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和我说说珮蕾?】
3077的突然发声让雾溪的动作顿了一顿,随后她推开房门,声音很淡:
“没什么好说的,她是个笨姑娘,从小就不聪明,胆子小又怕事,动不动就哭。”
十五岁起珮蕾就开始照顾她了,那时候她也才八岁,两个人都是孩子,她写作业,珮蕾在旁边守着,守着守着就睡着了,雾溪推她,让她回房间,珮蕾说不要哇,管家会骂她的。
那时候她们都不住在德瑟里,管家也不是弗兰德,规矩比现在严的多,写不完作业老师罚她,手掌心被打红了,珮蕾心疼的眼泪直掉,雾溪就说这有什么,哥哥也被打手心了呢,又不止她一个。
但当然是骗她的。
她从小就不像哥哥那样,她不乖,还装,一点小病就弄的跟快死了一样,咳嗽喘三天的,本来只是为了不上学,结果倒把珮蕾吓的够呛,哭着说小姐小姐你别死呀,哥哥放学来看她,也听到了这句话,说珮蕾你往后去去,我能治好妹妹。
——“阿溪,老师说你落了课,等会他亲自来房间一个字一个字来教你,学不好就打板子。”
雾溪立就刻从床上跳起来了。
克尔维斯是神医。
想起哥哥,她情不自禁抿了抿唇角,心烦意乱的往阳台那边走,书桌临着阳台,走过去时3077忽然叫了一声。
【你看桌上!】
雾溪把目光移过去,怔了一下。
一朵小小的,很娇嫩的黄色五瓣花,被规规整整的放在书桌上,她方才一点没注意到,如今注意到时,那股熟悉又好闻的草木香就漂浮过来了,很浅淡灵活的钻入鼻腔,雾溪动了动鼻子,大惊失色。
“怎么又是这花?早晨不扔掉了吗?”
【闹鬼了闹鬼了!】
她面色顿时扭曲了一下:“……什么鬼不鬼的,听起来就好凶恶,那叫幽灵,幽灵!”
幽灵听起来多可爱,一下子就不凶了。
雾溪道:“不可能是幽灵,幽灵都住在失落之城,而且有哥哥在,兰德里柯的力量庇护着这片领地,边缘处也就算了,德瑟里庄园怎么可能会有呢?”
那花还在书桌上,娇娇的泛着香气,甜味就像个钩子一样往她鼻子里钻,夜色深了,房间里没开灯,风从窗口灌进来,卷着小花在空中飘了一会,沉沉的落到地上。
“……”
雾溪顿了一下,低下身捡起来,但这一次没扔,只是随手塞进了抽屉里。
“明天问问弗兰德吧。”
一楼。
茶几上仍散落着文件,笔随意的滚落在地面上,仆人未经允许都不敢入内,弗兰德走进来,看见这一片狼藉,不由得脚步顿了顿。
他面上神色看不见多少恭敬,对沙发上摁着太阳穴缓解头痛的主人也没露出什么关切的神情,反倒嘲弄的笑了一声:
“真是狼狈啊,难不成她和你吵架了?”
克尔维斯抬起眼睫,很淡的瞥了一眼这位言行几乎称得上大逆不道的管家,神情无动于衷。
“我一直都觉得你话多。”
“你是觉得我话多,还是因为她更亲近我,所以嫉妒?”
“看来你对现状满意的不得了。”
“还行吧,比你强些,至少她没生过我的气。”
被戳到痛处似的露出恼怒的神情,尽管下一秒这恼怒又被克制的压了下去,克尔维斯不想和这个亡灵巫师多说什么废话,只凉凉的扯了扯唇角:“我倒是想知道等她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还会不会理你。”
弗兰德一顿:“……你以为自己装成人样就是个人了?”
但这身份被直接揭穿这事还是踩了他的痛脚,雾溪怕鬼,怕幽灵,亡灵更是怕的要命,十一二岁时还因为撞鬼生了场大病,弗兰德字字清楚,这也是他只字不提不跟雾溪提自己种族的原因。
……他没办法接受小姐露出厌恶和恐惧的神情。
一看表情就知道这只该死的亡灵在想什么东西,不过是披了人类的皮又折断了脊梁才得到一点关注,等阿溪知道弗兰德的真正目的,他倒要看看这只亡灵怎么编造谎言来掩饰自己,克尔维斯冷笑了一声,声音带了点讥讽:“别忘了你最开始来这的原因,人可没这么好当,小心不知道哪天又滚回了你的地下去。”
“哦?还挺会说,担心我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兽潮又要近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六年前?你的力量恢复好了吗?还能保护你的领地吗?等你死了,我会嘱咐小姐要在婚礼上为你倒杯祭酒的。”
克尔维斯不怒反笑:“可惜婚礼的对象永远不可能是个要靠契约才能有个人样的亡灵。”
空气安静了一瞬间。
那双铅灰色的瞳仁涌上阴森森的寒意,弗兰德盯着他,良久,他舌尖抵了一下后槽牙,讥笑道:“我是有自知之明,你呢,人模人样的好哥哥?”
克尔维斯无动于衷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捞走几份重要的文件,朝楼上走去,只轻飘飘的丢下了句:“你只是个管家。”
管家不过是随处可替换的东西。
但即使雾溪不爱他,他也永远都会是她唯一的哥哥。
————
“……”
“……小客人?”
雾溪的眼睫动了动。
她闻到了熟悉的草木香,但不浓郁,是很特别的清淡甜味,勾着魂一样让人控制不住的想多闻几下。
怎么还有味道……
她明明认认真真的洗了澡,手也洗了好几遍,睡觉前还特地闻了闻,明明已经没味道了。
草木香稍微浓了一点,甜味仿佛钻入了唇缝,在舌尖起舞,她情不自禁的吧唧了一下嘴,小声地咕哝了几句,手往脸上一压,侧个身睡得更香了。
卷曲长长金发的青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用指尖很轻的碰了一下小客人因长久的睡眠而泛着红的脸颊,冰凉的指腹抵上温热,人类的体温让他本能的蜷缩了一下手指,但下一秒就更肆意的揉捏上去了。
柔软,细腻,光滑……
是生命。
他喜欢生命。
“小客人?”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这一下对方有反应了,睫毛先是动了几下,然后脑袋在他的腿上蹭来蹭去,黑色的发丝在饱满的唇瓣上流淌下来,他细心的挑开,却一把被握住手。
雾溪睁开了眼。
两个人面面相觑。
雾溪:“……”
雾溪:“…………”
雾溪:“………………”
不是哥们,怎么又是你?!
她本能的先捏住鼻子,然后反应过来现在的姿势,又慌里慌张的爬起来,青年并未阻止,蒙着丝绸白布的瞳仁笑盈盈的望着少女,看她连连后退,脸又憋的通红,才好意的提醒道:“我已经知道怎么控制信息素了,你可以呼吸。”
雾溪犹豫了一下,实在憋不住了,赶紧松开捏鼻子的手,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幸好,虽然空气还有那股熟悉的草木甜香,但确实不含信息素的味道。
这一茬过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现状,脱口而出:“又梦到你了?”
“……梦?”
那人先是轻轻的一怔,随后哑然失笑,他笑也笑的很漂亮,温柔的宛若童话书里写的精灵,长而卷曲的金发随着他跪坐在草地上的姿势而落在胳膊处,在金光的浮动下被覆上一层非人气质。
“也可以是梦,”青年稍稍直了下身子,盈盈的笑盛在淡色的唇边:“我是安,上次的事很抱歉,我一个人待久了,不知道人类对信息素都那么敏感。”
雾溪听的眉心直跳:“什么叫做也可以是梦?”
她顿了顿,总算迟钝的察觉到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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