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看见我靠近就吓得一哆嗦,再接着就自己主动把令牌还回来了。”
姬问柳耸了耸肩,“就这胆量真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偷东西的。我看了眼她的个人信息,还是个姑娘,好像叫什么婉婉?你说好好的小姑娘,干点什么不好偏要去偷,唉……”
叙燃瞥了眼重新挂回他腰间的令牌,是一枚由纯白色不知名金属雕刻而成的小方块,其上的显示框此刻息着屏,看上去就只是一枚平平无奇的装饰。
她移开目光,将狙击枪重新分解收入枪箱。
“我需要做一点准备。”
姬问柳一愣,“啊,什么准备?”
“如果单枪匹马对上白星身上的那个……‘它’。我没有赢的把握,所以我需要时间布置陷阱。”
叙燃背着枪箱,稳当地行走在贫民区楼中楼的排水管道上。
下一秒,不知看见了什么,佛修面部神情蓦地冷肃下来。
姬问柳跟在她身边,顺着目光同样凝视而去。只见正对着楼中楼外层建筑部分的几乎每一个出入口,均有几名装扮熟悉的修士围堵着,不时动作粗暴地抓来居民质问什么。
那些修士腰间佩戴的令牌,赫然是三团顺位旋转着的“火”字。
“焱宗。”
叙燃舌尖抵着上颌,轻声说道。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位于城市排污系统的上游,故而能够将楼中楼外层乃至周边贫民区街道的范围都尽收眼底。
叙燃看得清清楚楚,此刻正坐在悬浮车顶抽水烟的修士,不是颜无咎那孙子还能是谁?
一时间姬问柳甚至能够听见从身边同伴位置传来的阵阵磨牙声,他视线放远,停留在那个身着银甲白袍的修士身上。
男人一头火红得仿佛要烧灼起来的长发束成一个半扎武士辫,五官的轮廓模糊在水烟飘起的烟雾中,屈起条腿坐在悬浮车顶的动作算得上随意,可自他身上传来的压迫感却丝毫不输完全体机械蛇骨状态下的蔺家家主。
“他们去找过慈年大师了。”
叙燃后槽牙抵着,从齿缝中挤出一句,“小电音寺是归墟城唯一的礼佛之地,无论哪方势力都不会去碰。但那天几个焱宗崽种的尸体,却是瞒不过去的。”
“看起来是大麻烦。”姬问柳轻叹一声,“要不你先出去躲躲,我继续留在这里追踪鬼修的线索。”
“怎么可能。”
叙燃答得很快,姬问柳一时间都要以为她是因为关切自己而选择的留下。可下一秒,自佛修姣好面容上传来的狞笑果断打消了他的错觉。
“既然颜无咎自己要来,就让他来。”
她背着枪箱站立在排水管道上,居高临下地垂眼望着建筑之外的焱宗掌门人。
——“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完好无损地走出这‘楼中楼’。”
……
白星盘腿坐在一张逼仄的折叠床上,龇牙咧嘴地抬手去够自己背上的伤口。
此刻已经是意义上的深夜,自隔壁城市洒下的巨型企业霓虹灯已然照耀不到归墟的贫民区。他不得不再次艰难地从小床上爬起来,摸索着去打开手摇发电机的开关。
临时储备灯的光源在无尽黑暗的笼罩下只是墙壁上一点可怜的曳动光影,却到底聊胜于无。白星嘴里倒吸着冷气,一边继续着之前替肩膀上药的动作。
乔少手下的人多少知道点分寸,虽然伤口看着狰狞,却并没有怎么伤及内脏。
这时门外却蓦地传来一道敲门声,有些踟躇的稚嫩/女声传来。
“白星,你回来了?我听见声音了,需要帮忙吗?”
“我没事!你去睡觉吧。”
门外的女声似是仍有些不放心,但犹豫了半晌后还是叹息一声离开了。
白星捏着装订机的手腕有些战栗,听闻门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闭着眼咬咬牙,心一横将装订机的开口对准底下撕裂的皮肤。
“啊……!”
钉针嵌入皮肉传出一阵断帛闷响,一瞬间少年额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渗,但他也心知拖得越久对伤口越不利,硬是紧咬牙关开合着装订机又按了下去。
几声钉子没入皮肉的闷响过后,白星手腕抖着将沾满血的机械扔在桌子上,因为伤痛的后遗症连接着肩膀的整条手臂都在颤抖。
他靠坐在狭小出租房的地板上,被汗水浸湿的发丝黏在脖颈上,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半本直接导致了他这一身伤口的剑谱残页静静地躺在地上,备用电机打出的昏暗灯光将其上的字迹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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