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在听闻那位夫人死讯之后,竟不顾陛下勒令,骤然离宫,一路打马疾驰,打伤看守闯入谢家,并擅入谢家祖冢,这还不算罢。”
宫婢说道此处,惊疑不定的微微瞪大眼,她虽不曾见过云麾将军的英姿,却在道听途说中对他有了战无不胜,英勇无两的深刻印象,又听闻他清晨回京时,瓜果掷车盈不盛载,想必样貌也是英朗不凡。却没想到,还不过一日,这人便成了胆大无礼、逆悖罔上的恶徒。
“圣上大怒,让刑部将其捉拿,云麾将军反抗不从,还……”宫婢吸气道:“动了刀剑。”
“最后明小侯爷去请来了裴大人才将其擒住,陛下听闻盛京被搅的天翻地覆后怒不可遏,狠狠责打了他二十大板现正关在大理寺狱中。”
宫婢震惊不已的说完,见姜回低眸不语,以为她对无关事听了无趣,便闭上口退出去,立在门外守夜。
屋内烛火被吹灭,一丝火光颤颤巍巍的冒在灯油,溅起星子灼出一片暗团。
姜回的目光有些复杂。
因方才风波皇帝的偏宠,又加上皇帝方才守在榻前的半个时辰,见风使舵的内侍便无所不用其极的极尽讨好,连姜回半夜醒来可能会用些糕点都考虑进去,在床边专放了带屉窄桌,上面套漆制攒盒内分放了四格冷食,金乳酥、雪梨杏仁酪、蟹黄毕罗和栗子糕。
栗子糕。
她第一次吃栗子,还是在鸣镝涧薛衡送给她的,那时,薛衡还不叫薛衡。
而是只有一个随意取的小名,木头。
距现在,也有九年了。
姜回并非一直生活在山上,她虽然幼年就活在山中,靠这鸣镝涧的山水长大,却到底是人而不是花虫鸟兽,她有着人的习惯,穿衣睡床,三餐热食,也渴望与人交谈和学习新的知识。
她靠着自己又加上偷学猎人的捕猎技巧,到了后来,已然能三餐吃饱,还有多余的拿去换了银子添置了厚袄短衣,也不是没想过买一间小院,却发现对一个无亲族长辈撑腰的孤女而言,在村中远没有在山里安全。
因此,她打消了下山的念头,只偶尔会拿猎到的野鸡野兔去山下换些瓜果粮米,虽不下山住,姜回却也没有打消想要一间房屋的念头,毕竟山洞里又冷又寒,不适合居住。
姜回从山中砍竹削尖,一半插入地里,尖锐的那断则朝上,紧紧实实的圈出一大半空地,又在篱笆外种了驱赶蛇虫的雄黄草,挖了猎洞陷阱,觉得足够安全后,便照葫芦画瓢的建造起房来。
那日,她正要下山去地里捡些茅草,准备拿回去糊泥做顶,就听见前面一阵嬉闹。
姜回从旁经过,那几个半大孩童玩的正欢也没有注意到她,离得近了,她才听见,原来他们正围着一个哑巴似的小男孩取笑。
“矮冬瓜,不涨苗,地里埋了把头瞧。纵往肚里塞大象,你也是个三寸丁。”
一群半大孩童边拍掌边叉着腰哈哈大笑,还有人伸出手推了被围在中间的小孩,因着距离凑近,姜回看清小男孩才堪堪到他胸口。
远远望去,就像大人和孩童。
他仗着长的高力气大,推了一下还不罢休,愣是将小男孩推到在地,看他虽不新却没有一处缝补的干净短衣染上草屑尘土,变得脏污如同土里挖出来一般才罢休。
旁边一个壮小孩眼睛咕噜噜转了转,笑的讨好又恶劣:“大哥,小弟有个更好的主意。”
“你看薛木头此刻的样像不像我们玩的滚水车。”
壮小孩说的水车,是在河边为了更好取水灌田而做,水车滚起,水流就会源源不断,谁知不知何时被小孩发现其中乐趣,经常去河边用手猛地加速去滚,看路过大人被浇的满身水,他们便拊掌大笑。
这几个小孩一起捉弄过人许多次,因此壮小孩一说,其他人立刻意会。
跃跃欲试的半蹲在薛木头身后,将他当做水车,用力往前面一滚,其他几个嘻嘻哈哈的接力,全然不顾薛木头的呼痛求饶。
姜回走了一半又折回去,朝着笑的最欢的那个小孩扔过去一条蛇。
小孩感觉后背滑腻腻的湿,反身回头,正好对上一双红色竖瞳。当即吓得尿了裤子,其他人见到蛇也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作鸟兽散的逃走。
小孩见伙伴跑光,更是害怕,竟然寻了过去。
姜回走过去踢了那小孩两脚,见他毫无反应,顿时觉得没了意思,蹲下去眼也不眨的捏住蛇的七寸将长蛇提起来,随手扔了。
薛木头愣愣的看着她,竟没觉得一个小女孩对蛇一点都不害怕有多诡异,反而觉得她好厉害。
姜回也没搭理他,事实上这时她已经近半月没有跟“人”说过话了。
谁知,薛木头见她要走,竟然拍拍身上的土连疼都忘了跟了上去,姜回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帮着她背着茅草往山上走。
姜回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便就站在那不动盯着他瞧。
薛木头也瞧,小女孩同他差不多高,身上穿着像她娘衣裳改短的灰绿上衣下裳,头发短短,眼睛很黑,像是夜里最亮的那颗星子。
忽然,他眼睛也亮起来,跑到一棵树下,脱了自己的褚子铺好,捧起地上那些扎人的绿球一下下往里面装,等塞得不能再塞,才意犹未尽的停下,然后捧着它献宝一样的递在姜回面前。
姜回退一步,终于出声:“这个不能吃。”
她是不懂什么人之间的礼节和客套,给她的,能吃,她都要。
薛木头急了,结结巴巴道:“娘说了,这个能吃,好吃的。”
姜回没有娘,却也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像是住在隔壁山洞的小黄鼠狼饿了吱吱喳喳的叫,就是在找娘给它喂食,不过黄鼠狼的肉是苦的,姜回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她吃了它的爹。
于是,两个本就不大的小孩就能不能吃这个问题足足吵了一下午,姜回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骤然说话,嗓音有点哑,也慢,因此就力求用最少的话证明自己是对的,全然不顾这些话到底是不是这个含义,薛木头好几次被他说的怔愣,哑口无言。
姜回越发觉得自己找到了吵架的“诀窍”,于是,便在这个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这东西,野猪都不吃,你吃,你比猪厉害。”
薛木头想了想家里娘养的哼哧哼哧吃小丫粪的胖的油光水滑的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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