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
天色，暮霭沉沉。
卷舒的橙黄色云朵，带着几分缱绻的温柔。
尽管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南音还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夕阳的余晖隔着几近透明的纱帘，从窗外洒落进来，给她的身上也笼了一层朦胧的浅黄，暖意弥漫。
“醒了？”
穿着一身休闲衣的贺时念侧眸，恰巧注意到了苏醒了的南音，和她脸上还未退散的倦意，抿了抿嘴角，浅笑道：“他们也醒了，老大和姜启已经去聚餐的店面了，南音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
哦...是好像说要聚餐...
现在这世界，还有什么能称得上美味的食物吗？
“好。”
应承了贺时念的善意，南音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腮帮子，站起了身，带血的襦裙已经被替换成了同样遮住了手脚的长袖长裤，材质是舒适的纯棉，上身很是舒适。
满头的钗环卸下，及腰的青丝清洗了一遍，正软趴趴地拢在她的身后，还有几缕，俏皮地卷翘着，衬得她素净冷然的小脸，都生了几分娇软。
至少，贺时念的心底软了一小块。
特事局的事务十分繁重，哪怕是傍晚时分，也鲜少见到其他人的身影，偶有几人，都是匆匆地点了点头，便擦肩而过。
而在贺时念的引领下，两人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已经在小摊前坐着的戚砚和姜启两人。
四根铁管子支撑着的烧烤架摆在靠路边的位置，网格状的铁丝架上摆着几把用竹签串好的蔬菜、肉类，黑灰色的木炭在里面闪烁着火红色的光泽，噼里啪啦，升腾着的白色烟雾，混杂着木炭的味道、蔬菜肉类的香味，还有孜然辣椒的辛香。
初闻有些呛人，再闻，确实有些馋人。
烧烤摊的旁边，还摆放着储存食物的冷藏箱，以及几张可折叠的木制桌椅，他们坐着的那里，桌上已经摆了几盘烤好的食物，热气腾腾。
姜启挥了挥手，热络地招呼：“这里！我和老大先点了些烤串，也不知道你们想吃些什么，点的不多，看看菜单，再加点？反正今天老大请客！”
正握着酒杯愣神的戚砚，看见走过来的两人，举起酒杯，笑着虚晃着敬了敬，又微抿了一口。
清冽爽口的金黄色液体顺着喉咙入腹，似是浇灭了心头燃起的火，夜色正好，生活也还凑合。
“南音，你看看。”拉扯着南音坐下，贺时念十分自然地将菜单递给了她，又问起了其他：“闻久安呢？怎么不在？”
“他呀，估摸着在写总结报告吧，我来催催哈。”说着姜启就从兜里拿出了一个通讯器，调了个频道，直接喊道：“闻久安，就等你了，报告什么时候都能写，你再不来，可要被我们几个吃光咯！”
“滋——滋——啦——”
小小的通讯器里，传出了几声信号不良的噪音，然后是闻久安已经失真了的声音：“知道了，马上来。”
这小玩意，还真有几分神奇。
“有想吃的吗？”注意到南音的心神不在手里的菜单上，贺时念又关切地问了一句。
菜单上的文字，南音大致能明白意思，但组合起来的菜名，就不是很明白了，比如说什么鸭舌、鸭肝...
而且每一道菜的后面，价格都标注着积分，身无分文的她直接将菜单传递了出去：“我都可以，还是你点吧。”
贺时念笑了笑，只当她是不好意思，微微凑近，压低了嗓音：“别担心，老大请客呢，没忌口的话，我帮你点几样，味道还不错。”
说罢就拿起菜单，走向了正忙活着大叔，说了几句。
正式进入灰雾纪之后，就鲜少能见到什么肥胖臃肿的人，包括这摆摊卖烧烤的大叔，身材也是正常的范畴。
“南音，别干坐着，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尝尝！老胡这手艺，真的没得说了，拼死拼活一整天，就为了这一口吃的！”姜启看着性格大大咧咧的，但人是真的热情。
但这样的热情，有时候又会是一种负担。
“姜启，少说点。”见此情形，闷头喝啤酒的戚砚，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坐对面安静又拘谨的南音，慵懒地开了口。
“嗐，晓得晓得，妹子你自己选。”赔笑了一句，姜启也没执着推销，拿起了一根串着的肉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鲜香麻辣的爽感，搭配着肉块的滋味，脸上的表情是大大的满足！
吃还是不吃？
缠绕着烟火气的食物香味，窜进了南音的鼻腔，腹中仿佛也生起了一些饥饿感，看着油鲜菜香的烤串，她犹犹豫豫，还是拿起了一串，放在嘴边，轻轻啃咬。
不同于记忆中那些寡淡清甜的点心，咸香的口感，混合着辣椒的刺痛，口腔在受到刺激的同时，南音竟意外地觉得——
有些好吃。
“给，冰镇的可乐。”贺时念拿着两罐外壳还沁着水的可乐，走了过来，递给了南音。
“谢谢。”手指触摸到外壳的同时，只觉得一阵冰凉，南音笑着接过，视线的余光观察着贺时念的动作，打开了罐子，仰头喝了一小口。
古怪的口感，酸甜冰凉，好像空气在喉咙里打了一架，但吞咽下去后，又有一丝清爽。
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将可乐罐子放在了桌角，慢条斯理地吃起了烧烤。
闻久安也从办公室赶了过来，笑着入座，恰巧胡大叔端着刚点的几盘烤串送了过来，香气四溢。
夜风微凉，灯光昏黄，炭火噼里啪啦地响动着，在这一刻卸下了身上的单子，酒酣微醺，闲聊笑谈。
约莫一两个小时后，这场聚餐才算告一段落。
戚砚面色微微泛红，率先起身取出了一张积分卡支付，回身带着一些酒意道：“走吧，回去了。”
“南小姐，有没有兴趣加入特事局？听说你是刚进入基地，什么都还没有着落，如果加入我们的话，住房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担心，每次出任务也会分发足够的积分，保障日常所需，还有一些其他优待。”眼见着聚餐已经结束，闻久安扶了扶他的镜框，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南音，当街邀请了起来。
只是省略了那些可能存在的危险。
“我？我大概能力不行。”
虽说面前这人看着斯文有礼，但南音心里却响起了警铃，婉言推拒了。她又不是真的契者，还是不要去那堆契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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