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端来酒杯,二人各自接过一盏。
周围看热闹的纸人又出声:“大喜的日子,喝个交杯酒啊。”
“就是,喝个交杯酒。”
慕千苏的手不受控制地和江维舟的手交缠在一起,江维舟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师姐。”
“怎么了?”
“没事,我就是想叫你一声。”
酒没有问题,可慕千苏心中戒备,便没有喝,装装样子就放下了。
好在这些纸人没什么灵智,顺利蒙混过关。
就剩最后一拜了,慕千苏调动起浑身上下每一处感官,她有预感,要出事了。
“夫妻对拜——”
“蛛网蒙尘遮喜字,腐木为案供残香。三叩终了铃棺动,堂下原是索命鬼。”
“啊——”
最后一句念完,缠着棺材的铃铛疯了一样狂响,群中突然响起凄厉的叫声,那群纸人朝四周散开,露出突然横死的人。
那人心口破了个黑漆漆的洞,显然是被人掏了心。
周老太太发话了:“丧门星,进门第一日就克死亲人,快将她赶出去。”
慕千苏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朝着周老太太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下,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娘,你要是将人赶走了,我就一辈子不娶。”
这话说出来对周老太太无疑又是一记重锤,她拍着胸口,喉咙里发出尖细的喘气声:“你!好啊,好啊,这就是我教出来的好儿子。”
慕千苏往前跪了两步,抱住周老太的腿哭诉:“娘,我求您了,不好赶苏梨走。”
江维舟也掀了盖头:“你这老太好不讲道理,那人自己死了,跟我有何干系,要我说是你们周家作孽做多了,造了天谴,那人做了你们周家的替死鬼。”
其实两人都知道,人就是苏梨杀的。
“你!你!”周老太太手指着江维舟,一双眼里满是震惊,她又一拍桌子,用力推了一把一直默不作声的周老太爷:“你死了啊!就这样放任那小妮子作威作福。”
周老太爷看了看慕千苏,又看了看江维舟,高高扬起拐棍就要往慕千苏身上砸。
幸好周老太太拦住了,那拐棍才没落到慕千苏身上。
周老太太愤愤骂道:“你打他干什么?这可是你唯一的儿子,要打就打那个丧门星。”
周老太太抢了拐棍就要往江维舟身上招呼,幸好苏梨是个不好惹的,一把夺过拐棍扔到一旁,把周老太太气得尖叫一声。
“行了!”周老太爷显然也觉得丢人,他攥着周老太太回到座位上,“仪式已经结束,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江维舟被带去了婚房,慕千苏要留下来陪客人。
“少爷,这是喜糖,要你给大家分下去。”
慕千苏拿起一颗喜糖拆开,这哪里是什么喜糖,分明是人的一小截指骨。
看着堆在喜盘里满满当当的喜糖,慕千苏觉得自己手指隐约作痛,但她还是按照该有的仪式将喜糖分了下去。
路过第二桌时,慕千苏被一个纸人勾住了肩膀,那纸人顶着黑漆漆的眼珠凑到慕千苏跟前,张开血盆大口道:“周兄,我真替你感到不值,那苏梨根本就配不上你。”
慕千苏也开口了:“张兄,你别说了,我好不容易娶到苏梨,一定会对她好的。”
张兄气愤地给了慕千苏一拳:“你说什么狗话呢,你乐意当绿毛龟,我可见不到兄弟受苦,那苏梨就不是个好的,你何必一棵树上吊死,过几个月纳几房妾,冷她一段时间自然就老实了。”
慕千苏道:“张兄你可别说了,我再多分你一把喜糖,你吃了糖说话好听点啊。”
张兄见慕千苏油盐不进,一屁股坐回板凳上不再说话。
大堂内霎时安静下来,屋里的纸人动作定格,看来大堂内的剧情已经走完了。
屋外刮起了一阵风,棺材上的铃铛又响了起来,门窗接连紧闭。
慕千苏站在堂中央,感受着周遭怨气翻涌,棺材中传来敲击声,声音越来越响,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
一点血色染上窗纸,慕千苏还未来得及细看,带血的梨花瓣如刀刃般冲破窗纸,千钧一发之际,慕千苏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惊春出鞘,柔软的花瓣撞在剑上竟发出金石碰撞之声。
“不好了,新娘子逃走了!”
慕千苏下意识就要冲出大堂,可一红影先她一步闯了进来,身法奇快。
眼见那手就要掐在慕千苏脖子上,慕千苏手中剑诀也要飞出,那红影突然后撤一步,接着一声闷哼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师姐。”
慕千苏定睛一看,那道红影竟是穿着喜服的江维舟,见他神色痛苦,慕千苏问:“你怎么了?”
江维舟摊开手,亮出自己左肩血淋淋的伤口:“师姐,我突然控制不住自己。”
方才他杀招已出,慕千苏迎面而来,他来不及收招,只得将招式转了个弯落在自己肩上。
“师姐,我伤口好疼。”
慕千苏下意识安慰道:“你别怕,我带了药,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我来帮你处理伤口。”
江维舟突然后退两步,压下身体躁动,咬牙道:“师姐你快走。”
慕千苏反应过来:“苏梨要杀周晟。”
“师姐你快走!”
慕千苏没有多说什么,她抬手点了江维舟身上几处大穴,带着他一同往屋外走。
刚走没两步,天上乌云散去,血月升空,院内的梨树被照得血红。
“苏梨……”
周宅的大门被拍得震天响,有什么人在外面一直喊着苏梨的名字。
“苏梨……”
“你不是说好嫁我的吗?”
“苏梨……”
“你背信弃义……”
“不得好死!”
那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听得人心里发颤。
“师姐……你快走。”
江维舟攥紧慕千苏的手腕,而后又猛地甩开,往后退了几步。
棺材上的铃铛越来越响,江维舟面上的神色也越来越痛苦。
慕千苏拔剑一挥,铃铛破碎,棺材顷刻碎裂,两具不知腐烂了多久的尸体从碎裂的棺材中爬出。
铃铛不响后,江维舟也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
苏梨最先发难,一双染着鲜红豆蔻的手直冲慕千苏门面而来。
鲜红的嫁衣翻飞,慕千苏抬剑挡下苏梨的攻击,两厢对峙。
“杀了他!”
慕千苏脑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杀了他!”
慕千苏抬眼,对上苏梨发黑的瞳孔,她发青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慕千苏就是感受到她强烈的怨念。
“杀了他!”
慕千苏眼中闪过凶光,惊春剑鸣。
苏梨躲过剑招,往后没入墙内。
场景变化,红烛倏地亮起,喜字高悬,红帐垂地。
两个盖着盖头的新娘端坐在两张婚床上,而慕千苏手中的剑变成了杆喜秤。
慕千苏的心渐渐沉下去,躲在背后的东西法力真是高深,竟能造出如此诡异的空间。
“江维舟?”慕千苏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看来是要她挑选出真正的新娘。
她往前一步,脚下咔嚓一声脆响,低头看,俨然是一截人骨。
喜婆又走出来,腥红如血的嘴唇挂着瘆人的笑意,森森白牙一张一合催促道:“新郎官快选新娘啊,别耽误了吉时。”
慕千苏视线在两位新娘停留片刻后,抬脚朝着左边的新娘走去。
喜婆嘴角拉到耳后,笑得狰狞:“快掀盖头吧。”
慕千苏用喜秤挑开盖头,盖头下露出江维舟那张清俊的面容。
选对了。
喜婆嘴里念叨了几句“早生贵子,举案齐眉”后便退下了。
细微的铃铛声又起,叮叮当当,挠得人心痒。
江维舟道:“师姐,我又动不了了。”
慕千苏坐在他身旁:“造出这个空间的鬼物法力高强,你先忍耐一下,等我们搞清楚故事原委再动手。”
“嗯。”江维舟点头,“师姐是怎么认出我的?”
慕千苏看他一眼,提醒道:“我在你后背留了张符。”
“哦。”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失望。
床边的红烛落下烛泪,慕千苏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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