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月是真的觉得成倚山家中太安静，装修风格简洁冷淡，自从上次用粉绿色的抱枕试探过之后，就有更多的色彩入场。
成倚山下楼的时候，常常会看见一些画面。
有时是郦月站在餐桌旁，对着她买的那个彩色玻璃花瓶摆弄着今日的鲜花，或者是趁他不注意偷偷在窗帘上悬挂暖色系的小吊饰。
一次周末加班回家，打开门看见郦月坐在沙发边的地上拆着快递，醒醒在一旁围着她转圈。
“在做什么？”
郦月举起手中的东西给他看，“给醒醒买的东西。”
她手中举着一个可爱老鼠形状的毛绒玩具，尾巴上悬着一根线，此刻正缠绕在她指间。
成倚山看了看她周围，堆了不少快递盒子，“都是给醒醒买的？”
“对啊，我看了一下醒醒都没有什么玩具，房间虽大但太空荡了，我就在网上挑了一些，最近才陆陆续续到。”
成倚山突然想起，这许多次郦月来家里带的东西都是关于醒醒的，或是玩具，或是装饰。
成倚山放下手中的钥匙，走到醒醒房间外推门朝里看，原先空荡整洁的房间现如今塞进了许多东西。
柔软丰满的毛绒躺垫、精致的藤球，甚至在窗边位置还安装了一个猫别墅。
他转头看向窗帘上的挂饰，“那边窗帘上的挂饰也是给醒醒的？”
“听说猫猫爱抓窗帘，我就挂了点东西免得醒醒去抓窗帘。”
“桌上的花瓶？”
“之前那个不是被醒醒打碎了吗......”
成倚山沉默一瞬，随后缓缓开口，“所以，你这段时间来我这里，都是为了它？”
“......”
郦月懵懵地和他对视，清澈双眼里写着的心思一览无余：不然呢？
“喵~”
醒醒趴伏在郦月身边，睁着一双湛蓝大眼看着成倚山，双眸同样清澈。
‘愚蠢的人类，喵~’
成倚山一一和这两双眼睛对视，无话可说。
客厅中，女孩和猫咪仰头看着他，同样的娇软无害，可爱至极。
成倚山缓缓走到她身边坐下，将醒醒推到一边去，随后一只手撑在郦月背后，一只手捏住面前细白的手腕。
“不是说我家太安静了，不够热闹？”
郦月迟疑着应他，“......是啊。”
“我倒觉得这蠢猫成天跑跑跳跳的太吵了。”成倚山慢条斯理地说着。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成倚山垂首靠近她，“它自己已经足够热闹了，这个家里怎么看都是我比较孤独？”
温热呼吸逼近，喷洒在郦月耳根，她忍不住笑。
“你在和醒醒吃醋？”
成倚山嗤笑，“当然没有。”
“那你这是？”
郦月向后仰了一点，笑盈盈地看着他。
男人贴近她的唇畔，轻轻吻了一下，“只是想找个借口，吻你。”
客厅中两道身影藏在光影中，相依缠绵。
日色西沉，星月再起。
晚饭后，郦月靠在沙发上抱着醒醒，手里拿着细密齿梳为它梳毛。
成倚山今晚依旧有视频会议，不过没在书房开，而是直接拿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楼的餐吧台上。
今晚依旧是跨国会议，成倚山没戴耳机，直接开着扩音，郦月隐约听到几句德语，仅限于听出来是德语，但一窍不通。
那边的天书没什么好听的，郦月低着头专心给醒醒梳毛。
时间缓缓流逝，沙发上的一人一猫玩得乐此不疲，眼神都没分给另一边开会的人。
会议声减弱，郦月听见电脑那边的人和成倚山道别，最后用英文说了一句“Happynewyear!”。
这时郦月才意识到，今年的新年又要来了。
成倚山转过头看向郦月，发现她正抱着醒醒发呆，手指搭在纯白的绒毛上一动没动。
“在想什么？”
郦月回过神，发现男人已经走到自己身边，正坐在沙发边沿侧首看着自己。
“没什么，刚刚听对面和你说新年快乐，才突然想起来快过年了。”郦月笑道。
“嗯，是快过年了。”成倚山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过年什么计划？”
郦月停了停，“去看看我妈妈吧。”
就如之前俪莫念所说，一年到头，郦月去孙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如果没有意外情况，一年下来只有俪莫念生日那天以及过年的那一天会回去。
成倚山颔首，“去孙家？”
郦月侧首对上他视线，“你知道？”
男人身子松弛地向后靠，懒散笑着，“你是我身边的人，这个圈子里多的是人把你的消息往我跟前递，好的坏的数不胜数。”
郦月神色微滞，身侧手指微微收紧，“是吗......”
“嗯，不过我都没听。”成倚山说道：“这些人说话半真半假，懒得听。”
别人想你好，就百般奉承好话说尽。想你不好时，什么谣言都能当成真的拿到面前来反复砭骨，刺尽骨髓。
上次宋致组的局，让整个资本圈的人都知道郦月是成倚山的身边人。
有人觉得郦月是一道攀上成倚山的口子，便在他面前百般夸赞。
但更有人见不得郦月就这么占据成倚山身边的位置，在成倚山面前不敢说得太明显，就通过各种渠道把传闻往他跟前递。
成倚山懒得听，通通让许助给拒了。
他靠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别人口中的你，有什么好听？”
郦月背对着成倚山坐在沙发底下的地毯上，玻璃窗上只映出她半张侧脸，平静至极。
“那你想听怎样的我？”
“想听你自己讲的，也只听你讲的。”
他应得随意，语调依旧漫不经心，一如他平时懒散又矜贵的模样。
郦月分不清他说的是真是假，究竟是只听她说，还是不在意她究竟是怎样的她。
无法深究，一切都没有真正的定论，但真与假，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
当人意识到一件事情即将发生时，哪怕心中再抗拒，这件事依旧会准时发生，甚至会因为内心深处额外的关注让人觉得发生的时间缩得更快。
深冬，年底。
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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