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的阳光带着初春的暖意，透过卫生所的木格窗，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姜至推着陈最的轮椅走进来，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刚从家里带来的红枣糕和热水。
自从年前签下罐头厂的订单，她每天忙完肉铺的活，都会抽空来卫生所帮陈最整理药材，顺便陪他说说话。
“今天人多吗？”姜至把布包放在桌边，熟练地拿起抹布擦拭药架。
卫生所的药架还是去年公社配发的旧木架，边角已经有些磨损，却被陈最收拾得整整齐齐，每种药材都贴着标签，分类摆放得一目了然。
陈最坐在轮椅上，正在记录今天的就诊情况，闻言抬头笑了笑：“还好，就几个感冒发烧的，已经走了。”
他放下钢笔，目光落在姜至忙碌的背影上，她穿着件浅蓝色的粗布褂子，袖子挽到小臂，露出结实匀称的胳膊，动作麻利地擦拭着药架，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
姜至擦完药架，又去整理桌案上的病历本。
她虽然没学过医，可怎么说也是义务教育出来的大学生，自然能帮着陈最把病历本按日期排好，偶尔还能帮他递个听诊器、拿个药瓶，两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对了，昨天王婶来说她孙子咳嗽得厉害，你给开的药管用吗？”姜至一边整理病历，一边随口问道。
“应该差不多了。”陈最回忆着：“我给开了点止咳糖浆，让她用冰糖炖梨给孩子吃，今天要是还没好，就让她再带孩子来看看。”
他顿了顿，看着姜至认真的侧脸，眼底满是温柔：“你倒是记得清楚，比我还上心。”
姜至的脸颊微微泛红，避开他的目光，继续整理病历：“我就是随口问问，毕竟是咱们村的孩子，总不能看着他难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阳光渐渐西斜，卫生所里的光线也柔和了许多。
姜至收拾完桌案，看着墙角那个旧药箱，想起陈最说过里面的药材有些乱，便走过去：“我帮你把药箱整理一下吧，省得下次找药麻烦。”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陈最连忙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姜至已经弯腰打开了药箱，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没事，我帮你整理快，你坐着歇会儿。”
药箱是个深棕色的皮质箱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角处的皮子已经磨损，露出里面的布料。箱子里分了好几层，上面几层放着常用的感冒药、消炎药，还有一些包扎伤口用的纱布和棉花，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姜至小心翼翼地把上面几层的药材拿出来，放在桌上分类整理，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里面的东西。
当她伸手去拿最底层的东西时，指尖忽然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不是平时常见的药瓶或药盒。
她疑惑地把那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个包装精致的纸盒，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外文，她一个都不认识。
盒子是密封的，看起来从未开封过，透过透明的包装，能看到里面是几支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针管，看起来不像村里卫生所常用的普通药品。
“这是什么啊？”姜至拿着纸盒，走到陈最面前，脸上满是疑惑：“上面的字我一个都不认识，是进口药吗？”
陈最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语气轻描淡写：“哦，这个啊，是以前攒的，没用上。”
姜至更疑惑了：“以前攒的？你以前在哪里弄来的进口药啊？这东西在咱们这儿可不多见，我听镇上医院的大夫说，进口药特别贵，还很难买到。”
她放下纸盒，又伸手去药箱底层摸索，没想到又摸出了几本书。书的封面也是外文，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陈旧，却保存得十分完好。
她翻开其中一本，里面满是密密麻麻的外文和复杂的医学图谱，有心脏的结构图，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手术步骤图，看起来像是一本专业的医学书籍。
“这些书也是你以前的？”姜至拿着书，惊讶地看着陈最：“你还懂外文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只知道陈最医术好，却从没见过他看外文书籍，更不知道他还有进口药。
这些东西，和他平时表现出来的“下放知识分子”形象，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陈最看着她手里的书和药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以前在城里上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外文，这些书是当时老师给的，想着以后能用得上，结果后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后来怎么了？”姜至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总觉得陈最的话里有隐瞒，可看着他眼底的怅然，又不忍心再追问下去。
陈最摇了摇头，笑了笑，试图转移话题：“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这些药和书现在也用不上了，你要是觉得占地方，就帮我收起来吧。”
姜至看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虽然还有疑惑，却也没有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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