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威将她安排在了一间客房里,距离月月的房间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太远,有什么情况,可随时到达,就是中间隔着府内守卫的住所。容威是在告诉她,不要有别的目的,不要打月月的主意。
容照月当然没有意见。
冬日的漠关,夜晚更是寒冷刺骨,午夜飘起了雪花,细细碎碎的敲打窗棂,像是精灵低语。容照月辗转反侧,干脆打开窗户,夜风卷着雪花飘进来,铺了一地。
月上柳梢头,倾泻在冷白的雪花上,留下一地的树影,花影,和人影。
容照月疑惑的看过去。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提着一盏兔子灯笼,吱嘎吱嘎的踩着新雪而来。
容照月冷眼看着,那人竟心有灵犀般的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抬起头来。
容照月微低头,将面纱戴上。
再抬起头时,那人突然加快脚步,兔子灯笼摇摇晃晃,在她的身后留下一串星光。
“你还没睡觉呢?真好,我来的正是时候!”那人兴奋的小声低语,自顾自钻进她的房里,搓着冻红的双手,给自己倒了杯茶。
就算我没睡,大半夜的怎么就叫“来的正是时候”?
容照月无语的走了过去坐下:“找我有事吗?”
来人正是月月,头上的珠钗都卸掉了,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小脸素白。
“你这茶怎么是冷的。”她抿了一口,皱眉放下。
容照月叹了口气,抽出一张符纸,手一抖,符纸燃起火光,盖在茶杯上,再拿起来时,那杯凉茶立刻热气腾腾的冒气。
“真神奇!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父亲还骗我,哼!”她吹着热气,灌下一大口茶水。
“你这么厉害,看来我的病确实能治好了?你和我说一句实话,我会死吗?”她问的轻飘飘,好像毫不在意一般。
只是一双捏着茶杯的手,太过用力,指尖泛着白。
“……不会”
“那就好……”她放心的叹了口气,语气突然变得老气横秋:“我可不能有事,要不然父亲会难过死的,父亲是世上最好的父亲,他不可以难过。”
容照月静静打量她,自己前世有这么懂事吗?
“你看我干嘛?”她回视容照月,“咦”了一声:“你眉眼看着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为什么晚上都要戴着面纱啊?”
说着就想伸手。
……
容照月用目光制止了她那只蠢蠢欲动的手,只觉她问题真多。
“我好困,要睡了。”她赶人。
“什么嘛!我一来你就困,你是不是故意的呀,不过我确实得走了,生病这段日子,父亲盯我盯的紧,被他发现我偷溜出来,又要唠叨一整天了。”她苦恼的揉着额头。
她风风火火,起身就走,打开大门,半边身子都出去了,顿了顿,回头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能够治好我,我还不到十八岁,不想那么早死。”
她微微弯下眼角,眼里是一片澄澈和认真。
大门“哐当”合拢,割断两人对视的目光。
容照月回到窗前,看着她,月月有所感的回头,冲她挥了挥手。
“不会让你死的。”她目送她走远,自言自语道。
这一夜,容照月安安稳稳的睡了一整晚,没有噩梦来打搅她。
第二日,容照月早早的来到了月月的院子,里面已经站了二十个女子,父亲的速度真的快。
阿常正被她们围着,七嘴八舌的问话,他一脸苦相,不断的双手微压,试图阻止,却没人理他。
直到从缝隙里看到容照月,才解脱的挣扎出来,指着她忙不迭道:“这位就是将军请来的游方大夫,大家有什么问题,问她便是。”
说着对容照月拱了拱手,一溜烟逃跑了。
阿常叔叔少时便跟着父亲,战场上杀敌,也负责府里的防御,面对的都是男人,哪里和这么多女子打过交道,估计头都大了。
这些女子见人跑了,又围住了容照月:“姑娘,叫我们过来是干什么的?”
“姑娘你多大,都能做大夫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几天?”
……
“大家别着急,听我慢慢讲!”容照月提高音量,嗓音低沉悦耳,众人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的降低了声音。
“你们要做的很简单,只要待在这个院子里,不出去,便可以随意行动,不需要特意做什么,像平日一样练练身子,绣绣花,欣赏一下月亮,怎么都行。”
边关战事频繁,这里的姑娘很多都练过几招,用来防身。
“就这么简单?”有人质疑。
“有一点要注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惊慌大喊,要低调。”她补充道。
“那要待几天啊?”
“三天。”
“啊?才三天,我没什么事的,多几天也没问题的!”竟然有人面露失望。
“?”
见容照月疑惑,那女子不好意思的捂嘴笑:“将军按天数结算银钱,可不少呢。”
“就是,将军就是大方,三天银钱加起来,都顶上我绣一个月的花样钱了。”
“你可真贪,要么让大将军纳了你算了,岂不是每天锦衣玉食!”有人打笑那姑娘,众人附和,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
“将军可看不上她,看大小姐那模样,就知道将军原配定是美若天仙,哪里看得上她个小丫头片子。”
“嘻嘻嘻嘻嘻……”
见都交代清楚了,容照月悄悄退了出去,出府找了家店铺买了些符纸和朱砂,同墨汁研制在一起,弄了整整一小桶。
弄完时,已经下午,太阳西斜,打在边关小城,莫名苍凉。
她提着桶,在一众惊讶的目光之下,来到了月月的院子。
在午夜之前,应该能画完这座院子。
她提起刷子,在朱砂水里浸泡了一下,在敞开的大门上,勾勒出一个个不同的符号,这些符号首尾相接,像一条蛇一样连在一起,形成了闭环的图案。
这图案一画出来,周围空气短暂的沸腾了一下,随即平静。
容照月不停笔,一口气画出了十数个图案,将院子全部围上,这才松了口气,稍作歇息。
“这是什么?”父亲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好奇的观察那些图案。
“这是个类似阵法的东西,能够将这座院子包围起来,十阴应阴气而生,自身并没有实体,若不防备,很容易逃脱。”
容威点头:“看你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你出来成为一个术士?”
容照月看他一眼,笑了起来:“我娘亲早逝,父亲很爱我,当然不希望我自己一个人出去……”
“嗯……”她有些难以启齿:“他知道拦不住我的时候,还曾经哭过……”
容威脸色一变:“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话!”接着语重心长的劝导:“女孩子嘛,当父亲的肯定不放心,况且还是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有空还是要多多写信回家,至少要让你父亲知道你很安全。”
容照月收起笑意,郑重点了点头:“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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