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槲叶貌似不经意道:“我还听这位姑娘提起过,她很感激曾经有一位好心的大伯,帮助她去京城。”
彭柏正蹲在水井边择菜,随口应答:“沈霜还记得我呢?以前在镖局的时候,一个京城户籍的镖师同我说,京城有育婴堂可以收留孤儿。我就托人去问还没有这回事,把沈霜送过去安顿好之后……哎呀这也好多年了。”
罗槲叶脸色一下子有些难看,常晔问她怎么了,她摇摇头:“或许是吹了风有点疼。”
“那就快进屋躺着吧,马上就开饭了,傅姨给你炖了肉汤。”
常晔知道罗槲叶恐怕不是因为身体不是而变的脸色,其他人都出去准备饭食,他还留下来照顾罗槲叶。
“你身体如何了?要不还是找个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乡野大夫无非就是再开一剂疗养的方子,我没什么事。”
“柏叔和彭伯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罗槲叶拉着常晔的手,示意他凑近些。
“你有没有想过,穆同知要杀刘瞎子,柏叔和彭伯两个普通人是怎么躲过彦州衙门的盘查,全身而退的。沈霜一个孤女,柏叔托人将她送去育婴堂之后不久,很快去了暗卫营。旁人不清楚,我可是知晓的,当时是暗卫营亲自来单独考教了沈霜的天赋,然后将她带走。”
“你是怀疑……”
“我总觉得帮助沈霜的人和护卫彭伯的是同一人,这样算来,此人就是柏叔。”
“你说得不无道理。傅夫人虽普通,可曾经在京城和皇后是同窗,回谷梁县后也有晋国公长子入赘。再之后晋国公和傅夫人合离,带着改名换姓之后的……我,回到京城。这样的人,换谁都要盯着的。”
常晔顿了顿道:“那位来位不正,刚登基那几年都在平反,刚平稳下来彭柏就来了傅家布庄,未免太过巧合。”
当今陛下在昭景二十年被废,而后联合高氏一族起兵造反,一年后昭景帝过世,禾熙帝“顺位”继承皇位。
罗槲叶的目光落在常晔的脚上:“我记得你同我说,你脚上的扭伤是他包扎的。”
“当时他说自己以前做过镖师,懂一点外伤的处理。你伤得重,后来大夫重新开了药外敷,让阿娘包扎的。我这只是一点扭伤,一直都是柏叔帮我上药。”
“可是他这个手法,和暗卫堂的如出一辙。”
“事已至此,柏叔就是锦衣卫的探子。”
罗槲叶拧眉不解:“可是他为何要露出这么多破绽。”
“或许,他只是提醒我们,暗处也有人在盯着。”
“盯着你和傅姨吗,你确实和傅姨关系太过生疏了,可是这么多年你也不长在她膝下,并不算什么吧。”
常晔正要说什么,外头彭柏在喊开饭了。
“明儿就是除夕夜,今儿多吃点,明天一天可有得忙。”
傅袅袅炖了一大碗肉饼汤,罗槲叶惊呆在原地,看重傅袅袅端到她面前。
“吃啊,愣着干什么,多吃点身体好得快。”
“多谢傅姨好意,可这也太多了我吃不完岂不是可惜。”
傅永安拉着罗槲叶的袖口道:“罗姐姐,我也想吃。”
傅永安口水都要滴下了,傅袅袅无奈地看着她那副不争气的样子,最后妥协道:“行行行,吃吧吃吧。”
彭柏刚从厨房端了一锅羊肉出来:“先尝尝我这肉做得怎么样,我今天碰见卖羊肉的,买了一大锅回来,要是做得好吃啊,明天的年夜饭这可就是重头戏了!”
彭柏拿着围兜擦手,看见众人都盯着他看,狐疑地问:“怎么了?”
傅永安指了指罗槲叶面前的炖肉:“爹,可不可以再拿两个空碗来呀,我想吃这个。”
“哎哟,又馋又懒的姑娘,这是给你罗姐姐养伤的。”
罗槲叶开口说道:“多谢傅姨柏叔的好意,我这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也吃不完这么大一碗,不如多拿几个碗来,我们每人分一口吃。过年嘛,就是要人人都吃好的。”
常晔立马站起身说要去拿碗,彭柏按着他坐下:“你脚不方便,我去我去。”
罗槲叶通常都是对付一口,总算坐下来一家人吃一顿饭,她美滋滋眼睛都眯起来。
彭柏哀叹着给傅永安夹菜,傅永安抬起头问他怎么了。
彭柏轻抚傅永安的发丝,道:“今日去周月娘家买肉,听说齐儒寅虽被抓了,但那位穆同知只比之更甚,来年官府的税只会更重。”
说到这个,傅袅袅也吃不下饭,放下碗道:“之前我在彦州也听说了,铺子里的几个掌柜都提了,明年的生意只会更不好做。”
傅袅袅不忘关照傅永安让她多吃肉,轻轻擦去傅永安脸上沾的米饭,嘴里说着:“今年衙门收的税已经够多了,不说种地的百姓逼死了多少,就往年那些种桑给我们傅家供丝的都撑不下去了。”
罗槲叶好奇地听着,手里不忘往嘴中送饭。
常晔听见民生问题,立时放下碗认真问:“这是何意,种桑和种其他有何本别?”
彭柏解释:“是这样,假设这一家五口人共有十亩地。种桑养蚕利润高,每年各大布庄都会下去收丝,换来的钱财再去买粮交税,余钱是足够一家一年的吃喝。若只是种稻子,粮交了税,远远不够五口人的吃喝,每年只能去找富户多租些地,富户又要从其中抽成,一来一去算下来,这种稻子啊,出了力又吃不饱饭。”
“原是如此。可我记得,前年肃王殿下上书主张减少粮食赋税。后来几经早朝商讨,最终在去年夏陛下下旨减少粮税,增加商税。可我怎么听你们所说,这收税还是逼得百姓寸步难行。”
傅袅袅笑着挥挥手:“你自幼长在京城、公侯之家,不懂外面百姓的苦。朝廷律法呀,一向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不知究竟是因何缘故。我只知道呀,从禾熙十五年肃王第一次提出‘百姓生计重于天’至今,县衙府衙收税的名目比以往更甚。”
“巧立名目加重赋税,怎会如此!”
彭柏拿了新碗盛汤给傅袅袅,劝她多吃点:“这也不是单单江南道这样干,地方官府和朝廷脱节也不是一两日的事。都怪我在饭点说这些,船到桥头自然直,今日咱就不愁这些了。来来来吃饭,要不是快过年了,可难得吃上这样一大桌子菜。”
傅袅袅接过汤碗,瞪了一眼彭柏:“明儿就除夕了,可不能再提这些丧气事了,后面一整个正月也不要再提。”
傅永安吞下嘴里的饭菜,无情地问傅袅袅:“娘,阿爹只要正月不提这些事情,来年便不会发生么。”
彭遮一向只顾着风卷残云般吃饭,不插话,趁他们放下碗筷的时间,更是加快夹菜的速度。此刻吃饱了打着饱嗝放下饭碗,才有空抬头。
他剃着牙打趣道:“永安你这就说笑了,那些狗官恨不得把百姓敲骨吸髓,恐怕明年只会比你爹娘想的更可怕。”
傅永安不解:“左右都是要发生的事,为何正月不能提?这也算是晦气之事。”
“这当然晦气了!”傅袅袅猛然翻了个白眼,“你娘我一年到头愁得头发都要早早白了,也就正月里能得个清净,这才不想听的。”
傅永安捧着碗笑了:“我还以为又是上古神话里说,过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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