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珠本想直接领着苌茗去寻倪玚,却被苌茗拦住。
“姐姐,还是先通报一声吧。我初来乍到,不能坏了规矩。”苌茗有求于人,自是放低姿态。
湛珠赞许地点点头:“不愧是南极小公主,来人,去三太子寝殿通报一声,就说我带着南极公主来了。”
“是。”鲛人恭敬答应,快速游走。
“你坐。”湛珠邀请苌茗来到一处小会客厅,亲自端茶倒水。
苌茗双手接过,嗅着海洋气息和茶香混杂的热茶,又思念起了南极。
匆忙的脚步声打断苌茗的思绪,抬眸,倪玚掀开珍珠门帘,大步流星走进来。相较上次见面,倪玚明显瘦了许多,原本宽敞的肩膀窄了一圈,五官也立体不少,整个人精神了些。
“好久不见。”苌茗话到嘴边,却只剩下四个字。倪玚嘴角上扬,露出明媚笑容。
湛珠看了二人一眼,识趣道:“你们聊,我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先撤了。”
苌茗看着湛珠头也不回的背影,只剩下二人后,空气变得异常尴尬。
倪玚心态极佳,坐在案几前,亲自为苌茗削水果。
苌茗在倪玚对面坐下,双手扭捏在一起,欲言又止。
等倪玚削完水果,递给苌茗,笑了笑:“你可以有话直说,我都不在意过去的事,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苌茗深呼吸:“好,是这样,天后让花神挑选夫婿,我让她选了你。届时,我们会帮花神出逃。我希望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声张。若不幸提前被他人发现,权当不知。”
“你意思是,花神不愿接受天界赐婚,你想多管闲事,却牺牲了我的幸福?”倪玚皱眉。
苌茗企图辩解,却知晓是她僭越:“此事却很为难,你若不愿,我再想别的办法。”
“可以啊。”倪玚话锋一转,“我没说不愿意,只是,花神乃万花之主,协助其逃婚非同小可,你可想清楚了。你出了事,不仅是你,还代表你师父、整个南极。”
“多谢三太子提醒,您说的一切,我已深思熟虑过,但无法坐视不理。”
“好,别的我就不多问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倪玚发出邀请,“来都来了,我带你参观一下?”
苌茗倒是想参观漂亮的水晶宫,无奈她对倪玚无意,若被其他人看到了,只怕对彼此不好:“还是不了,最近我借宿在天界,得早点回去。”
“听闻你与七公主交好,她可是天帝、天后的眼珠子,或可趁此机会,为自己觅得良婿。”倪玚这番话,颇为苌茗着想,也有几分试探。
苌茗听出弦外之音,淡然道:“三太子倒不必如此试探,苌茗暂无结亲打算,对任何人皆是如此。”
倪玚叹了口气:“罢了,你初来乍到,对东海地形不熟悉,我送你出去吧。”
来时心事重重,误了赏风景,心宽下来,再看东海美景,苌茗感慨,东海真是不逊于南极。鱼群种类少了些,却多了不少容颜俊秀的鲛人。
倪玚一直将苌茗送至岸边:“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此番定要小心行事,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与我联系。”
“多谢。”苌茗双手作揖,扬长而去。殊不知,倪玚对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许久,直至湛珠来到倪玚身后。
“我的好弟弟,人都走了,别再看了,再看要成‘望妻石’了。”
倪玚一脸无辜看向湛珠:“姐,我真的好希望,有朝一日她来找我,是为了同意南极和东海的联姻。”
“南极和东海是世交,是否联姻都不会影响情谊,重要的是,你得学会放下。”湛珠扶着倪玚,边安慰边回海底。
扶琬性子急,等了不过两个时辰,独自往南天门跑,踮起脚,目历十里,期盼苌茗的身影。所以,苌茗老远便看到天庭入口处,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来回踱步,甫一落地,双手被扶琬拉住。
“怎么样?”扶琬一双眼写满期待。
苌茗笑着点了点头:“三太子同意了,接下来,就看我们了。”
“太好啦,苌茗,我果然没看错人、交错朋友!”扶琬拉着苌茗,宛如亲姊妹般回到公主殿,“若我猜得没错,花境的消息很快会送至天庭。母后为避免夜长梦多,大哥选妃一结束,就会忙活婚事。”
“嗯,我们趁选妃,和大皇子商议好。”苌茗没想到,第一次耍心眼居然是为了拉郎配。
果不其然,当晚,大皇子选妃三日后,花境和东南联姻的消息,传遍整个天界。
“花神和三太子?此二人从未有过交集吧?”
“之前倒听闻三太子去南极提亲被拒来着。”
“据说这次是花神自己从一众青年才俊中挑的人,东海也答应得很爽快。”
“……”
苌茗本是闲逛,听闻路过的宫娥议论纷纷。看来,八卦是三界皆热衷的事。
“苌茗公主何时爱上听墙角了?”熟悉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苌茗转头,就见毕沭戴着银质面具,拄着木质拐杖,一瘸一拐自转角处走过来。声音尚是个青年男子,步伐却如长者,缓慢又艰难。
“五殿下,你这是怎么了?”苌茗下意识上前,扶住毕沭没有倚靠的另一侧,“怎么也不遣人陪着?”
毕沭身形明显一顿,然后很自然地偏向苌茗:“其实,你今日见到的,才是我的常态。在蟠桃会时,是我鲜有的能站起来的几日。别说仆从了,偌大的天庭,也就你和小七愿意跟我说说话了。谁愿意搭理我这个无权无势,徒有皇子之名的废物呢?”
“不要妄自菲薄!”苌茗气不打一处来,“即便所有人都瞧不上你,你也要好好生活。”
“哈哈,我以为你会说,即便所有人都瞧不上你,你也会陪着我。”毕沭调侃。
苌茗小脸一红:“五殿下惯会取笑我,你宫殿在哪?我送你回去。”
毕沭却轻推开苌茗,后退一步:“不了,在天庭,你最好和我保持距离。我已然习惯了一个人,自己可以回去。等改日我身子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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