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已沉。
天边最后的一丝光亮被黑夜吞噬,整个仁心医院随即也陷入了同样的黑暗里。
大楼里所有的病房都浸没在黑暗里,只剩下了导诊台和走廊上的冷白又暗沉的灯光。
一时间,风声、行走声、呼吸声,都停滞了,整座医院变得无比的安静。
就像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而它——
像是睡着了。
当然,在这其中,并不包括南音和特事局第七小队的队员们。当世界安静下来的时候,他们尚且十分的清醒。
南音坐在自己的病床上,脚边还趴着大黄,隔壁床的那个疯女人,在用被子盖过头顶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地躺着,恍若一具死尸,现在连她本就轻浅的呼吸声,都已经听不到了。
戚砚在自己的办公室,角落里摆放着的担架样式的小床,就是他之前休息的床铺。不过此时他并没有休息,而是端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夜色更沉一些。
至于贺时念和闻久安,他们看不到外界的天色变化,只是朦胧中感觉到...之前还在走廊里回荡着的脚步声,突然消失了,禁闭室一下子变得更加安静,隐隐有种压抑的逼迫感。
现在睡觉?
是不可能的。
仁心医院的夜晚似乎有些古怪,刚进来时,只不过是躺在床上微微闭了闭眼,整个人就陷入了昏睡中,直到天色大亮,才清醒过来。
仿佛是夜晚的时间,都被睡眠给偷走了...
但事实上,夜晚向来是诡怪们的狂欢时间,黑夜甚至会放纵、加强他们的能力,也更容易做些什么。
比如,吃掉心心念念很久的食物。
安静似乎是暂时的,约莫是半个小时左右,医院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动静。
“嗷——汪——”
沉寂了许久的大楼外面,骤然响起了几声高亢又凄厉的犬吠,之前被保安大叔踹飞重砸的那群恶犬,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在夜色里狂啸。
几乎盖过了窗外再度呼啸的风声,一声一声带着狠厉的凶煞之气。
其他那些穿着蓝白色条纹服的“医护人员们”,同样从片刻的沉睡中醒来,如同游魂一样,在每一层的楼道里,来回地走动。
不是漫无目的,而是在巡逻。
中间还夹杂着一阵清脆响亮的高跟鞋的声音,如无意外,应该就是之前有过几面的——护士长。
南音没有出门,仍旧是坐在了病床上,避开了光亮照到的范围,看着昨晚出没的那个奇怪家伙,时不时地趴在病房门的玻璃上,龇着牙齿露着诡笑,直勾勾地往里面看。
明明和白天是同一个人,但此刻却头发毛躁,衣服凌乱,举止疯癫...
三层的高度,同样能听到外面的犬吠声,惊得蹲在她脚边的大黄,突然直起了前肢,坐了起来,耷拉着的耳朵也猛地竖起,警惕地观察了一圈四周。
如果不是南音还在牵着它的麻绳,它怕是要小跑着窜到病房靠墙外的窗户边,看看下面究竟在闹什么动静。
病床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躺下去就会睡着,但碍于大黄还在病房里,南音到底是不敢轻易地入睡,不然睡着后要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又要经历一遍救狗之旅了。
不同于三楼时的情形,戚砚在一楼的办公室里,突然察觉到——
那些高亢又凄厉的犬吠声,已经暂时停止了。他往窗边走了走,只看到了外面格外模糊的树影轮廓,而在十几米远外的地方,约莫一米左右的高度,有好多个幽绿色的圆点,漂浮在了半空中,甚至还在保持着匀速移动。
目标地点,像是医院的大楼。
鬼火?
不像,没有任何火焰的形状,也不在原地闪烁,倒更像是...
戚砚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南音和贺时念两人,在医院外面,和保安还有一群恶犬,发生了恶斗。此时出现的那些幽绿色的圆点,怎么就不可能是...
狗的眼睛呢?
如果那名保安和他饲养的那些恶狗们,正在往医院大楼里走,那么,他们的目标是——
大黄?还是南音?
贺时念还在禁闭室里关着,大概率不会是找她,但要是找南音和那条大黄狗,他似乎,还不能坐视不理。
自己要求带进来的人和狗,总得保证她们的安全吧?
思忖了一会儿,戚砚又看了一眼大门外游荡着的人,比较了一下两人身上相似的服装,伸手就抓了几把头顶的碎发,弄得纷乱,又扯了扯衣服的领子、袖口、衣摆,将规整的衣服弄乱,借着门上透明的玻璃,观察了几圈那几人的行走时的动作,记下。
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后,寻了一个避开那些人视野的时机,他方才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模仿着那些人的举动,毫无违和地融入了其中。
夜晚的那些“医护人员们”,头发、衣服都很凌乱,衣服也不像是白日的整洁干净,反倒是和戚砚身上的衣服一样,都沾上了不少的血渍,凝固后暗红、发黑。
这才能让他,不引怀疑。
玻璃的医院大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带着冷风与血腥气,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左手拉着几根麻绳,牵扯着好几条皮毛染血、腿骨骨折、呲着獠牙的恶犬;右手则拖着一柄大铁锤,坚硬结实的金属,在地面拖拽,弄出了一阵又一阵刺耳又难听的碰撞划拉声。
铁锤上面粘着不少凝固了的血沫、肉沫,在光洁的大理石地砖上,拖出了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痕...
楼梯和电梯所在的位置,离玻璃大门都很近,戚砚没有办法避开那人的视线,抢先往楼上走去,只能装作巡逻的模样,不动声色的靠近。
好在,他似乎不知道南音和大黄的所在地。
拉着那几条恶犬,径直往一楼的楼道尽头走去,雄赳赳气昂昂的,倒是比其他人,更像是在医院里巡逻的人。
错身而过的瞬间,戚砚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已经结块了的血腥恶臭味...恶犬们张大着的狗嘴里,也垂下了不少带着腥味和腐臭的口水...
抓住时间,在躲避掉同事们的目光后,戚砚闪身走到了楼梯上。这里没有灯光,越往上,光线愈发黑暗,但也少了那些游荡着的家伙,他踮着脚,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
接着又趁着导诊台无人的时候,快步踏上了去往三楼的楼梯,南音的病房是在三楼,但具体是哪一间就不知道了。
大概率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但又怎么才能让对方知道,他是来救她的呢?毕竟这一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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