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诺亚的惨状,布兰脸色凝重。
他不会要死了吧?
她还等他带自己下船呢。
在狭小的牢房中环顾一周,布兰视线锁定在角落里的小半瓶朗姆酒上。酒瓶在月光下反射出点点微光,布兰爬过去,皱眉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嗯...应该没问题,凑活用吧。
诺亚有太多伤口,有些又很深,如果不及时处理,在这脏乱的船舱里很容易感染发烧。
只是,看着他这浑身沾血的肌肤,布兰分辨不出哪些是伤口。
难以下手啊。她试探地用酒精擦上一处血迹,诺亚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布兰被他吓得一抖,布条都差点扔了。下意识地,她把酒瓶举在嘴边,假装若无其事地喝酒。
诺亚:“你怎么不救了?”
布兰:呃...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行吗?
“哈,哈哈,你醒着啊。”她干笑两声。
诺亚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本来、昏着,现在醒了...”
布兰:“呃...那我,继续?你忍着点。”
“嗯,嘶!”
布兰:“抱歉啊,下手重了点,擦到你伤口了。”
“没、没事,你继续。”诺亚咬牙,布兰的技术有点太生疏了,其间戳到他伤口无数次,疼的他浑身冒汗,不下于又一场酷刑。
布兰皱着眉头,一点点把血迹擦净,越擦越心惊,最后,她忍不住问:“你和那个蜈蚣脸有什么过节啊?他下手这么狠。”
“哈哈,咳咳咳。”诺亚笑了两声,身体被带动着震颤几下:“这个外号,咳咳,挺贴切的。”
布兰看着刚擦干净的伤口似乎又有血渗透出来...你可别笑了,自己什么状态心里没点数吗?
-
好不容易擦完酒精,布兰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上被血染得通红的布条,在诺亚清澈的目光中,双手摸上他破烂的衬衣。
诺亚立刻警觉:“你、你干嘛?”
布兰不语,只是在他一点点变得惊恐的目光中脱下他衬衣,“唰”的一声撕开。
诺亚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下,然后似有所悟,自信开口:“别闹,我还伤着呢,等我好了再说。”
布兰:“啊?不就是要趁伤着吗?”
诺亚露出迷惑的神色: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只是说说,你才是真的变态啊!
然后,就在诺亚看变态的目光中,布兰无视他的挣扎,暴力地...替他包扎好伤口。
“......”
大功告成,布兰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船舱里浑浊的空气,胃里涌上一股冲动,被她生生压下。她撩起眼前的刘海,揉了揉酸疼的眼睛,随手擦去了额上闷出的细密汗珠。
“累死了。”她喃喃自语着,放下了手里还剩下一点的酒瓶,被诺亚十分自然地接过。
他费力地坐起来,颤抖地举起酒瓶一饮而尽。
布兰震惊地看着他的动作:你这...伤患不能喝酒啊!
老娘费劲帮你是为什么?不珍惜生命的酒鬼给我去死啊!
-
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布兰本以为自己会睡不好,可居然意外地睡的很沉。
她是被浪花拍醒的,船舱突然的摇晃让她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布兰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仰头躲避。“嘭”的一声,后脑重重地撞在了铁栏上。
“啊。”她低头揉着疼痛的地方,生气地对诺亚说:“你干嘛?”
他看起来状态还不错,面色还算正常。
他凑近了些,盯着她的发顶,尾音上扬:“布兰?”
“嗯。”布兰一抬头,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瞳。
他的眸子是蓝色的,和他头发一样的颜色,让人联想到大海。
布兰没来由紧张,不自觉提高了音量:“有事吗?”
诺亚唇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昨晚为什么帮我?”
布兰抿唇:“你需要帮助,我就帮了。”
诺亚笑了,就像听到了有趣地东西,他眼眸愈发深沉:“你会这么好心吗?布兰船长?”
她怔了一下,听出他话里的嘲讽,无奈笑笑:“好人总是被误解,不是吗?”
“哈?你倒是有趣。”
诺亚终于把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布兰如释重负。
他语气随意了些,一手搭在膝盖上,状态还有些虚弱:“你在讨好我,对我有所图谋?”
被看穿,布兰没什么好隐瞒的:“是。”
他斜眼看她:“想逃跑?”见她不语,他便知自己猜对了。
“逃不掉的。”他语气像是在说天气很好:“范恩的手段你还没有概念吧。”
“可你有概念,对吗?”布兰学着他的语气。
诺亚终于转头看她:“你想说什么?”
“你了解他的手段,你能逃。我不知道你故意被抓是出于什么目的,但很明显,你们有仇,你在船上活不久的。”
“嗯,有道理。”诺亚点头,把手从膝盖上放下,盘腿面对向她:“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带你走。”
“我能帮你。”布兰目光坚定。
“额...只有这些?”诺亚在等她的下文。
“是,我很能干。”布兰正经点头。
“得了吧。”他身回去,不再看她:“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
布兰被拒绝了。她有些失落,但没再继续尝试。
作为俘虏的日子很简单,虽然时不时要被铁链锁着拉到夹板上干干活,睡觉的地方也很是肮脏拥挤,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布兰已经很满足了。
诺亚时不时被带走,又带着一身伤回来。布兰每天都会刻意留些朗姆酒给他处理伤口。日子有些无聊,她只能焦急又平静地等待着。
直到第三天,布兰再次被带到了船长室。
再次见到范恩那张脸,没了第一次见到的冲击力。布兰平静地站在范恩面前,完全想不到他叫自己来会是何目的。
“你懂医?”范恩打量她片刻,沉声开口,声音带着质疑。
“懂一点点。”布兰斟酌用词。
范恩点点头,没去纠结她话里的真假:“你看看这个人,要是能治好,我就留你一命,让你在船上做船医。”
在范恩的示意下,布兰走过房间拐角,看到了她的患者——一个浑身淤点的男人,密密麻麻的红点在身上看着尤其恐怖。
他身材萎缩,头发几乎掉光,身上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四肢纤细,但关节处格外肿大。
空气中散发出糜烂的气味,布兰胃里一阵翻腾,她忍下想吐的冲动,蹲身查看他的皮肤,轻轻一按,那人便发出惨烈的嚎叫。她又忍着恶心,掐开那人的口腔看了看,随即起身,对范恩说:“这人没救了。”
“那你就没用了。”范恩耸肩,毫不在意道。
布兰:“yue呃...救不活,是因为病得太深,早点采取措施,就不会发展到这样。”
范恩:她刚刚是不是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要怎么做?”
“这病在水手身上常见,可以在船上带些麦芽汁和柑橘水果。要是发现皮肤上长了淤斑,或牙龈肿胀出血,乏力,或者关节疼痛,就吃一些,症状便能好转,不至于发展到现在这样。”这是她以前在书上看的,听说皇家海军已经采取了这些措施,不过到底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毕竟她不是真的医生。就是...不知道范恩愿不愿意放过她了。
好在,可能是她说得症状在理,又或是因为说话时的自信,总之,范恩放过了她,不过最后,他撑着下巴,意兴阑珊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抢了诺亚的船?”
“是...”布兰快撑不住了,刚刚说的症状让她不自觉开始幻想画面,刺激了她的神经。
“能抢他的船,你还真不简单。”范恩托着下巴:“你会什么?看航海图?驾船?还是管理物资?或是剑术高超?”
“呃...”布兰捂着嘴,压下即将涌上来的液体:“我...我会清理船舱和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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