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拖拽的刺耳刮擦,如同丧钟,一下下敲在陈远的心上。锅炉房的绿铁门即使被铁管闩住,在那未知存在的面前,也脆弱得像纸糊一般。
“里面的小老鼠……玩够了吗?把‘钥匙’交出来。或者,你想进来……陪它们?”
门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长期吸烟者特有的痰音,更透着一股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陈远能感觉到,一股比“剥皮客”更加凝实、更加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正透过门缝渗透进来。
“钥匙”?是指发卡和指骨吗?它们现在应该还在值班室,被“剥皮客”和“无面者”争夺。这个新来的“猎手”显然信息滞后,或者,它所指的“钥匙”是别的什么东西?
陈远背靠冰冷的焚化炉,大脑飞速运转。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苏晓的救援需要时间,他必须拖延。或许……可以利用信息差?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对着门外喊道:“钥匙不在我身上!被‘剥皮客’抢走了!”
门外沉默了片刻,只有金属拖拽声有节奏地响着,仿佛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嘲弄:“小子,撒谎。‘钥匙’的气息……虽然很淡,但还在你身上缠绕。你碰过它们,沾染了‘因果’。”
陈远心中一凛。这东西对“钥匙”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锐!它说的“因果”,似乎与判官、幽冥司的用词一脉相承,透着一种玄乎又危险的意味。
“我……我不知道什么钥匙!”陈远继续佯装慌乱,“我只是个被困在这里的普通人!放过我!”
“普通人?”门外的存在发出低沉的笑声,像是破风箱在抽动,“能被选入‘幽冥直播’的,哪有普通人?你的灵魂……很特别。用来做‘柴薪’,一定烧得很旺。”
柴薪?!陈远想起焚化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东西难道想把他扔进焚化炉?
不能再等了!必须主动出击,利用刚刚从婴灵那里得到的线索!
“后院!槐树!”陈远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赌这个“猎手”对旅社的秘密也有所了解,甚至其目标可能也与那里的东西有关,“你要的‘钥匙’,可能和后院槐树下的东西有关!”
门外的脚步声和拖拽声骤然停止。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连之前隐约从楼上传来的灵异争斗声也消失了。整个锅炉房,只剩下陈远自己粗重的呼吸和心跳声。
几秒钟后,那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少了几分戏谑,多了几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槐树?你怎么知道槐树?你还知道什么?”
赌对了!陈远心中稍定,但不敢放松:“我……我感觉到一些东西。槐树下埋着不该埋的东西,那是痛苦的源头……或许,也是你想要的?”
他故意说得模糊,引导对方思考。同时,他全力运转共情能力,试图感知门外存在的情绪。混乱、贪婪、一丝疑惑,还有……一种被束缚的焦躁。这个“猎手”,似乎也并非完全自由,它有所求,而且很迫切。
“感觉?”门外的声音逼近,似乎贴在了门上,陈远甚至能想象出一张扭曲的脸孔正隔着门板窥视他,“是了……‘共情者’……难怪幽冥司会选你。你的感觉,确实有点用处。”
共情者?这是幽冥司对我这种体质的称呼?陈远捕捉到这个信息。
“带我去槐树。”门外的声音命令道,不容置疑,“如果你敢耍花样,我会让你比进炉子更痛苦一万倍。”
陈远心念电转。去后院,意味着离开相对封闭的锅炉房,暴露在更开阔也可能更危险的环境中。但同时也意味着远离这个致命的猎手,并且有机会接近槐树——那个可能是破局关键的地点。
“好!我带你去!”陈远答应下来,“但你要保证不伤害我!”
“哼,蝼蚁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门外的声音冰冷无情,“开门。”
陈远知道别无选择。他慢慢挪开闩门的铁管,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沉重的绿铁门。
门外,站着一个极其高大魁梧的身影,几乎堵住了整个门口。它穿着一种类似屠夫般的、沾满暗沉污渍的皮质围裙,脸上戴着一個锈迹斑斑的、只露出双眼的金属面罩。它的右手,拖着一把巨大而狰狞的、布满暗红色血渍的砍肉刀,刚才的金属刮擦声就是这东西发出的。它身上散发出的血腥气和暴戾意味,远比“剥皮客”更加浓郁和令人作呕。
陈远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个形象,简直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行刑者。
“带路。”金属面罩下,冰冷的视线扫过陈远,如同在看一块砧板上的肉。
陈远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着头,走向通往后院的通道。屠夫般的猎手拖着砍肉刀,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那刮擦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经过大厅时,陈远瞥了一眼值班室的方向。那里门户大开,里面一片狼藉,墙壁上布满了深刻的抓痕和冻结的黑色污迹,仿佛经历过一场惨烈的大战。发卡和指骨都不见了踪影,“剥皮客”和“无面者”也不知所踪,不知是两败俱伤,还是分出了胜负。整个旅社陷入了一种暴风雨后的诡异死寂。
通往后院的是一扇锁着的侧门。陈远试了试,打不开。
“让开。”屠夫猎手走上前,举起巨大的砍肉刀,猛地劈下!
“锵!”火星四溅。锁具连同一部分门框被粗暴地劈开。它一脚踹开残破的门扇,露出了外面荒草丛生的后院。
后院比想象中更大,杂草足有半人高。夜色浓郁,没有月光,只有旅社窗户透出的微弱光亮,勉强勾勒出庭院的轮廓。院子的中央,赫然矗立着一棵早已枯死的、枝桠扭曲如同鬼爪的老槐树。树下,有一片区域的泥土颜色明显与周围不同,显得格外暗红,仿佛被鲜血浸透了无数遍。
就是那里!
陈远指向槐树:“就是那里!我感觉到了,下面有东西!”
屠夫猎手的目光投向槐树,金属面罩下的呼吸似乎急促了几分。它拖着砍肉刀,迈着沉重的步伐,径直走向那片暗红色的土地。它所过之处,连那些顽强的杂草都瞬间枯萎发黑,仿佛被剥夺了所有生机。
陈远跟在后面,心脏狂跳。他不知道下面埋着什么,但婴灵指向这里的渴望无比强烈。这下面,一定埋藏着关键的秘密,也可能是……巨大的危险。
屠夫猎手在暗红色土地前停下,它没有用手,而是将巨大的砍肉刀插进土里,开始挖掘。它的力量大得惊人,泥土如同豆腐般被轻易翻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混合着腐臭和铁锈味的恶臭。
陈远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同时,他再次尝试与焚化炉内的婴灵建立连接。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接近了它的尸骨埋藏地,连接变得清晰了一些。传来的不再是纯粹的痛苦,还有一丝微弱的、带着期盼的悸动。
屠夫猎手挖得很快,很快就挖下去半米多深。突然,砍肉刀碰到了什么硬物,发出“咔”的一声。
它停下动作,弯腰,用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拨开泥土,从坑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已经腐烂发黑的木匣子。匣子表面刻着一些模糊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就是它!陈远能感觉到,婴灵的情绪瞬间变得激动起来,充满了渴望和……恐惧?
屠夫猎手拿着木匣,发出低沉的笑声:“找到了……‘怨婴匣’……果然在这里……”
怨婴匣?这名字听起来就邪恶无比。陈远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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