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柏最终和云紫苏敲定了云家即将进贡给沙老夫人的寿礼。
百年人参三枚,外加其他高级滋补品装在一个半人高的大箱笼。
这,几乎是济世堂一年不吃不喝的纯收益。
云玳玳听说后,气呼呼找他哥。
哪知,见到正在酒席上的父兄和客人。
她没见过黄柏,但她有感觉,这位看似和善一脸富贵样的人,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角儿。
起码,比她爹心深无数倍。
她不由多去关注了些。
再一听到他姓黄之后,云玳玳莫名想起在丁香院里偷听到的话。
那位被她们主子安排一起出行的人,好像也是姓黄?
云玳玳借助廊庑的竹帘,瞧了眼,心底有了更多的疑惑。
她爹不是言辞多的人,她也没指望她爹能够主动对她说什么。
她哥,除了让她吃好玩好之外,没有别的话,能对她说的。
身处在这样的家庭中,有些事,只能靠自己。
云玳玳自从记事起,便明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黄柏达到自己目的之后,便颤巍巍地让小厮带着,去镇上的客栈歇息。
云石斛本想留他,可想到今日,彼此并不对盘的言语,他便没了那兴趣。
佯装客气之后,便是各奔东西。
黄柏任由小厮带着,走了一圈后,闪身便去了位于皇陵另一侧的虞家大宅。
完全不见刚才浑身绵软,醉意踉跄的步伐。
身体清醒,脑袋更清明。
黄柏在犹豫,是否将云家长子其实是他儿子的底细,告诉虞荆芥。
一笼夜色被阴沉乌云掩盖,眼前能看到的,只有灯笼穿过的一点光。
前路是黑暗,行走与此,就像走在暗道上。
虞荆芥是皇子没错,可真要坐上那高位,困难重重,前有已经上位的新皇帝,后有并无多少的兵马和钱财。
他要走的路,前景并不乐观。
想到这些,黄柏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的软肋和退路。
他暂时不打算在虞荆芥的这条路上走到头。
心里有了笃定,脚下渐渐从容。
黄柏双手在宽袖里互相捏了捏,紧跟首乌的脚步,穿过后殿安心殿的角门,径直往闲云院的书房而去。
虞荆芥正在等他,等他打探回来的消息。
想到前两日云紫苏第一次上门时的情景,虞荆芥知道,黄柏的拉拢大计,估计成不了。
那日傍晚,天边染上红霞,鸟雀呱呱的在那几乎撑破天的枣树上叼嘬还未成熟的枣,虞荆芥就坐在廊庑下,边品茶边看着下人们忙碌。
他的眼神,总是会扫向院墙,去向露出青灰色瓦片下白色的墙中嵌嵌的大半紫红窗棂的厢房。
那里,便是那小姑娘的闺房。
只要他有心,踮脚踩在圈椅上,便能将她房里的情景看个大概。
可他,没那个癖好,也不屑。
也许,现在因为住的陌生人,那厢房早就被什么东西给隔开也不一定。
防范,没有错。
摸在光洁的下巴上,虞荆芥思忖着,这小姑娘会不会并不在意这隔壁厨房的味道?
十八岁,不算小了,应该懂得矜持和忍耐。
眼神再次投去,墙头空荡荡,并未有红衣丫鬟扒墙头传话。
“都做好了么?摆在院子里吃,增加烟火气。”
一声令下,在场的侍卫四人,加上刘寄奴,坐在一起,开始大快朵颐。
而他,也加入进去,坐的位置,却是面对墙头的方向。
这顿饭,不愁不让那小姑娘印象深刻。
兴奋夹起一块肉,却有皱眉:有些吃不下。
换了一筷子青菜,这才是他该吃的味道。
守门的首乌,过来禀告,云家公子去酒肆提了两层食盒回家。
虞荆芥暗笑:果真没忍住。
今日不来,不一定以后都能不来。
日子长久,诱惑增加,等到意志力越来越薄弱的时候,那小姑娘不可能逃得过他家厨子的精妙手艺。
他甚至有了另外的决定:让厨子将白案的手艺,也相应提高。
酒菜能外买,可有些独家点心,你到哪里买去?
思绪回来,虞荆芥免了黄柏的下跪礼。
黄柏被安置在下座,顿了顿,开始说起云家家主云石斛,只想一心开好济世堂,独守一隅,并无其他野心。
虞荆芥面色未变,显然,他也猜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云家,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的人家。
他家的两个男人,都十分清醒,不会随便被收买。
更别提他家还有一位不嫌事小的姑娘。
“不过···主子,”黄柏偷觑眼上座,“他家儿子马上会和小的多些联系,因为沙棘的老母,即将过大寿。
您也知道,沙县令是个极其孝顺又贪财的人,他势必会趁着新帝上位,还未缕清官场的机会,大赚一笔。”
修长手指轻叩在硬邦邦的案桌上,发出沉沉的闷响。
虞荆芥听完后并未立即停下。
他不关心那沙棘的贪婪和孝顺,而是想到,能否利用这次机会,让云家的药堂要挟一番,逼他就范?
这,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嗯,你且先和云紫苏多联系,尽量多套些消息出来,本王之所以想用云家,自有我一番道理。”
黄柏告退,虞荆芥却仍然还在思索。
正在这时,王道年嘻嘻哈哈的来了,依然头领黑色布巾,一身满身油花子的深色裋褐,一条宽宽的,几乎成黑色的腰带,外加一双靸着的布鞋。
从哪里看,都是正儿八经的粗鲁屠夫一个。
也不管主子是否高兴,直接端起茶壶,自顾自坐下,给自己斟满一盏。
“说吧,没事就闭嘴,我还要早睡。”
“官道上这两日有人盘查,还有伪装的禁卫军,人数不多,充其量不到十人。”见虞荆芥先前微翕的眼,渐渐掀开,他立即道,“殿下休要操心,我一人便能结果了他们。”
“结果之后呢?他们来干什么?是不是为了我那大皇侄而来?得了谁的指令?”
“殿下,您难怪寝食不安,想这么多做什么?咱们潜伏下来的人手,哪个是吃素的?即便禁卫军都来,也是有来无回。”
“道年啊,你大概是杀猪杀多了,脑子都快成猪脑,真是可惜···”
被主子一通奚落,王道年气得再次端起茶盏,哪知已经见底,扯起嗓子叫,“老刘,老刘,上茶来。”
刘寄奴一边走一边骂,“王道年,你若这样,有你去北疆当雪桩子的时候。”
嘴里虽然骂,手里却没停。
一壶新泡的茶,随及到来。
“再细细打探,宫里派出的人,肯定不是出来郊游的,也许,我那大皇侄该走了。要不,让你送他去北疆?如何?”
一口茶直接喷出,王道年也没顾得上擦擦络腮胡的下巴,双眼如铜铃,“殿下,我以后对您恭敬些,你别赶我走。”
虞荆芥见警告达到效果,神情轻松,“那你这两天,好好侦查一番再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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