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雪燃冬》
卢意/文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2025.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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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的冬天多雾霾,风也凛冽,进入十二月以来,整座城市的空气像是被丢进甩干桶过了一道,医院里的呼吸科挂号数量激增。
赫惟一场小感冒拖了小半月才痊愈,担心得程茗两周去了六次她们学校,各种药送了个全。
清早的手机铃声刺耳,赫惟推了推身上的男人,“出来过夜不关静音,你真扫…”
兴被性取代,程茗的唇重重地压下来,含糊道:“昨晚你开始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关。”
“那你现在关呀。”赫惟声音喑哑,脚趾在他腿肚子上狠狠拧了一把。
程茗直呼“痛”,握着她的腰将她整个身子捧起来,报复似的,一步一顿到床边。
铃声不等他们,戛然而止。
程茗任她后仰着,继续颠勺。
赫惟一巴掌拍在他侧颈上,“你差不多行了,我要不行了。”
她无端被呛了口口水,怪他接个电话还非要和她追逐,倒像是更兴奋了。
这不拍不要紧,一拍,程茗顺势拉起她的手腕,两个人顿时调换了位置。
“那你想想办法,让我出来。”
赫惟做惯了慢工细活,这会儿赶鸭子上架扭了几扭,人随即泄了力耍起无赖,伏下身子朝刚才她掌过的地方亲了亲,“对不起嘛,我下手没轻重的。”
她那点雕虫小技只会把战线越拉越长,一会儿就能累死她。
程茗果然受用,接下这笔爽了么订单,快马加鞭。
终于结束,赫惟拍拍程茗精壮的背,气若游丝:“我要喝水,渴死了。”她嗓子都快被/干冒烟了。
程茗伸手去扯纸巾,包裹住摘下来的东西,团一团后丢进垃圾桶里,套上睡袍翻身下床为大小姐烧热水。
民宿里有直饮水,桌子上也有瓶装矿泉水,可是大冬天的一早喝凉水有风险,赫惟又感冒刚好,程茗不敢怠慢。
端着温水回来的时候,赫惟已经靠坐起来,力气恢复一些,她自己接过杯子往嘴边喂,“刚才的电话是你妈打过来的,她没打通你的就给我也打了一个,我接了。”
“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天还没大亮呢就急吼吼的。”程茗掀开被子躺进来,捞过她的双手捂在肚子上。
“还真是重要的事儿,”赫惟侧了侧身子,手指不自觉摩挲绒毛,“你舅舅今天回来。”
纪柏煊的航班十一点落地京市,又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what?”
程茗握住她的手,阻止她搔痒,“不是说年前回来么,这离过年还有将近两个月时间呢。”
“我哪知道。”赫惟脑袋往他胸口贴了贴,“阿姨说你舅舅的飞机十一点左右落地,我猜她这通电话是想让你去接机,已知我们这儿去机场最快一个小时,满打满算这下我们最多还能睡四个小时。”
程茗抓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叹了口气,“他一回来,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从小调皮,谁都不怕就怕这个舅舅,程似锦管不了他的时候就叫来纪柏煊。
赫惟侧着身子看她,一只手掌垫着脑袋,“他最多两三天就走了,又不耽误什么?”十天后是圣诞节,她们约好了到时候一起旷课,去港迪玩。
“他这两年变啰嗦了,每次见你都神神叨叨的,像个老妈子似的。”程茗更担心他对赫惟管束太多,两个人本来一见面就掐,今天又是她生日。
“算了算了。”赫惟拍拍他,“再不睡一会儿你开车容易疲劳驾驶,我的命可在你手上呢。”
程茗终于平躺下来,拿过手机定了个闹钟,然后回抱住她,“那赶紧睡,我不说话了。”
她才睡不着。
赫惟闭上眼睛,周遭是加湿器里散出的果香,以及程茗身上淡淡的身体乳香。
前一晚她们一起泡过私汤,她替程茗涂的身体乳,当时她嫌弃他活得糙,他说祖传的。
程茗的父亲陆世康就是个糙汉子,和他母亲程似锦的精致形成鲜明反差。
“怎么不遗传程阿姨,偏要遗传陆叔叔?”
“可能遗传基因在Y染色体上吧。”
“果然是劣质基因,”赫惟当时咂了咂嘴,想起和程似锦一样精致的纪柏煊。
程似锦和纪柏煊同父异母,虽不进一家门,感情却深厚。
要不然纪柏煊突然去新加坡工作,也不会放心把赫惟交给程似锦照顾。
总之,舅舅是亲舅舅,程茗五官上就有两官与纪柏煊很是相像,都说外甥像舅舅,赫惟算是见到活例子了。
赫惟望着程茗的侧颜,脑海浮现纪柏煊那张精致却总是不带表情的脸,困意消散得更加彻底。
她起身去马桶上坐着刷手机,中间听到程茗接了个电话,应是程似锦打来的,两人说了半天话,等赫惟从卫生间出来,被他一把拽进怀里。
程茗说谎话不打草稿,“我也很久没见到小惟了,正好一会儿接上她一块儿去机场,大半年没见了,舅舅肯定想一下飞机就见到小惟。”
赫惟捏了捏他的脸,戳戳他微微冒出的胡茬,去化妆包里找他的刮胡刀。
上回出去玩的时候程茗没有带洗漱袋,他的刮胡刀、香水和她的东西混在一起,后来他回了学校自己又买了一套,也就一直这么放着了。
赫惟帮程茗刮的胡子,两个人在镜子前又腻腻歪歪了一阵,程茗帮她戴上那条黑天鹅吊坠的项链。
“之前看秀的时候你说过这款项链好看,我托我朋友从法国寄回来的,国内专柜都没货。”程茗哪里懂这些,一张模特图问遍了整个朋友圈的代购,好不容易才溢价买到的。
可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为她做过什么都不值一提。
赫惟喜欢程茗的洒脱,她享受他的宠爱且没有负担,她觉得她们是一类人。
不像某人,一句“我为了你一直没有恋爱”挂在嘴边,都提烂了,赫惟也不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是我不让你找女朋友的?”赫惟只是冷笑。
像所有爱道德绑架的父母那句“为了你好”一样,纪柏煊也是那种自我感动型的家长。
二十二岁生日,程茗定了间怀柔的私汤民宿,提前一天去学校接她,就是想打个时间差与她过一过二人世界。
下午是一定要回家去的,晚上全家人坐一起吃顿饭,挨个给赫惟送上生日礼物,再拍张合照发给远在新加坡的纪柏煊,前几年都是这么个流程。
今年不太一样了,纪柏煊回来了。
往常纪柏煊也回京市,一年两三次,今年却只初夏时回来了一次,只待了一天就飞去了西班牙,也不知他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
程茗用手指绕她头发玩儿,“你要是不想吃蛋糕,晚上让我妈给你煮长寿面也行,蛋糕我吃。”
程茗这人不挑剔,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可以迁就,也只有他能受得了赫惟这骄纵跋扈的性子。
“你也别吃太多,甜的吃多了容易长痘。”
赫惟又眯了会儿,等外面阳光穿破云层,再经由雾霾散射变得模糊,两个人穿戴整齐,程茗给程似锦发了条消息,说已经接到赫惟,现在出发去机场。
临走前,赫惟向浪费掉的生日蛋糕道歉。
茶几上的蛋糕只吃了四分之一,赫惟看着那上面颜色已经微糊的蓝色妖姬奶油花,惋惜:“这么好看的蛋糕,等你过生日我也要订他们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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