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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心结

小说:

还君

作者:

不知乌

分类:

现代言情

半个月后,岑母递了帖子,进到宫来。

岑容的母亲赵夫人是个寡言之人,曾经向岑容解释过自己如此的原因:“言多必失,行胜于言。我之心意,只需以行动传达便好。在意我的人,自然能体会到我行动之中的心意;于我有偏见的人,无论我说多少都是徒劳。”

然而这次进到昭阳殿,一见岑容,母亲却是马上握住她的手,一连问道:“阿容,这些日子可曾好好用膳?夜里睡得好么?现在还有些春寒,没有着凉吧?”

这样细细地询问起居吃食的一应事宜,仿佛她还是个需要长辈操持日常的小姑娘一般。

岑容知道,这是母亲担忧她在宫中的处境。此间情形,是母亲力所不能及,心中煎熬才会如此。

她摒退左右,挽着母亲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她肩上,一一回应着她的问题,心中也不由酸涩。

都是她不好。当年她一意孤行,嫁入宫中,已让父母忧心;如今遭遇的种种,本都是她该承担的结果,却还是要累得家人为她担忧。

“母亲不必忧心,您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什么事也没有。”她安慰道。

赵夫人微微摇了摇头,目光里含着忧切,细细地看过女儿的面庞。岑容一向生得好,肤若凝脂,唇如丹霞,见到她便犹如看见最明媚的春光。然而这春光如今停驻殿中,却寂寂落索,无声黯然。

她还记得始光十一年的旧事,记得那些来往于皇宫与永嘉公府之间的书信,以及立后典礼前的一夜,岑容坐在窗边,仔细而郑重地在皇后大婚的袆衣内侧,绣下一枚小小的花形。

民间风俗,大婚前夜新娘于吉服之上亲手绣下花样,可得吉兆。

她聪慧而骄傲的女儿,曾经那样坚决、笃定,即使知晓前路险境丛生,困难重重,也仍旧怀着一颗心,踏入这座宫阙之中。

然而如今,一切竟已面目全非。

她只怕岑容伤心。

“我不会伤心了。”岑容却摇头道。

她的视线微微偏了偏,移到敞开的殿门上,似是在看那里投下的一寸天光,又似是静静地出了神:“过去如何,我皆已不在意。母亲,我只看以后——以后,岑家绝不会再落入他的算计之中。”

赵夫人看着她,微微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说:“我与你父亲寻了一名医女,对宫中秘药都颇有研究,这次我入宫把她也带进来了。你将她留在身边,让她为你调理身体吧。”

岑容早早便察觉了天子对世家的忌惮,然而岑家却直到现在才真正将此事重视起来,实在是因为无人想到,宋继昭的手腕竟能如此冷酷狠辣。

他为了麻痹岑家,立后四年来再没有纳过后妃,又为了将来能斩草除根,可以按捺得了膝下迟迟未有皇嗣的现状,狠心除去岑容腹中的骨肉。

这样的人,这样手段,他们不敢赌他在岑容身上下的是什么药。

“阿容,”赵夫人低声道,“宫中的太医是不可信了,有她来照看你,我和你父亲也安心一些……”

岑容看着母亲含着担忧的眼睛,微微笑了笑:“好,待会儿便让她来见我吧。”

调理身体这件事,其实岑容并不如何在意。前世的她被暗中下了药,也并未影响日常的行动,一样活到了去瑶光寺。如今距离她去世的时候更是还有许多年,足够她做完所有该做的事了。

但父亲母亲为她担忧,把医女留在身边,也好让他们宽心一些。

赵夫人点了点头,眉间的忧心却并未消却多少,犹豫半晌,还是道:“我听说最近,天子又回到昭阳殿就寝了——”

岑容方才经受了一场小产的磨难,就是因为宋继昭不能容许流着岑氏血脉的皇子出生。如今他们还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岑容仍是皇后,便不能拒绝天子的要求——若再出现有孕的情况,难道要她再受一次苦楚吗?

她心情沉重,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岑容道:“无事,母亲不必担忧,我不会再与他发生什么了。”

无论在她面前如何温和,岑容都知道,宋继昭始终有着出身皇室的自矜。他和她一样骄傲,不屑于强迫得来的东西,只要她不同意,他便不会动她,只会等待她解开心结。

而她的“心结”,是永远也不会解开了的。

.

同一时刻,数道宫墙之外,岑重山也正与宋继昭在太极殿叙话。

政事处理告一段落,上首的天子搁下御笔,再一抬眼,眉间的端肃便随之消散。他微微抬了抬手,便有早已候在一旁的近侍上来添茶,又呈上几碟精致的点心放在君臣两人的案前。

“尚食局新制的小食,阿容近日很爱吃,永嘉公也尝尝吧。”宋继昭笑道。

岑重山一袭官袍在身,神色冲淡,闻言微微笑了笑:“那臣便一饱口福了。”

他以筷箸夹起点心尝了一口,宋继昭亦垂首抿茶。一来一回间,殿中肃穆庄重的氛围也逐渐褪去,带上了闲话家常的轻松之感。

“今日伯母也进宫来看阿容了,现在还在昭阳殿吧。”宋继昭说。

“是,”岑重山道,“九郎的婚事定下了,她进宫来看望娘娘,顺便也告诉她九郎的婚期。”

岑怀将与崔氏女郎结亲之事,宋继昭已从岑容处听闻,此刻只是含笑道:“是么,那要恭喜九郎好事将近了。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劳陛下挂念,我们与崔家商议,将亲事定在了五月。”岑重山答道。

五月。岑崔两家对结亲之事早有共识,婚期定在五月,从现在开始筹备,也不算仓促。宋继昭指尖轻轻敲了敲扶手,笑道:“正好,五月成了家,六月走马上任,也算是新婚一道出门游玩了。”

岑重山适时地露出疑惑的神色:“陛下的意思是……”

“皇后与朕商议,欲以九郎领检校御史之职,巡察西部诸州,永嘉公以为呢?”宋继昭道。

岑重山听到这个职位安排,便知是岑容之意,微微倾身行了个半礼:“臣代犬子谢陛下信重。”

宋继昭含笑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九郎处事稳重,朕也早盼着他入朝为朕分忧了。”

岑重山笑着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是臣总觉着他年纪尚轻,还需历练,便一直不曾举荐他入朝。还是内子劝臣,说宦海浮沉,岂能事事尽先习得?不若让他亲身试练,也好过纸上谈兵。现下想来,还是内子说得对,是臣顾虑太多,束手束脚了。”

宋继昭笑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无论何种选择皆有取舍,永嘉公也只是为九郎担忧罢了。”

“是,无论子女长到多大,为人父母的,总忍不住为她烦忧。”岑重山敛眉应道,话锋一转,“臣也要向陛下告罪,今日内子入宫,还带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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