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月摊子的腌笃鲜生意卖了几日就卖不下去了,附近多了家姓梁的人家抢生意的。
还特缺德得故意摆在他们前面。
方父当场气得鼻孔冒烟,撸起袖子就要过去教训他们一顿。
方初月好说歹说将人拦了下来,之后一打听,好家伙,人一家子都住县里,怪道人家这么嚣张。
人不仅来得比他早,前面还摆上几张条凳供大家坐着吃,没事说几句好话还能帮你添点凉水喝。
再加上腌笃鲜本就个时令菜,不难做,顶多是味道有些差异,但对于码头的力工、纤夫来说,这点差别对他们来说不算事。同样的价钱一边有地方坐,还能免费灌点凉水,自然就去那家了。
本来准备了三大桶的,卖到申时还有一桶卖不出去。
只能又用驴车原封不动地载回来。
因此,今天方初月也懒得折腾了,把昨日弟妹挖回来的春笋都给洗净切条,倒入缸中泡着。泡上几日,等酸味出来了就可以吃了。
方初月洗干净手,来到院子的菜地,一垄一垄绿叶子在眼前舒展。
晌午吃什么好……用萝卜焖个豆干,还是炒个豆苗?他有些想吃凉拌酸笋,刚刚泡出酸味的酸笋焯水后撕成丝,沥干水直接倒入醋、酱油、盐、辣椒和葱花即可。那滋味酸辣爽口,堪称……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方初月一声怒喝,跑回去把砍柴火的砍刀拿在手里,“快出来……”
乔岳抱着个蜂蜜罐子,窝在篱笆旁打着瞌睡。被方初月这嗓子一吼,他激灵一下,赶紧从篱笆旁站起来,迷迷糊糊地问:“你在说我啊?”
方初月拿着砍刀的手还在颤抖:“……”乔岳这家伙!
“你蹲那,不知道鬼鬼祟祟很吓人啊!”
乔岳无辜地看着他,“我这不是等你等到困了嘛,你说你,也不知道早点出来。害我等那么久,都等困了。”
这俩日他试用了那个自动恒温的蜂箱,发现蜂群确实繁育得很好,原本每天都有冻死的蜜蜂,这俩日查看都没有了,不仅如此,好像病害死的蜜蜂也少了。
不仅如此,到了早上温度上来后,还会自动打开箱门,晚上降温到一定温度又自动会关上。
简直是养蜂专用宝物啊!乔岳也不想知道这宝物到底是怎么做的,他只知道用上蜂箱,怕是真的能双手一摊,躺着收蜂蜜了。
得了空,他便想着还是送一些蜂蜜给方初月和当时帮忙的田叔一家。
谁让他当时大话说出口了呢。
只不过半斤肯定是没有的,家里的蜂蜜本就不多了,一人四两吧,乔岳分了两小罐子出来,剩下还有半斤留着给小爹和小弟吃,正好能吃到打蜂蜜的时候。
方初月放下手里的砍刀,没好气地说,“行,都是我的错,所以你来是想干嘛?”
“之前说好的蜂蜜,给你了。”乔岳等人走过来,隔着篱笆将蜂蜜罐子递过去。
“你不是说没有吗?”方初月吃惊地问,小心翼翼地捧过蜂蜜罐子,闻了一下,“还真是蜂蜜,可以打开吗?”
乔岳顿时翻起白眼:“之前没有,现在又有了。你想看就看吧,反正也是你的。”
方初月得了蜂蜜,这会儿看起乔岳来十分顺眼,心情颇好地打开罐子,金黄流动的液体散发着令人陶醉的香甜,隐隐带着淡淡花香。
乔岳见他一心在蜂蜜上,突然觉得没劲,摆摆手:“先走了。”
“哎,先别走啊,我还没给你银子呢。”
“不用了,怎么说你也帮了我,这就当谢礼了,我田叔那也有,你拿着吧。我可不想……”
乔岳走得飞快,方初月手里捧罐子,腾不出手拉着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身影消失。
他站在原地,有些在意地想,到底最后那句“我可不想”是不想什么呢?
方初阳和方初晴兄妹二人一人背着一捆柴火回来,“大哥,你在看什么?”
阳哥儿顺着方初月的视线看去,发现什么也没有。
方初月收回视线,“没什么。”
晴姐儿可不跟二哥一样傻不愣登,她先跑去将柴火放下,又跑出来凑到大哥身边,揪着大哥的衣摆嘀咕说,“大哥,我听小梅姐说他大哥应该这俩天回来,我们要不要……”
方初月:“哦……这样啊,我……”
“大哥,”晴姐儿扯了扯衣摆,“难道你换人选了?”村里除了秀才郎,其他的嫁过去准吃苦。
家里太穷,苦巴巴过了十几年,哪怕现在富裕了些,但常年囿于困苦,又因家里没个男孩总被欺负,晴姐儿也跟方初月一般,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嫁去县里,嫁给有钱人,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
方初月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小罐子,圆润的罐子依旧膈得难受,方初月又摇摇头,怎么可能。
他是要嫁去县里的,绝对不能嫁给农人,当一辈子的村哥儿,种一辈子的地。
他小罐子塞到阳哥儿怀里,开口问道:“你还打听到什么?”
“我听说是因为里正家的老儿子过两日成婚,通知了他,他估摸着得回来。”再怎么说乔兴盛也是他们村里出去的,里正又对村里这个读书郎多有照顾,而且这才刚中秀才,里正家的喜事他还是得出面撑一下场子。
兄妹二人聊得热切,只阳哥儿抱着罐子不紧不慢跟着,深吸一口,好香甜……
……
乔岳从方初月那边离开后,又揣上蜂蜜罐子去田家。
“六叔,六婶,在不在?”
田家此时正将笋片一片一片地晒在院子里,见了他进来,田六婶有些惊讶地问道:“山子啊,今日怎有工夫过来?找你叔啊,还是找柱子?”
“我找柱子。”乔岳暂时没将怀里的罐子拿出来。
田六叔与乔老二打小一块长大,俩人关系亲近,他和田柱子关系也好,因此他知道这蜂蜜若是直接给六叔六婶,那必然是给不出去的。
但也不能因着关系亲近,就不把人情当回事。
田六婶扯着嗓子喊:“柱子,山子来了,还不快滚出来!”
“哎,来了来了。”
田柱子闻声从后院跑出来,一身木屑哗啦啦地掉。
“娘,你这嗓子也忒吓人了点,我爹都被你吓着了。”田柱子抱怨。
田六婶挥手:“去去去,你爹就听惯我这大嗓门,你懂个屁。”
田六婶白了田柱子一眼,坐下又继续和大儿媳妇干活。
乔岳跟着田柱子来到院子角落。
“山子,”田柱子摸着下巴看他,一边看一边啧啧道:“大家不都说你重新做人有有一段时间了吗,今日怎有空这个时候过来?”
说罢还拍拍他的肩膀,还有几片刨花在空中飘。
“滚蛋,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乔岳一拳给了田柱子,田柱子被锤得嗷嗷叫,辩解道:“本来就是啊,大家都说你改好了,我爹这不也抓着我打下手嘛!要不是因为你,我如今哪会这么惨啊!”
本来木工这事,他爹已经对他不抱希望了,一门心思就想着把手艺传授给他哥就好,结果这几天村里突然传起乔岳重新做人的事来。
他爹娘一打听,还真是。乔岳每日进山早出晚归,听说是与人做点山货的小买卖。
这可不得了,他爹当即拿起棍子逼他也跟着上进,还说什么“都是兄弟,你不能做一对烂泥”之类的话。
田柱子举着自己到处是豁口的手指,“你看看,还说不是你连累了兄弟!”
乔岳拒不承认:“放你的屁。”
“那你放心了,明日开始我会再度重新做人。”
恒温蜂箱安置妥善,明日他又能睡懒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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