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
沉青青小声辩解道:“其实那把短剑的剑鞘非常难打开。我当时已经想着一心去死,才费了好大的力气把它拔开呢。”
“可没想到的是——我拔开后才发现,这剑原来是没有剑刃的。只是剑鞘里塞着一张字条,字条现在还在我这里呢,你看。”
沉青青从怀里掏了半天,真的掏出了一张卷在一起的小字条,摊开给燕水看。
“后花园假山后有暗道,暗道尽头处会有车马接应你回家。”
燕水又道:“这岂不是太故弄玄虚了?要救你完全可以直说,何必多此一举?”
她摇了摇头:“此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沉青青看了看燕水紧绷的眉头,又觉得有些有趣,于是她评价道:“你对郁明河有很大的偏见嘛。”
“唔......虽然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可他确实不是个坏人,我也并不是被他杀害的呀。”
燕水道:“人不可貌相。再者,你若不是被他所害,又为什么会丢了性命呢?”
沉青青低下头道:“嗨呀,我不愿意让阿江为难嘛。他......他那么爱我,我又那么爱他。不能和他在一起,不如让我死了。我之前的那些朋友们早就死的死散的散了,离开这里,我又能去哪儿呢?”
燕水被这番发言震撼到忘了合嘴:“你......自尽啦?”
沉青青又道:“嘿嘿嘿,不是啊。我其实当时犹豫不决来着......但是阿江这时候正好回来了。”
燕水点头:“不错,有他在的话,哪怕郁明河那个暗道有诈,也能勉强保你平安了。”
沉青青不言,她将目光慢慢看向远处。
花园那头春意盎然,蝶飞燕舞,此时正当是少男少女外出踏青游玩的好时节。在她们北夷,这个时节的草刚吐露出些鲜嫩的绿叶,草场上就这么打眼望去,一片片绿草像是翻滚的波涛。
此刻最应该好友间三五成群的,或打个满是新鲜露珠和青涩绿意味道的滚,或扬鞭策马奔腾,让马蹄所过之处,溅出带着春意的草汁子。
她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轻声道:“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她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下一句话,就被一声呵斥打断。
“燕水!你在那里干什么!”
一旁的曲折檐廊下,郁明江和郁明河正并肩同行。
郁明江看到花园中的燕水,语气很不好:“你在那里一个人神神叨叨什么?让下人们看笑话吗?”
郁明河目光轻轻落在燕水身上,随即又立刻移开。
他拱了拱手:“大哥处理家事,明河先行一步。”他大步离开,不愿意介入纷争分毫。
燕水疑惑问:“你看不见吗?”
谁知郁明江神色骤变,周身气息更冷:“看见什么?”
他大步走了过来,紧紧盯着燕水:“你看见了什么?你是不是撞邪了?你不知道这里不允许外人进来吗?!”
燕水狐疑转头,却发现沉青青早已不见了身影。
可是不应该。
郁明江这反应不太对!
难道他知道沉青青就在此地?
再者,比起想要看见爱人的迫切,比起因害怕别人伤害别人而紧张,他的情绪怎么看都像是一种害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的心虚。
燕水按下心中的疑虑,装模作样道:“你没看见吗?刚刚有一只黑兔子,从那边跃过来了。我想着这里许是有什么兔子窝,你要帮我找找吗?”
郁明江脸上郁色渐退,但取而代之的又是满脸的不屑。
他冷哼道:“我说过,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娶你不过是事从权急,莫要故作姿态的勾引我、接近我,我并不喜欢你这样的货色。”
燕水心情十分复杂,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沉青青挑男人的眼光未必太差!
不过她也并不气,只是觉得好笑。对于这种大脑发育不甚健全的人,不必理论,一味地肯定就好。
于是她“哦”了声道:“好吧,我记下了,下次不会了。”
郁明江一副了然的表情,又“哼”了声,像是在说“看吧,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就是在费尽心思吸引我的注意。”他甩了甩袖子,又皱起眉:“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燕水本就不愿多留,她虽不生郁明江的气,但并不代表她真有多待见他。她提起裙摆就走。
至于沉青青的事,下次若是再遇见她,再多问问她好了。
*
眼下快到午膳时间,燕水正巧肚子有些饿。
她到膳厅时,只郁明河一人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盘着一串菩提子。见到她来,疏离客套地唤了声“长嫂”,便不再多话,仿佛早上的针锋相对从未有过。
恰有奴仆来通传,说今日郁老爷和郁夫人不在家用膳,郁明江刚出门有急事,让他们先吃。
郁明河懒洋洋起身道:“知道了。”
他也并未搭理燕水,长腿一迈跨坐在凳子上,开吃。
燕水也懒得和他废话,也坐上凳子,打量着眼前的各色菜品。
冷菜热菜都有,汤品也是现在新鲜的山菌熬的老母鸡,鲜香诱人。
可燕水迟迟没有动筷。
因为目光所及处,辣子红艳艳,油光光,大把大把地撒在在每一道菜盘中。甚至那盆老母鸡汤的汤面上,还浮着几粒花椒壳。
......
有没有来管管郁家?!这一家人拿辣椒当饭吃吗?
但是人生贵在尝试,她踟蹰着夹起一块鱼肉,试探着送入口中。
!!!
燕水名言:永远不要做自不量力的尝试。
水呢?水呢?
她猛猛灌了好几口凉茶,可辣意和灼人的呛意丝毫不退。她立刻拿起手帕,转到一旁咳嗽,咳的惊天动地,生理性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往下流。
郁明河仿佛实在受不了她这般咳,皱着眉起身离开。
等他片刻后回来,燕水已经止住了咳声,只一双眼被辣熏的通红。
没什么菜可吃,她闷闷扒了几口饭。
可再抬眼时,竟发现面前各色红润润的辣菜被撤走了一大半,取而代之的几道菜看上去口味要合她胃口的多。
有清炒藕片一道、山楂蜜拌猪腿肉一道、莼菜银鱼羹一盅、酒香糟鸭和清蒸鲈鱼各一品,又配蜜汁莲藕和糖蒸酥络两小碟甜点。
她爱吃甜食,于是多夹了几筷子甜点。结果没过一会儿,又一盅冰糖燕窝,一碟荷叶莲子酥又被端上了桌。
燕水惊恐道:“差不多了罢,太多了也太浪费了。”
端着菜碟的婢女闻言,又悄悄往郁明河那里看了一眼。看到郁明河微微点了点头,故松了口气答:“大夫人放心,就这么多了。”
燕水这顿饭吃的很快乐。郁明河虽在一旁,但没打扰她,这很好。
但事情是不会那么圆满的。在燕水吃完最后一块荷叶莲子酥时,郁明江姗姗来迟。
他看一桌清清淡淡的菜色,不乐意极了:“今天小厨房是怎么回事?就做这一桌子清汤寡水的菜来敷衍我?一个辣椒丁也不见。”
他又看向郁明河:“明河,今日什么情况?你也能吃得下吗?”
郁明河懒懒地抬起眼,“嗯”了声:“近来上火。”
于是郁明江收了声,可这并不意味着他将不再找茬。
他像个事事皆不如意的怨妇,目光逡巡了片刻,又冷哼一声:“燕水。你越是这样费尽心机接近我,我就越厌恶你。”
这实在是不可理喻了。
燕水咽下最后一口,有些错愕:“什么?”
郁明江又道:“别装模作样,你为何坐在我的位置上?”
燕水立刻起身:“抱歉,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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