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的虫鸣声渐浅,不似之前那样聒噪。
泠月依然没有什么睡意,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今晚之事,还有沈亦安说的话。
她有点懊悔。
自己不该说出心悦于沈亦安这些话的,先前她一心想着激怒张嘉卉,没有考虑这么多。
当沈亦安给她戴上玉簪时,她感动之余还有些发懵,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泠月实在没好意思跟他说,这些话不过是谎言,是用来迷惑人的……
好在,当时,沈亦安见她好久都不说话,还觉得是自己的做法有些唐突,便对她说。
关于是否答应这门亲事,如果不想仓促作决定,那也可以回去好好想一想,再给他答复。
泠月拥着被子,辗转反侧。
回顾她与沈亦安重遇后,两人相处的日常,着实是比旁人要亲密些。
说实话,在听到温润如玉的公子说着情话,没有谁能不迷糊,泠月也承认自己那一刻确实觉得还不错。
可是成亲后还能这般自在吗?
她认识的已婚小娘子的生活,虽不是没有自由,可断然不能随心所欲,大户人家的话很长的时间皆被困于内宅之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微微皱眉。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况且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她也想过要成亲,可现在还不合适,仇还没报完,学做扇也还没出师…
所以……
泠月决定将这支月影玉簪还回去,他看到应该就会懂的。
扇铺现在也很需要她,她决定搬去跟欢婶住,这样一来,别人也不会因此说闲话,而且住扇铺这边,也不用来回奔走。
***
翌日,泠月只能顶着稍微乌青的黑眼圈,来到扇铺继续学习制扇。
先前沈亦安来铺中定制发簪时,梁心颐也知晓沈亦安对泠月的心意。
今日她听闻七夕夜沈亦安与泠月的事后,也没有很意外。
不过,她心中还是很激动的!
沈亦安可是云州甚至京城名门闺秀的梦中檀郎,如今可就要成为她闺中好友的郎君了。
有这种好事,她哪里能坐得住,这不,紧赶慢赶地终于赶在泠月午间小休时来到清川扇铺。
她一来到,就兴奋地说个不停。
“要是云烁哥哥能这般待我,那该多好!昨夜定然很烂漫吧,才子佳人月下诉衷情…”梁心颐双手撑着下巴,双眼闪着星子似地看着泠月,期待着从当事人的口中知道更多的细节。
昨夜的一切着实在是让泠月有些猝不及防。
她知道沈亦安肯定会维护她的,可没想到会他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还有灵犀桥上,他说的话,那眼神,显然是情真意切。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分不出虚情假意。
一位俊俏的郎君在说情话,哪个小娘子听了,还能内心毫无波澜呢!何况还是沈亦安。
可心动归心动,泠月心中还是清醒的。
“沈亦安诚然是一位很好的郎君人选,才华与容貌真是没得挑,日后生出的娃娃能学到她一半,那倒也不错了,只是……我从未想过与他一起。”
她认真地道:“我可不想当妾室,大半生困于后宅,天天盼着郎君来自己的院里,或与人争风吃醋。”
她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将自己的一切放在男人身上,这对泠月来说实在是过于冒险,万一他厌弃了自己呢!
泠月深知,自己能得到一个足以谋生的本事,这才是最实在的,至少饿不死。
她也不拿梁心颐当外人,就将自己的打算一一说与她。
梁心颐没想到事情还能这样发展,她皱起眉。
“可我看沈大人对你用情颇深。那支月影发簪是沈大人十分重视,千叮万嘱,说是一定要让铺里手艺最好的陈师傅做的。”
“我还听陈师傅说,沈大人的图纸画得极好极细,月影绿萼栩栩如生,沈大人定是花了不少功夫。还有,发簪上的碧玉亦是极为宝贵的,就是蓝田玉。我听小厮说,那是沈家祖传给沈大人的玉。你可见,沈大人的情意真的比海还深呢!”
“竟还这般贵重吗?那我还是早点还回去吧!”泠月惊愕。
梁心颐:“……”
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其中的重点是那发簪的贵重吗!
她见泠月还是无动于衷,她又问:“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喜欢沈大人吗?”
不喜欢吗,泠月楞了一下。
可若是不喜欢,她就不会和沈亦安走得这样近了。
半晌,她支支吾吾地道:“也算不上不喜欢吧……只是觉得,我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而成亲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之一罢了,成亲的对象也并非一定是他。”
梁心颐又劝道:“那就是肯定有好感咯!可你若不给他个机会便拒绝,这多冒昧啊!依我看,你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泠月沉吟了半刻,才说:“那好吧!那就当面清楚。”
梁心颐顿觉轻松了,心中无奈道:沈大人,我尽力了,只能帮你到这了!
***
这几日,沈亦安都是早出晚归,原来是城中发生了大事。
短短几日,云州的十几个大盐商被打入牢房,牵涉其中的,还有掌管盐运的几位官员,包括官位品阶很高傅为崧。
经过受审,那些盐商都被定罪,几位小官直接被免了官职,没收财产,而其中为首的傅为崧还要被押至京中待审,其家属也被收至牢中。
与沈亦安的这一役,他算是败下阵来。
他原本想着堵住沈亦安的路,没想到,那位盐官竟是跟沈亦安串通好的,故意给他设局。
更可恨的是,他们竟还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账本,如今被列出了数罪,那巡检司也无法明目张胆地徇私。
傅为崧心中心中满是愤懑,他懊悔自己大意轻敌。
那沈亦安不愧是卫国公府的人,原以为他只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想到做起事情来还是计划严密、雷厉风行。
傅为崧如今被带上镣铐,头发凌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关在附近的家属也低声哭着,让他心中更是烦乱暴躁。
他瞪了他们一眼,怒道:“又不是穷途末路,少在这给我哭丧!我凭本事在云州立足多年,岂是区区黄毛小儿能撼动的。”
即便他想倒下,他背后的人还不愿意呢!
沈亦安此举算是将盐商清除了一大半,还有几位官员也涉案,涉及到如此庞大的利益,那幕后之人,又岂是能善罢甘休的。
“沈大人、楚大人,这边请。”看牢房的衙役正领着两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过来。
傅景城抬眼望去,正是两位着绯红官府的两位年轻人,看起来还真是意气风发。
他一脸阴沉,黑黢黢的双眼锐利地盯着沈亦安。
久之,他对沈亦安说:“贤侄如今切莫高兴得太早,谁输谁赢还未定,我倒是希望贤侄日后可要谨言慎行,一不小心就困在这繁花锦城中了。”
楚寻平日里最痛恨此类伪君子了,毫不留情地道:“都到临头了,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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