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燃从未见过这般撼天动地气势的剑意。
那个看不清面目的黑影手持自称的无名之剑,单是负手站立在那里,给人的感觉便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高山。而他理所当然地立于山巅的皑皑白雪之上,只挥出一剑,山脚下仰视的众人甚至无法以肉眼直视其凛冽锋芒。
佛修指甲掐入掌心,手背上被剑气划出的伤口重新开裂渗血,而她浑然不觉。
这不是一个鬼修能够拥有的浩荡剑意,这也不是所谓的“血魔寄生大法”能够做到的程度。
他与那把名为“无名”的剑,清寂得甚至不似属于这个世间。
“……怎么称呼?”
良久,待狭小出租屋内的一众修士们在短暂的震撼之后默契般地进入戒备状态,叙燃抬手抹了把渗出的鼻血,突然再次抬眼这样问道。
第一次她问出这话,带着戏谑式的嘲弄,这一次却截然不同。
“询问他者名姓前应先自报家门,这是仙家的规矩。”
神秘身影单手持剑而立,同样被黑气笼罩的宽大衣袍在掀起的狂风中猎猎作响,莫名带上了股凌逸潇洒的遗世独立之感。
就在旁观的姬问柳都不由担心她脾气上来甩出一句“不说拉倒那就永远别开口了”之类的话语来,叙燃的表现倒也还算迁就。
她微微颔首,简单地自我介绍了句。“叙燃,法号也是这个。是一名佛修,没有宗门。”
黑影只在听到她说出“佛修”二字时诡异地停顿一秒,紧接着,无名剑似是隐隐震荡出悠远龙鸣之铮响。不是叙燃先前因为分裂灵根的漏洞而产生的虚假共鸣,是真正属于持剑之人与法器间合二为一的默契震荡。
“很好,叙燃,”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佛修的名讳。“我剑下不斩无名之辈。你记好了,本尊道号曰华……”
“前辈!”
出租房的某处角落,骤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
白星捂着伤口挣脱婉婉的手,身形有些艰难地想要站起。“前辈,您还记得当时我对您说的话吗?!不可轻易在其他修士面前暴露身份!”
“白星……你怎么会认识……?”
婉婉被他无意的力道掀翻在地,半晌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而比少女更加接受不能的人却是姬问柳。只见他猛地挤开几名焱宗弟子,将距离白星不远处正幽幽发着光的检测器拾起端详片刻。
“不是白星,鬼修的寄生体竟然真的不是他!”
姬问柳防毒面具上的代码闪个不停,“但是怎么可能呢?不是白星还能有谁,定位显示就是在楼中楼这里啊……”
白星又是一愣,“你说什么,什么鬼修?”
“……”
焱宗宗主颜无咎目光不断在这几人身上扫视着,结合起之前的一幕幕,他似乎逐渐猜到了这几波人各自的心怀鬼胎。
在意识到自己领着弟子们的出现竟也在叙燃算计下,并且极大可能他们已经中计正陷于被动危机之中的时候,他蓦地沉下脸色,深深凝视了一眼貌似心不在焉的佛修。
“好,叙燃,很好。你给我等着……”
叙燃以看神经病的目光投过来一眼。
颜无咎:“我们走。”
“宗主?”“这个时候退吗,不给老胡他们报仇了?”
“宗主,我们人多,就算那个剑修再怪异,他也只是一个剑修而已。我们……”
“都闭嘴,蠢货们!”焱宗宗主脸色差劲得吓人,见状几名弟子也不敢再反驳,只得听从命令。
颜无咎深呼吸一口气,“退出去的时候都给我小心脚下,那女人最喜欢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手段陷阱。”
不远处传来一道大笑,佛修终于绷不住面部神情,弯起的眉眼满是嘲意。
几名焱宗弟子握紧拳头纷纷表示不堪忍受,最终却被颜无咎尽数拦下。
片刻后,这位年轻的宗主在转角处回过头,“叙燃,三天后,我在焱宗等你。老地方,你知道的……”
说着,颜无咎望了望沉默持剑的神秘身影,意有所指。
“希望,那时候你还有命来赴我的约。”
“哈,胆小鬼。”
叙燃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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