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青珵提着灵剑站在小楼外,夜风将他的发丝吹得飞扬,卷携出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从楼里走出来两人,斐青珵的视线只落在后边的女子身上。
几日不见,郁姑娘没受伤,似乎还长高了一些,看来确如她信上所言,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直至此刻,斐青珵的心终于缓缓回落,连日的焦躁不安一扫而空,嘴角甚至隐隐有上扬的角度。
真好,她没事。
宿骨被人忽视也不恼,开口就是嘲讽:“没想到多年不见,仙君的修为不进反退,连追个人都这么费劲。”
好不容易将视线挪开,斐青珵扫了一眼面前容貌奇异的少年,面无表情:“我们见过?”
这等样貌,若他见过应会有印象。
“仙君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也是正常。”宿骨眼里满是厌恶,语气却拿腔作调:“也不知六十多年前在江东城死于仙君手下的剥面鬼修,你可还记得?”
“那人正是我师傅。”
郁熹恍然大悟,这世界竟如此小!孙巧慧就是被时雨仙君从那鬼修手里救下,所以当时宿骨也在场?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年纪到底多大?原以为是个少年,没想到年纪大出她几倍不止。
原来不是坏人变多,而是坏人变老了?
宿骨还在继续:“还有李家养的小鬼,百川河的水鬼,仙君可是毁了我不少好东西,新仇旧帐只好一起算了。”
啊?这也跟宿骨有关系?
想到后两者比起斐青珵,似乎跟她关系更大,郁熹默默降低存在感。
对不住了斐青珵,只能先让你背锅。
偏偏宿骨嘲讽完,一把拉过郁熹让她同斐青珵面对面,语气期待又隐含威胁:“正好都在场,先把事情说开,你也要好好跟仙君说说你的打算不是?”
事已至此,只能演了。
郁熹眨巴眨巴眼,声音透着紧张:“我,我打算修鬼道,拜宿骨为师。”
像是有些心虚她微微侧过头,在宿骨看不见的角度加快眨眼的频率。
斐青珵应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接收到郁熹的暗示,再加上她之前在信件里提过,这鬼修似乎对她有兴趣,或许她会故意倒戈博取信任,斐青珵瞬间就明白她在演戏。
只是两人如今分站两边,这话落到耳里,斐青珵的嘴角还是略微往下压了压。
不会的,他永远不会和郁姑娘为敌。
提剑指着罪魁祸首,斐青珵淡声道:“来战。”
宿骨被他的态度激起火气,刚要上前迎战,余光瞟到郁熹,心里有了更好的主意。
拍了拍她的肩膀,宿骨从容不迫:“叫你呢,刚好看看你的实力。”
啥?郁熹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容色大惊。
他这么信任她吗?
见宿骨用眼神示意她上前,面色不似玩笑,郁熹硬着头皮跨了一步,提气运转打算凝出鬼气。
掌心气息波动,在宿骨逐渐兴奋的注视下,郁熹聚起了一团鸡蛋大小的鬼气。
小团鬼气被风吹得歪斜,却坚持不懈地向斐青珵飘去,明明灭灭在离人尚有两米的距离时,无声地散了。
郁熹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地看向宿骨,试图撇清自己:“师傅,你忘了你还没教过我吗?”
丢人,宿骨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前脚还说要收人为徒,却没想只有这个实力,他甚至怀疑郁熹是故意放水。
可视线一接触到她发白的面色,宿骨再不想承认却也清楚,确实到她的极限了。
见鬼,这样的人是怎么到见魂期的?鬼气如此稀薄,先前不是还堪比青鬼,让他觉得资质不错,莫非是他看走了眼?
宿骨不由怀疑起自己,对着郁熹没好气:“滚进去。”
丢人玩意儿,等会儿别扯他后腿就行。
若是这等实力收徒就罢了,但美人骨他还想要,只好让她多活几个时辰。
郁熹还不知自己再次命悬一线,心里明白鬼气微弱,是这几天她不断读取亡魂记忆所致,却并不打算解释,转身前不动声色地看了斐青珵一眼。
你先坚持住,我等下就来帮你!
外面打得昏天暗地飞沙走石,郁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扎纸人,灵识却无知觉地关注着斐青珵的情况。
他似乎已经带伤,宿骨实力果真不俗,郁熹心里着急,却也知道两人的打斗她插不上手,只能加快动作。
屋里摆放着十多个做好的骨架,只差勾勒出面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眼见只差最后的点睛,旁侧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将她震得飞了出去。
她的房间离密室不远,如今石墙被轰出一个大洞,连带着她的房门都被撞开,纸扎人也散了一地。
郁熹毫无防备,猛地被余波击中,身上没有哪一处是不痛的。
更重要的是,即将做好的纸人也被震得七零八落,要么骨架散了,要么身上破开口子。
心凉了半截,郁熹强撑着站起来打算修补,然而视线瞟到门外,眼前的一幕让她猛地深吸一口气。
密室里的骨架像是有了意识,正一具一具从门口涌出,朝着外边走去。
郁熹连忙从窗边看去,只见二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而新加入战场的骨架,正在宿骨的操纵下,汇成一支骷髅大军,朝着斐青珵袭去!
亡魂被解开禁言咒,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和哭号,动作虽然僵硬但胜在数量多。
上百具骷髅将他团团围住,斐青珵像是看出她们都是无辜之人,动作不由受限,不到片刻身上又多了几处负伤。
宿骨藏在骷髅中偶尔偷袭,见他如此反应冷笑一声:“虚伪。”
“若不是仙君的袖手旁观,今日也不会有这么多白骨!”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斐青珵微微皱眉,却分不出心神去思考,光是应付眼前的情况就已经让他左支右绌。
他神魂不稳,原本实力就只恢复了两成,又被宿骨提前消耗不少。
如今应付起来已是勉力支撑,但他还没救出郁姑娘,绝不能倒下。
想到她,斐青珵身上似乎又有力量涌出,一时之间同宿骨僵持不下,但连郁熹都看得出来,他已经是强弩之末。
无意识地捏紧窗框,郁熹不忍再看,强压着心头的急躁和担忧,开始修补坏掉的纸扎人。
思绪前所未有的专注,彷佛天地间只剩下完成纸扎人这一件事,郁熹丝毫没发现从密室涌出的鬼气,在她身边形成了一个小型漩涡,正被她不断吸入体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完成了所有的纸人,郁熹转头看了一眼战场,只见斐青珵已经被骷髅围住,连人影都看不见。
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成功,郁熹掏出一把小刀割开指尖,在纸扎人身上留下一抹血线。
一秒、两秒、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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