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西挂断电话,走到阳台上,拉过躺椅,双腿交叉坐下来。楼下传来咿呀咿呀的音乐声。
从旁边的小酒柜拿出烟盒和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顾望西仰头看着月亮,抽了一口。
指尖的眼一点点灰掉,楼下的音乐声戛然而止,顾望西才回卧室睡觉。
伸手将上衣脱下来,躺到床上去,伸手往旁边空着的枕头底下一抹,摸出一缕用丝巾包裹的青丝来。
顾望西就这么手里握着贝碧棠的青丝,渐渐入睡。
第二天醒来,梦里的情景早已记不清,青丝还稳稳当当地攥在手心里。
希思罗机场,顾望西身边经过世界各地的旅客,参加完婚礼准备回上海的他站在柜台前,最后一刻改签了。
慕尼黑工业大学,此时刚下过一阵雨,雨后彩虹从古堡式的建筑搭起来。
贝碧棠手提行李箱出了校区。
此时的她穿着灰色宽松的薄大衣,搭配同色西裤,黑色长筒靴,头发及腰,额前留着微卷的刘海,完全融入了异国他乡的街景。
但细看之下,她极具特色的东方面孔,沉静的黑色眼睛,还是很吸引人的。
贝碧棠摇摇脑袋,活动活动脖颈,将刘海往头顶上一捋,准备去等车。
忽然间,她眉头一皱,被街上另一个东方面孔给弄疑惑了。
贝碧棠定定地看了顾望西好几秒,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不是幻觉。
她笑了笑,大大方方朝顾望西走过去。
顾望西也没有干等着,也向贝碧棠走来。
贝碧棠含着浅浅的笑意,温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望西也笑着说道:“我来参加朋友婚礼。”
贝碧棠惊讶说道:“没想到,你在慕尼黑也有朋友。”
顾望西笑笑不说话,低头看着贝碧棠手上的藤箱子,问道:“这是要去哪?”
贝碧棠高兴地说道:“准备坐火车去沃尔夫斯堡实习。”
两人边走边说。
顾望西打趣说道:“看来贝小姐在外国混得不错。”
贝碧棠有些腼腆地笑笑。
顾望西沉默了一会儿,迟疑说道:“既然你要去坐火车,那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免得耽误你时间。来慕尼黑这一趟,这么巧遇到你,我真是高兴。”
顾望西真没想到能和贝碧棠见面,他只是想来看看贝碧棠学习的地方而已,根本没有打算找人。没有想到在校外刚站一会儿,就碰上了出来的贝碧棠。
贝碧棠突然突兀地问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吗?”
贝碧棠没有问得细细的,什么老婆、未婚妻、女友、情人这类的限定词都加上去,因为她相信顾望西的人品。
顾望西摇摇头,说道:“一个人,你呢。”
贝碧棠没有说话,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专注地看着顾望西。
顾望西在她的凝视下,不由地有些紧张,他喉咙上下滚了滚,声音有些哑:“怎么了?”
贝碧棠踮起脚,双手搭上顾望西的肩头,眼皮往上一撩,水眸如丝,然后吻上顾望西的薄唇。
顾望西呆在原地,一愣。
但是顷刻之间他快速反应过来,单手按住贝碧棠的后颈,另一只手往后背接过贝碧棠的行李箱。
两人激烈地亲吻着,眼睛却一直凝视着对方不放。
不知道吻了多久,贝碧棠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呜咽一声,轻拍了一下顾望西的肩头。
告诉他,可以了,快放开。
顾望西用了强大的忍耐力,才把怀里的人松开。
贝碧棠红唇微张,眼眸晃漾着水光,她胸膛起伏着,花了一分钟平稳一下呼吸和心跳。
贝碧棠飞快地瞄了顾望西一眼,咬唇轻声说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旅馆。”
顾望西一手箱子,一手贝碧棠,拉着人跑。
贝碧棠笑着跟着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旅馆前台看着这一对火热的情侣,指着二楼拐角处的房间,拿出钥匙,说道:“房间在二楼。”
两人飞奔上木质楼梯,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顾望西将贝碧棠压在门板上,一边吻着她的嘴唇,一边将门反锁。
吻了一会儿,贝碧棠推开顾望西,看着房间。
房间不大,最大的是床。
贝碧棠回过头来,对着顾望西展颜一笑,说道:“床还不错,要不要先叙叙旧?”
那笑,那眼神,带着勾子。
顾望西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然后朝着贝碧棠扑了过去,吻上她的头发、额头、鼻子……
一路往下,顾望西半蹲着,注视着她,吻着她的一双芊芊玉手。
贝碧棠情不自禁地仰起头来,颈子绷着如同一张弓,她闭着眼睛,神情难耐。
激吻的间歇,顾望西低沉问道:“几点的火车?”
贝碧棠笑笑,吻了一下他的嘴角,说道:“你还有三个小时。”
顾望西抱起贝碧棠,将她放在白色的床单上。
贝碧棠翻身下床,用手帕擦着发根。
顾望西慵懒地靠在床头,双手交叉,摁住后颈,含着笑意问道:“要我帮你吗?”
贝碧棠不作声,放下手帕,快速套上衣服。
顾望西又找着话题,说道:“你变了很多。”
贝碧棠抬头笑笑,自信说道:“我觉得这种变化很好,以前我总是瞻前顾后的。”
顾望西眼色一深,挑挑眉,说道:“看来你对留学生活很满意,也很适应国外的生活环境。”
贝碧棠蹲下去,穿上鞋子,说道:“不是满意,是非常满意,很自由,又很充实,每一天都感觉自己在一点点的上升。”
顾望西沉默几秒,嘴角的笑容消失不见了,他试探性问道:“你想留在德国?”
贝碧棠语气认真地回答:“是打算留在德国工作,我姆妈身体还不错,小事情我两个阿姐可以照料,暂时用不上我。我毕业后的工作都找好了。”
顾望西肩膀一松,将脑袋后的手放下来,再也没有闲情逸致,他扯了扯嘴角,用开玩笑的语气问道:“那你是打算找一个外国人?”
贝碧棠随口说道:“嗯,卡可不好拿,尤其我是中国人。”
贝碧棠和外国同学相处得不错,比在国内更爱参加联谊活动,更是和室友成为了好朋友。
室友更关心贝碧棠的未来的发展,时不时就劝她留下来,还要给她介绍德国男朋友,帮助她拿永居。
对此,贝碧棠应付自如,一律说好啊,好啊。等室友开始行动,她就会找借口推掉见面。
没办法,她哪怕一开始就拒绝了,室友也不会听进去的,反而在她耳边嗡嗡的,如此处理是最好的办法。
顾望西面色一变,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他不肯心死,再接着问:“那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
“会做饭,顾家的,贤惠的。”贝碧棠回答地没有,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这下顾望西无话可说了。
贝碧棠站起来,拿起地板上的行李箱,朝着顾望西说道:“我先走了,祝你回国顺利。”
顾望西更冷了,但贝碧棠没有时间关心他的心情,她急着去赶火车,要是实习第一天就迟到,那她真的是色令智昏,罪该万死了。
宽敞明亮舒适的办公室内,贝碧棠吃完一个三明治,起身拿起水杯去接水。
小口小口啜着温水,贝碧棠看着窗外绿荫,大块斑驳陆离的阳光照在她脸上。
忽然间,贝碧棠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一皱,脸色也微微发白。
旅馆房间的避孕套有限,两个人都憋久了,根本不够用。最后一次,顾望西没有进去,但是也是在做。
贝碧棠知道哪怕没有进去,也不保险,也会怀孕的。
脸上浮现犹豫的神色,贝碧棠不禁咬咬唇,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倒霉吧。
不会的,不会的,大阿姐和二阿姐都是婚后久久怀不上,二阿姐更是今年才有了好消息。她的体质一定是随了两个阿姐。
贝碧棠摇摇头暗想着,心里的最后一丝危机感促使她放下水杯,外出走到一个药店。
坐在小花园长椅上,贝碧棠看着药品说明书。
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自己真是该死,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忙活到现在,已经错过最佳事后措施时间了。
如果受精卵已经形成了,她吃下药品,岂不是会对将来的胎儿产生伤害。
贝碧棠握着纸杯的手,渐渐发凉。
片刻之后,她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将药品和纸杯丢进垃圾桶里。
1989年,德国沃尔夫斯堡,一栋二层别墅内。
主卧巨大的玻璃窗,透过大片大片的金色阳光,撒在红棕色的地板上,白色窗帘微动。
衣柜边上放置两个最大尺寸的行李箱,箱子敞开着,里面放着好些衣物。
贝碧棠将衣橱里一件墨绿色的毛衣取出来,转身对着坐在小沙发的外国女友说道:“这件衣服你要吗?不要我就挤挤,带回国了。”
头发松松散散扎起来,衣袖挽到胳膊肘,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温柔又优雅。
外国女友嘴巴撅得高高,生气说道:“要!最后的送别礼物,我不要就是傻子!”
贝碧棠笑笑,不急不缓又拿出一个纸袋,将毛衣三两下叠好,放进去。
外国女友噌地站起来,恼怒说道:“贝,你真的要回东方?”
贝碧棠温柔地说道:“我已经接受公司的调任了。”
外国女友抱手,理直气壮说道:“以你的实力和地位,你说不想去了,公司一定会重新考虑的。”
贝碧棠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箱子,合上行李箱,双手按住,用力压着。
外国女友顾不上生气,连忙过来帮忙。
两人低头忙活了一会儿,将塞得满满的行李箱拉链拉上。
贝碧棠满意地拍拍手,接下来就不需要她来,自有邮局的人来上门取件。
贝碧棠拉起外国女友的手,哄着她,说道:“别气了,我保证每年都跟你一起度假。走,我们下楼,我给你做糖醋食物。”
外国女友非常不理解好朋友为什么要去发展中国家工作,即使那是她的故国。明明身为新移民,贝碧棠在德国发展得非常不错,让她这个有根基的本地佬都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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