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晕倒后,宋今禾的身体便开始奇异的开始有了孕吐反应,仿佛前三个月的风平浪静是错觉。
顾宴清不放心她一个人,这天给她诊脉后从门外叫进来一个丫鬟,对她道:“这是青叶,以后便让她跟在你身边伺候吧。”
这让一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宋今禾多多少少有些不习惯,她垂下眼眸,推辞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倒也不用特意拨丫鬟给我。”
顾宴清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很是坚持:“就算不用丫鬟伺候,可你如今是双身子,身边有个人照应才妥当。”
宋今禾摸了摸还未显怀的小腹,沉默了一会,没有再说话,选择了接受顾家人的好意,然后一脸忧愁的感叹自己又给顾宴清添了麻烦。
青叶端着汤药推门进来:“夫人,该喝药了。”
宋今禾闻着苦涩的味道,皱紧眉头心生抗拒:“喝了两三天了,我也快好了,不用再喝了吧。”说罢嫌弃看向黑乎乎的药盅。
青叶失笑不已,宋夫人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怕吃药,温声劝道:“左右也喝了几天,剩下的不喝岂不是功亏一篑。再说了,二少爷说你身体原本受过伤,现在怀着身孕更得补一补了,为了孩子也得多调养几日。”
这话言辞恳切又很有道理,宋今禾只能端起药盅后紧闭双眼一口气喝完,不等苦味散开又立马拿了几个蜜饯塞在嘴里,悄声抱怨:“这药也太苦了,顾宴清是不是放黄连了?”
青叶另倒了一杯清水让她漱口:“这个奴婢可不清楚,只是汤药嘛,就没有不苦的。”
宋今禾摇摇头接着捧起书册,青叶收拾好东西后退了出去。
这一行行陌生的文字看起来很吃力,字体也奇怪,宋今禾只能一个一个的在脑海中搜寻出对应的简体字,遇到不会的还要记录下来,如此下来,一本书需要看很多天。
几日后的晚间,宋今禾趁着时辰还早,怏怏然的揣上册子去找顾宴清。
顾宴清正在书房看账本,宋今禾将手头册子递给他,顾宴清翻开看了后眉头抽了抽,这上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真的很难让人相信是宋今禾写出来的,偏偏这又是事实。
看着长短不一歪歪扭扭的字体,顾宴清好奇问道:“你是让我指点你写字?”
宋今禾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倒也不是,我是想问你这些字读什么,我被追杀的时候不只是失去了记忆,如今这些字我都认不全,通篇看下去都挺陌生的,你教教我吧。”
顾宴清蹙了蹙眉,只能提笔一个个教她,然后就看着宋今禾在册子上画了些奇怪的字符,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写的这是什么?”
宋今禾扬眉:“这是我自创的字符,方便我记读音的。”这话说的骄傲,实则心里泪流满面:这个世界的文字太难认了,不先记录下拼音,她真的一下子记不住这么多啊。
顾宴清细细看着那些四不像的字体,再看握笔姿势都不太对的宋今禾,有些无奈,在她临走前塞了一本字帖过去。
接下来好些天不能出门,宋今禾便每天上午读书下午练字,将时间利用得很充分,只是每次都要感叹这些文字读写太费劲了,终究还是现代化的简体字更简单明了。
肚子里的孩子很懂事,并没有太闹腾,几天后宋今禾就有些待不住了,感觉身体没有不舒服,便接着去药铺帮忙。
那日的梦境里情形太复杂了,宋今禾只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世和过往,却仍旧找不到她被追杀的线索,这一段记忆好像被故意消除一般,单看梦里的雕梁画栋,便知道这事情不好办。
高门大户里的隐私太多,如果有一天她被人发现,只怕不能善了,就算她回去京城,也不敢保证自己不露出马脚,毕竟她换了个芯子,外人看不出什么,亲人却是能察觉到不同的。
她得抓紧学些安身立命的本事,有技艺傍身,总能多一条活路,思来想去跟着顾宴清学医是最好的法子。
宋今禾想拜顾宴清为师,但是顾宴清拒绝了。
“夫人天资聪颖,但是却不适合拜我为师,我不过大你两三岁,怎能当你师父,再说,你身怀六甲却流落在外,令尊令堂必然担心,还有夫人夫婿也定然挂怀,纵使你如今失去记忆,若有一日你想起来家在何方,当了医者,你的家人不会介怀吗?”顾宴清怕她面子上过不去,这些话说的慢吞吞,也极有道理。
“父母那再怎么生气也会原谅我吧?只是,夫君?我当初被追杀没见到他派人相助,如今三个月过去了,也不见有人来寻我,二公子觉得他会在乎我行不行医吗?我留在顾家已经很麻烦你了,日后还有孩子要养,总不能还要靠着你,我要谋些活路。”宋今禾苦笑一声,满是无奈看向顾宴清,无关想与不想,而是必须学,他是端方君子,总是把人想的太好了。
“唔,你跟我学医也行,只是不用特地拜我为师。”顾宴清也开始叹气,他也想到了当初第一次看见她时那一身伤痕,还有那身衣物,虽然没有细看,可是那样的布匹花色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宋今禾的来历身份都不简单。
其他人知道阻止不了,也不拦着她,只是让青叶跟在身边以防万一。
宋今禾每日忙的风风火火,顾夫人本来还担心她身体不便,谁知看她成天精彩奕奕一副不见疲劳的模样,便私下叮嘱青叶每日炖些温补的药膳。
宁安堂向来是上午比较忙,宋今禾如今还没学会诊脉,磨墨的事情自有药童去做,她便跟在顾宴清身后学些简单的药方,一边看他如何扎针一边背身体穴位,下午空闲了便去后院辨认药材。
那日桃娘生产的事情传开,大家知道宁安堂新来了个女大夫,只是才学艺没多久,还在跟顾大夫学扎针呢。虽然知道宋今禾如今的医术还不足以出师,但是上门求诊的女病人渐渐多了一点,纵使不能让她诊病,有些不方便的地方倒是可以让她帮忙查看后转述给大夫,对于病人而言,多一分治愈的希望也是一件好事。
顾宴清看她学的如此之快有些惊喜,继而怀疑她的家世:“你家里莫不是从医的?”
宋今禾装作看不懂他的疑惑,乖觉道:“我一直对医术感兴趣,兴许没失忆之前也看过医书?”
她没办法告诉顾宴清:其实在穿越之前我全家都是医生,原本我也是学医的,不过是西医而已,然而才上大学四年多就穿来了这里,可谓出师未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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