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荒芜,罗槲叶的第一反应。
白茫茫大地,只有一个小小的傅永安,她蒙头抱着自己。只是外面的一点风一点雪,就能使得这一方小小世界动荡不安。
罗槲叶一个趔趄,常晔连忙起身拉住她。
“她只是个孩子,你怎么拿对犯人的手法对待她,而且这事不是伤身么,你就不能多心疼的自己身体么?”
罗槲叶头有些发晕,常晔又急又气,还是扶着她在一旁坐下。
罗槲叶喘着粗气:“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不是我干的,是这孩子……这孩子太有天赋,我得教她怎么控制,不然这样迟早会疯掉。”
“阿姐,我好像好多了,多谢你。”
常晔回过头,傅永安已经脱离了方才的那种诡谲状态,平和的站在自己身后。
常晔不解道:“这是……发生什么了?”
罗槲叶重新调息,说:“永安的精神力量天生比旁人敏感些,方才我只是试探,却被她拉进她的精神世界。那里正动荡不安,我只好先尝试修复。”
常晔听得一头雾水。
罗槲叶认真对傅永安道:“永安,你想做武林高手么?阿姐看你天资聪颖,想教你习武。”
“那阿姐算是我的师父么?”
“阿姐做不了你的师父,不够阿姐认识一个更厉害的高手,到时候叫她来收你为徒。”
傅永安呆呆地点头。
罗槲叶轻柔地摸着傅永安垂下的柔软发丝,语气轻柔:“我相信你的确是感知到夫子微妙的恶意,哪怕没有发生什么能够佐证。”
傅永安擦去眼泪,说:“虽然阿姐和阿兄一直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我能感觉到你们是在试图安慰我。其实并不用如此,我都知道的,夫子从一开始不喜欢我,就像阿娘从一开始就很疼爱我是一样的,我都找不寻不到究竟为何。可能情谊就是如此,命定的喜欢和厌恶从第一次相见就注定。
“我和阿兄阿姐也是第一次见,但是阿兄阿姐一直对我好,还在这宽慰我许久,一点都不觉得我顽劣胡闹。”
常晔此时似乎能够勉强明白罗槲叶口中的“天赋”,傅永安这孩子对人之间微妙的情感波动太过敏感,反叫得年幼的她反噬自身。
“我本要写春联呢,叫你们一打岔,墨都干了。”常晔走到桌前,重新加水磨墨。
罗槲叶问傅永安可会写春联,常晔和罗槲叶一左一右看着傅永安落笔。
“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随是很常见的句子,但永安写起来就是更好看些。”罗槲叶不吝啬地夸赞道。
常晔重新铺红纸,写下:“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堂。”
彭柏走进来问他们写好没,已经到了贴对联的时候。
“哇,永安写得真好,再多写几副,我们家足足要贴九个门。”
“这么多!”没空玩闹,三人只得认真写春联。
常晔站在木梯上,红纸刷了浆糊,他问:“正的歪的?”
“正的正的,就这样贴吧。”是傅袅袅的声音。
常晔回头,罗槲叶和傅永安已经去贴另一重门去了。
“阿娘,你怎的来了。”
傅袅袅笑着给他递红纸:“十八年前,真没想过你会长得这样大,生得这样好看,我还能和你一起过年。”
常晔手足无措地从木梯上下来,他不知道这份情感是给肃王还是给他的。
“送你走的时候,常渠不让我跟着去京城,那年京郊有很多流民,路上不安全,但是我非要跟着去。当时我想,这或许是见你们、见京城的最后一面了,无论如何,舍去一身性命我都要去。
“那时候你和阿圆、小韫在院子玩,我都不敢出门,我一直哭啊,直到罗太医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直到雨停了动乱结束了,常渠和你都走了。
“每年过年,我都会准备两套衣裳,一套给你,一套给你表弟。菀娘写的信里,会说你长得多高、多大,皇后给你们做的新衣裳,一转眼就小了。我就靠自己想象备下了这些衣裳,没想到今日有幸能让你穿上,这样合身这样好看。阿娘不愧是做布料生意的,就是有点天分。”
“表……弟?”
“常晔”和肃王“萧平泽”这一对表兄弟同年出生,“常晔”生辰在十月,“萧平泽”生辰在七月。
“不是么?你们俩的生辰都在七月,我问过了,你比他要早好些时辰呢。”
傅袅袅的话,使得常晔如遭雷劈,真正的常晔和萧平泽都是七月生辰。
傅袅袅笑了,常晔这次可以肯定,她看向的就是自己,而不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亲生子。
“他们都觉得当时你们才五岁,不会记事。可我看你分明什么都记得,还总是扮做无所知的模样。”
常晔眼泪一瞬间滑落,他暗藏了十八年的秘密,原来有人和他坚守同一个秘密。
“活着就好,能活着就好……只是让你受委屈了。”
“阿娘。我还以为,我一直以为,你不是在同我说话。”
“怎么会呢,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是真的想做你的娘亲,像照顾永安一样照顾你。”
昭景二十年,京城的春天格外要冷,各地出现不同的灾害,朝廷焦头烂额。
太子妃常盈抱着重病的萧平泽来到昭景帝四子的宁王府,萧平泽一出生便接连生病,常盈不得太子喜爱,太医自然总是敷衍了事。
太子才人尚元惜的长子夭折,她恨不得萧平泽快些死。趁着太子去赈灾,尚元惜将萧平泽推下了水。
宁王妃带着孩子去罗太医府上,让罗太医私下救治萧平泽,再回来时萧平泽成了常晔,傅青云成了萧平泽。
萧平泽病得太久,比同龄的孩子要瘦弱许多,换了个比他小三个月的狸猫回来,也没人发现。
常盈借口萧平泽病种,看他看得紧,事事亲力亲为不再过人手,后来太子谋反,竟有两三年没人关注萧平泽。
常晔躲在晋国公府养病,罗太医曾说过:“某医术有限,常公子这病非普通病症。平阳东南山外有一世外桃源,若是有缘,可向她们寻医问药。”
这话就有些可笑了,平阳是齐国和西南边的苗疆之间的边境,平阳的东南边是连绵不绝的高山,从未有人能翻越。
只是罗太医信誓旦旦,晋国公常渠从这之后,便一直驻守在平阳。
彭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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