人都对此深信不疑,他们追根溯源,最后将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长姐和我。

“你们说陈太傅的小孙女,原先是多么懂规矩明事理的姑娘啊!就因为平时和这赵家女走得太近,这才变成了如今这般叛逆的模样,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被这套言论荼毒最深的非梁三公子莫属。那天他拖着他那个早已成了家的大哥特意登门到访,我右脚刚迈进屋,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啧”。我有些不明所以地循声望去,那梁三公子皱眉看着我,眼里的满是嫌弃:

“这外头寻常姑娘家走路,倒是没有几个能像赵二姑娘这样拥有如此豪迈的步伐。”

他来者不善,话里恶意挡都挡不住。长姐脸上原本还带着客套礼貌的笑意,一听见梁三公子这话目光瞬时冷了下来。

“梁三公子谬赞了,”我学着他的话,笑吟吟道,“想必这外头寻常公子哥儿说话,也没有几个能拥有像梁三公子这样锋利的嘴。”

他说我一句“豪迈”,我回他一句“刻薄”,这般一来一回之后气氛瞬间剑拔弩张。长姐一语不发,而梁大公子则在旁边打着圆场,他故作轻松道:“想不到赵二姑娘说起来话竟也如此风趣。”

“是啊,这也难怪大家都能将我的话放在心上。”我故意往梁三公子的心上戳着刀子,果然我话音刚落他便直接气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梁大公子赶忙上前压着他的肩膀像将他按回椅子上,他却抻长了脖子歇着脑袋冲着我大声嚷嚷道:

“好你个赵鸢啊!我就知道肯定是你在背后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亲事不成,反倒还要拉别人下水!你长姐心系我大哥,恨我大哥如今娶妻生子日子美满,所以你们赵家就想着毁我亲事好伺机报复我梁家是不是!你们赵家人果真是罪大恶极,蛇鼠一窝!”

我长姐心系他大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有些疑惑地望着梁大公子,却见他满面羞红,恨不得伸手捂住梁三公子那张喋喋不休的嘴。最后他疾声厉色的一句“住口”,总算是让梁三公子合上了嘴巴。梁三公子余怒未消,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我,顺势便坐到了椅子上,结果他屁股刚沾上椅面,长姐就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冷声道:“梁三公子骂完我赵家人,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我赵家的椅子上?来人,将梁三公子的椅子撤了。”

银朱十分有眼力劲地上前,朝着梁三公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个家丁一拥而上,梁三公子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便被架了起来,等他回过神来时,身后的那把太师椅早就不知所踪。

梁三公子难以置信地伸出手指,哆指了指我,又指了指长姐:“你!你们!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罢,他将袖子重重一甩,正准备拂袖而去时,却被两个身形彪悍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长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欺人太甚?呵,到底是谁欺人太甚?无缘无敌跑到本侯家中来辱骂本侯的家人,你居然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莫不是忘了本侯这爵位究竟是如何得来的了?”

她的话成功地让梁三公子打了冷颤,梁大公子挡在二人的视线当中充当着和事佬,他这边才刚说了一句“定安侯消消气”,那边的长姐就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说起来,本侯也很想知道,本侯究竟是如何心系你梁大公子的?不知梁大公子是否能替本侯答疑解惑呢?”

梁大公子的脑门上冷汗直冒,毕竟当初他可是亲眼瞧着长姐提着那叛军首领的脑袋上的金銮殿。他结结巴巴地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因而最后,他们兄弟两,无一幸免的都被长姐的下属揍了个鼻青脸肿地丢出了赵家的大门。

梁尚书怎么能受得了这般奇耻大辱,他连夜找了御史,第二天早朝时对方便在大殿之上痛斥着定安侯纵奴行凶的恶行。长姐回京都快一年了也没上过几次早朝,因此她便理所当然地错过了御史的慷慨陈词。等到事后她进宫面圣,老皇帝于堆积的奏折后抬首,他问长姐:“怎么样,你这个定安侯当得可还顺心啊?”

长姐十分实诚地摇了摇头,她说:“也就那样吧,烦心事还是一件没少。”

皇帝有些好奇,他问长姐:“你如今既已成了女侯,又能有什么烦心事是可以困扰你的呢?”

“那可太多了,”长姐直言不讳,“就比方说我的亲事吧,要是我成了女侯还是照样得相夫教子的话,那我这个定安侯当得又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这就是你打人的理由吗?”

“陛下是说梁家那两兄弟吗?”

皇帝不置可否:“方才早朝时梁尚书说,他的三儿子都让你家侍卫揍得下不来地了。”

长姐撇了撇嘴:“谁让那梁三子胆敢上我家来当着我面辱骂我家里人呢,既然他们都不顾忌我的颜面,那我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皇帝听了长姐的话扬声大笑,他对长姐说:“你果真与你爹十分相像,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说话方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然而旋即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只不过仅靠着北边这一场胜利,是无法彻底堵住世人这悠悠之口的。”

长姐心领神会,她说她愿为大周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于是长姐便再次奉命出征,她这次去的岷州,那地儿的蛮族屡屡入侵,令当地的百姓苦不堪言。长姐此番前往也不知何时才能归家,阿娘眼里盈着泪,她颤声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这句雷打不动的话,她曾经用来送别自己的丈夫,如今又被拿来送别自己的长女。长姐身披银甲,背后的红缨枪在日后底下泛着冷光,她说放心吧阿娘,我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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