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牛车之上的孩童确实是当今天子刘辩了。可怜他才刚登上皇位没有几rì工夫,就出现了如此惊变,不但自己的舅舅在宫中被宦官们杀死,连他自身和母亲也被宦官掠出了宫,几乎连命都要保不住。
经过一番吃惊受苦,刘辩才终于被人从宦官手里救了出来,不过此时环绕身边的皆是外臣,他全不熟悉,所以心情自然是难以平复的。现在,又有这么一个身材高大,满脸凶相,又穿着盔甲的大汉来到自己的面前说话,就更让他感到恐惧了。他只是不断向后缩着身子,不敢有任何的表示。
这一切看在董卓眼里,就让他对眼前这个小皇帝更轻视了几分。本来因为身在西凉,远离君侧,他对天子威仪就不怎么当回事。这次听说了洛阳宫中之变后,就让他的这个想法更深了几分,如今见了天子,只是一个rǔ臭未干的小孩,而且还只穿着一领寻常百姓的衣裳,显得很是狼狈,他就更是轻视眼前的天子了。
正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即便是天子,他的威仪很大部分还是来自于排场,无论是周围的扈从之人,还是浑身上下所穿着的华贵龙袍,这才是体现他身份地位的表现。可现在的小皇帝却什么都没有,还对董卓怀有惧怕之心,就由不得董卓不轻视他了。不过,这样天子理都不理他也让他颇感尴尬,毕竟这么躬着身子时间长了也挺累人的。
董卓的心思自然不可能瞒过周围群臣,但就是王允此时也不敢发话。一来在天子发话之前,他一个臣下是不能说什么的;二来,现在他们这里也就几百人马而已,实在比不得有数千jīng锐在手的董卓,他们可不敢在此时开罪于董卓。所以即便发现情形有些不对,周围臣子们也没有开腔帮一帮天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骑在马上的孩童突然开口了:“你就是凉州刺史董卓?我听说过你,你在西凉还打过不少的胜仗呢。”
董卓听得有人接了自己的茬,心里也总算一宽,直起了腰来,看了那马上的孩童一眼,却不敢问其身份,只是对天子道:“还请天子准臣护着你回洛阳!”
刘辩依然有些畏缩地看了董卓一眼,没有发话。而那马上的孩童这回又替天子回答了:“就准你所言吧,赶紧叫将士们分护左右,保护天子回京,你的功劳大家都不会忘的。”
“臣遵命!”董卓便即抱拳领命,而后退了出去。在他一声令下之后,原来与天子队伍遥相以对的骑兵队伍便分了开来,恭请天子先行,而后分列左右和身后,护着车驾向洛阳行去。而董卓自己则拉住了一名官员询问道:“那马上的孩童又是何人,怎能代天子答话?”
“哦,你说他啊,此乃天子兄弟陈留王。”那臣子说这话时也带着几分欣赏,显然看过这皇家两兄弟截然不同的表现后,任何人都会做出个评断了。
而董卓心里却想到了另一点旁人不敢想的:“由今rì的表现来看,无论是胆sè还是能力,这陈留王都比天子更象是个天子哪……”
不远处,马越也亲眼见证了刚才的那番对话,而他的目光也全数落在了陈留王刘协的身上:“这就是未来的汉献帝了,却不知道是不是从这一时开始,董卓便有意另立新帝了。”
无论众人都有什么想法,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赶紧返回洛阳城,这帝京已经有好几rì没有君王坐镇了,也不知道现在城中乱成了什么模样,所以大家都急急赶路,没有太多的话说。
如此行了大半rì后,待到天近黄昏,众人终于回到了洛阳城下。马越展眼看向这座巍峨的汉帝国都城,心里也不禁涌出了几分豪迈之气来:“这便是洛阳了,不是后世那个只靠着几朝古都来说事的城市,而是当今天下真正的中心,都城洛阳!”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从马上跳了下来,他要以一种朝圣般的心思走进洛阳城。
但是,当他踏进洛阳城,看到内中凋敝的场景之后,心里刚生出的一丝激动之情便迅速消失不见了。
想象中人烟稠密,繁华似锦的洛阳全然不见,眼前有的只是冷清的街道,扔满地上的各样物事,以及不少倒卧在地,生死不知的百姓。这个大汉都城落入马越眼里的,就象是个刚遭了贼的小镇一般,让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其实何止是马越不敢相信,就是城中官员也都惊讶于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跟他们离开时的洛阳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嘛。
不过此时还不是深究事情为何如此的时候,当即众人就先将天子送回了宫去,然后才各自回府,找人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倒是把他们送进京城来的董卓在这个时候被他们有意给忽略掉了,却不知这些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目的才这么做的。
看着众人突然散去,连跟自己寒暄两句的人都没有,董卓的脸sè顿时就yīn沉了下来。他心里本来还有些瞧不起这些身在洛阳却只能眼看着京城大乱的天子近臣呢,没想到转眼间自己就被人给无视了。
“主公,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便即,有将领上前一步问道。现在已经用不到兵马去保护什么人了,看情况洛阳的乱局也已经定了下来,再也用不着他们出兵平息乱事,他们还真就没了事做。
原来董卓他们是受何进之命来洛阳杀宦官的,可现在不但宦官一党尽数在此次的叛乱之中被杀,就是何进也已经身死多时,那就更没有人能安置董卓和麾下近万人马了。
“不如……我们回西凉吧?”有人提出了一个建议,他们在进入洛阳城后,也有一种与这里格格难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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