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这么觉得的不是只有我,还有其他好多人。尤其是阿爹,他回家一听说这事,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说这都是什么人呐,居然还欺负到我们老赵家头上来。
阿爹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当安王又一次处心积虑地等在我们家门口时,他并没有等来长姐,反而却是阿爹魁梧的身形牵着我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阿爹朝着安王拱手行礼,起身时手掌便顺势朝着前边摆了摆,他说安王殿下你就回去吧,以后都不要再来啦。
安王明知故问道:“赵将军,你这是何意?”
阿爹揣着明白当糊涂,他说:“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啦,就是跟殿下你说一声,我是不会将女儿嫁给你的。”
阿爹话说的直白,安王的脸色顿时便有些难看,他刚想发作,阿爹却抢先一步,他再次恭恭敬敬地朝着安王行了一礼,他说:“殿下,我们赵家只会效忠天子,如今是,往后也是。”
安王的眼睛盯着阿爹,我觉得这会儿的他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就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连带着那压低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冷飕飕的:“赵将军,你就不担心日后那位子上坐着的,是你最不想看见的人?”
“不管是谁,那都将会是赵家效忠的天子。到时候就算是君要臣死,臣也不会有半分怨言。”阿爹声如洪钟,只是我瞧着他的身子有些紧绷,安王站在寒风里摇着折扇打量着阿爹,末了,他抚掌,连说了三声好,随即便转身上了马车。
我那会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好歹书读了不少,也知道阿爹此举究竟意味着什么。我有些担心地牵起阿爹的手,阿爹的掌心里布满了厚厚的老茧,摸起来特别的粗糙。阿爹回过神,他蹲下身子,嘱咐我道:“刚刚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
我说阿爹你不怕吗,若是日后安王当了皇帝怎么办?
阿爹忙伸手捂住我的嘴,他说阿鸢,这种事情可不是你我能随意置喙的。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但是我知道,阿爹远比我还要担心这个。
毕竟他得罪安王的事已是板上钉钉。
尽管阿爹不让我说,可是我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安王能当皇帝。虽然我也没见过太子,可是他的太子妃是看着我长大的谢家姐姐,就这一件事便足矣让我的心更多地往太子那边偏了偏。我近来学了史记,也清楚历史上的成王败寇没有几个最后是能得到好下场的。所以于情于理,我还是更希望太子最后能当皇帝。
只可惜我的想法在这个问题上根本无关紧要。
那年阿爹照例留在家里陪我们过完了元宵,旋即便赶在春花开遍京城之际启程回了北边。临行时阿爹将手覆于我的发顶,他说阿鸢,你喜欢读书就只管去读,往后的事情那还远着呢。
定是长姐告知了阿爹我心中的顾虑,所以他这会儿才特意将这话搬出来鼓励我。
祖母牵着阿爹的手不愿意撒开,她说为什么不能再多留些时日呢,为娘的一年到头都见不着儿子几面。
阿爹拍了拍祖母的手背以示安慰,他说娘,你放心吧,等再过两年北边安定了,我就能留在京中陪你了。
他叮嘱长姐,他说你在家要照顾好弟弟妹妹啊。
长姐依依不舍地点头。
他望向阿琰,嘱咐了长长一段话,总结下来差不多就是告诉阿琰在家一定要好好读书,多注意身体,尤其是阿爹不在家的时候,要记着多陪陪祖母。
阿琰用力地点头,大声地回了一句“知道啦”。
最后的最后,阿爹才将目光落到阿娘的身上。
他应当有很多话要说吧,可是临了却只是伸手用指腹揩去了阿娘眼角的泪花,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后凝结成了短短的一句:“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
阿娘含着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阿爹牵起阿娘的手,他说惠娘,你再多等些时日,待北边的战事结束,我便会奏请圣上让我留在京城。
阿娘轻声地应了句好。
那年的京城接连发生了好几桩大事,其中光是天子的家事就占了两桩;其一是嫁入东宫已有三年的太子妃如今传出了怀有身孕的消息;其二则是曾经置身于京城舆论中心的安王,现今也等来了圣上为他与白家小姐赐婚的圣旨。
先前安王与赵白两家小姐之间那段轰轰烈烈的往事,最后以安王与白家小姐有情人终成眷属为结尾。
按理来说既然有这两件大喜事顶在前头,那么关于我考上国子监这件事应该也不会太过于引人注目才对。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当我拿着录取文书站在国子监的门口时,经过我身边的行人们纷纷侧目,他们不明白我这样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当我径直朝着国子监的大门走去时,察觉了异样的门房先一步拦住了我,他满脸的和善问我:“小姑娘,你是要来找人吗?”
我摇了摇头,将手上的文书挡在了跟前,我说我叫赵鸢,是来报道的学生。
门房似是不信,他仔细结果我的录取文书仔细翻看,在确认无误后,他一时没了主意,便让人去通知了主簿。
主簿很快便赶了过来,他重复着门房的动作,将那文书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好几遍,他似是不相信般地,又在手上那本新生名册里,翻查了好几页这才找到了我的名字。
所有信息都准确无误,主簿最后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又让人请来了监丞。
这次来的是两个人,我看着他们对着另外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十分恭敬地行礼,从他们对他的称呼里,我得知这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原来就是国子监祭酒。
几个人围在一处,又将我的录取文书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最后他们齐刷刷地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那面目慈祥的国子监祭酒顺势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他上下打量着我,旋即轻声叹了一句可惜。
“国子监历来是没有过女学生的,小丫头,你还是回家去吧。”
我望着他,满脸疑惑的问道:“可是在你们国子监的学规上面,并没有女子不能报考的规定。”
那国子监祭酒开口还是只会先叹上一句可惜,他朝我摆了摆手道:“多说无益,你还是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我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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