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究竟发生了何事?”晏知微左手托腮,一双丹凤眼烁然,锲而不舍试探着祝明煜。
自县衙案告一段落,又是小半旬过去。
当事人晏知微照旧精神抖擞,一顿能食上两碗饭不止,祝明煜却时常是一副失神的状态,不单是帮工做生意的时候恍惚,人影也经常无端消失。
晏知微起初以为祝明煜是在为方大娘的求亲而烦心,毕竟祝明煜脸皮薄,惯不会拒绝人。
但好像又不是这样。
这些天来,晏知微做工的时候总感觉背后有一股无端寒意,晏知微以为是她揭发过的小摊聚起的怨,还特意花了些钱请大师做法,可一切并没有好转。
直到有天她随手塞了枚铜镜片在腰间,光线反射时,晏知微恰巧对上祝明煜幽怨的眼神——
“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目光看我了?”不知是不是错觉,晏知微总觉得祝明煜的眼神带着股埋怨的委屈,虽说她的确因祝明煜擅离其岗关了他柴房,素日同他说话也总是没有耐心,还喜欢使唤祝明煜做这做那,可……
她待他也没有很差吧。
她一来不pua,二来不收祝明煜的伙食住宿费,偶尔还倒贴发些工钱,这不比现代的资本家慈善?
是以晏知微受不得他这样看。
“有事就直说。”
“别跟个被休弃的小媳妇一样。”吞过无数犀利用词,晏知微弹了祝明煜一个脑壳蹦,无奈提醒道。
“随便你了。”休整的时间已过,晏知微甩了甩手腕吁气,重回灶台边。煦阳温柔,晏知微埋头赶工,乌发像涨潮后留在沙滩上的海藻,裹在日光的柔和下。
祝明煜久久地凝视晏知微的背影,脑海又掠过朝廷下派的信件。
“速归”……吗。
杯中茶饮尽,喉结几度升降,他终还是道不出即将远去的事实。
拎起抹布,晏知微洗净双手后盘发,午后来食肆的人不多,可该做的工仍是不少。晏知微俯低身子,小臂肌肉随之拱起,她反复拭灶台上沾洒的油渍,汗珠滑过小臂内侧不算精瘦的丘山,在日光下变成坠落的银耳环。
晏知微一面在内心盘算着食肆今日的所盈,一面思量着换季的食谱,她想得入迷,以至前厅的争吵声都未能听清。
“这是做的什么腌臜饭菜,连鸡蛋壳都埋在里头,狗娘的,给我把掌柜的叫出来!”前厅的木椅,几个男子正在叫嚷。为首的一肥头彪形大汉大咧开腿,以手剔牙,不耐道。
“这位客官,您歇歇火,我这便让厨房重做一遍,再给您送上盘腌菜赔礼可好?”店小二搓手上前,低声抱歉。这般的事情偶有发生,他照寻常处理,本以为可安抚几名男子的怒火,然而那彪形大汉却不依不饶,一掌拍碎桌板。
桌面上的饭菜尽数倾倒,被人用脚糊蹭在地上。
彪形大汉从怀中摸出把刀,高声叫:“把你们掌柜给我叫出来没听到吗?”
“老子可没有什么耐心,信不信我砸了你这破店!”大汉身旁的几人也纷纷站起,气势汹汹。
店小二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软了脚,险些跌在地上,好在背后有一双及时撑住,他才勉强回了神。
“祝爷……”店小二嗫嚅。
祝明煜微微点头,护店小二于身后。
“若是有何怠慢客官之事可以直说,可若是几位客官如此无理,我们也不能任之欺之。”祝明煜擎了根棍,眸光如炬,扫过一众正欲起事的人。
食肆内本就不多的三两客人皆是起身,不知谁人带来的家猫受了刺激从主人怀中挣脱开,它厉叫窜开,从外头引来一群看客。
晏知微也从灶台脱身,目睹满目狼藉。
还未来得及心疼被砸坏的桌板及一干餐具,只见气氛凝重到头,纷争一触即发。
“都给我住手!”不知从哪传来一声怒音,人群中走出几名黑衣剑客,个个都体型高壮,在他们之后是一美貌妇人,身着上好绸缎,头上缀了些金饰银花。
顷刻间,其中一名黑衣剑客提剑而起,左手制服住彪形大汉,右手的刀则封住对方的喉。
“这里还轮不到你们撒野。”美貌妇人冷哼摔袖,“把他给我丢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风云巨变,眼见事情得到解决,围绕的看客纷纷散去。
只晏知微还僵在原地。
她看到那美貌妇人的模样,竟和她有一双八分相似的眉眼。
“你是……知微?”瞧见傻在原地的晏知微,秦玉致阴鸷的眉头突然放平,她推开挡在身前的剑客,直直奔向眼前人。
“竟然长这么大了。”秦玉致颤着手,眼眶蓄泪,“你可还认得我……我……我是你的娘啊。”
啪嗒,晏知微手上的抹布落到地上。
——
晏宅,是夜,秦玉致擒住手帕,一点点拭去眼角的泪。
“当年,如果不是你那嫡母从中作祟硬说你是赤脚鬼转生,咱们府上的情况亦日渐衰微,姨娘是万万不会同意你父亲将你送到这乡野的做法的……”秦玉致抽泣耸着肩,左脸散下碎发,眼圈红得让人心疼。
“姨娘……不,夫人……”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祝明煜,他站在晏家母女身边,也是头一次瞧见这样的情形,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晏知微也微低头,手指轻敲桌面。
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那么陌生——晏知微在上身原主之前从未见过任何一位亲人。除却姓名外,她对原主的过往都是从他人的只言片语里得知的。
再有,便是原主似乎是被病死的。晏知微穿越到这个世界时透过铜镜只能瞧见一张瘦得不成形的脸,她手上还攥着张粗巾,上边是喷溅出的血液。
鲜红的血色汇聚成珠,脱胎成眼前秦玉致送来的上品石榴籽。
除却岭南难得一见的吃食,秦玉致还带来了不少锦缎胭脂,足有小半箱物什。
晏知微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粗麻,又看看不远处的上好绸缎,想起原主离世前憔悴的面容,捂住胸口,竟无端生出几分伤感。
若是原主还在该有多好,只可惜……晏知微垂下眼睫,躲过秦玉致憔悴的模样,隐隐心痛。
秦玉致仍在哽咽:“好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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