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可有照看好你那小朋友啊?”
朱白玉倚在礁石上,双手环胸挑眉看站在礁石外的沈卿池,眼中兴味莹然,狭长眼眸流露精光。
沈卿池听他调侃,面上故持冷淡之色:“还好。”
朱白玉:“原来那把剑,你早送出去了。”
沈卿池却没答,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海面,面上浮现迷茫,似乎在沉思。
朱白玉见他这般,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惊道:“难不成,你真的忘记了?”
“我记得那把剑。”
言下之意,那便是不记得人。
啧,朱白玉倒是笑了一声,问他:“那你怎的知道拿剑的人就一定是那个人呢?”
沈卿池低头拿出一块玉石,玄玉在靠近他时十分灼热,一直贴在胸口处,从未被拿开过。
而他的引魂灯从这块玄玉凑近,就开始忽明忽灭地亮起。
灯烛晃荡,甚至与秘境开启时,他握住少年的手,两人隔着衣料相贴。
仅此一瞬,风雪茫茫,闯进他的神识。
天地昏暗,唯那刻,风雪茫茫中仿佛隐现黯淡光线。
本该疑惑,或者再深思熟虑再下定夺。
百年的时间不过白云苍狗沧海一瞬,手中文书已被换成了求仙问道的寒凉剑柄。
少年眉目鲜活,红缨作唇色,墨发自逍遥,一步一步,那摄魂的银铃分明没起作用,但他的目光却像是再挪不开半分。
于是他答:“是他。”
不会错的。
朱白玉见他这般笃定也不说话,只是眉梢闪过喜色,心中还是有几分感叹。
说罢,沈卿池又重新迈入屋内。
只留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
朱白玉神色莫测,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哎,希望这次……”
仙君再不是一人。
身边弟子像是察觉到自家门主低落,靠近询问:“门主,怎么啦?”
朱白玉一把挥开弟子,嘴里骂骂咧咧:“让开,哪那么多事。”
那弟子又心满意足地歇了口气,还是他们门主。刚刚那一瞥多愁善感的神色定然是错觉!!
这边热热闹闹,一群修士齐聚一堂等待幻境变换。
霍梅初却已遁走百里,忽地走到一处水下深渊。
海水将他眉间朱砂痣洗涤地十分艳羡,然他的目光却沉沉,望着眼前的禁忌。
他张开手,手中一颗鲛珠闪着月华般的光泽,此刻却如同吸收到精华之色,浮现出明亮灼热的光泽。
一日前。
他和陈时从那群玄鸟门的人手中虎口逃生,两人精疲力竭,差点坐在地上。
这也算同生共死过一回。两人自然亲近一些,而霍梅初却更甚。
少年执剑意气风发,身上带着一股坚韧的锐气。不似门派中那群天资不错的师兄师弟,陈时这样的人物让他想到了几十年前一面之缘的那位天微宗的弟子。
当时他灵力耗得十分严重,却看同样灵力几乎枯竭的陈时猛然握住他的手腕,腰间银铃一阵响动。
心中寒芒乍起,还未等一把推开少年,便听那声音含笑,先一步松开他的手腕。
“实在抱歉,霍师兄。”
“我也是迫不得已给你下傀儡线的。”
听到傀儡线那一刻,霍梅初大脑显而易见地空白了几秒,直到几息后,他才呼吸一顿,好半响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要我做什么?”
见他表情怪异,吓到脸都白了几分,陈时才嬉笑道:“霍师兄,我观你与鲛人十分有缘。”
“其实,我此番目的是为了沧珠而来。”
“我就这么说吧。”
“你们中州修士都拿不到沧珠,包括那位周师弟。”
陈时面上笑着,目光盈盈如春色。
虽然少年给他下了傀儡线,但按照他的修为,出其不意制住少年,然后威逼少年给他解了傀儡线也不是不行。
但偏偏,他却照着少年的话问:“何以见得?”
少年抿唇,倒是含糊其辞:“这个倒也不好解释。不过沧珠注定是我的。”
“除了我,没有人能拿到沧珠。”
“霍师兄就当行行好,助我一臂之力。”
是少年在讨好,那张莹白面庞虽然笑着,但半响后观他不动容,又半是威胁道:
“虽说霍师兄修为在我之上,但我的傀儡线却比较特殊。”
“说不定——”
“霍师兄不定被我压制。”
说时慢,少年言罢忽地伸手再次摁住他的手腕,冰凉指尖触到肤色,素色衣摆随少年动作扬起。
腰间银铃更甚,因着动作一阵铃铃地响。
霍梅初只觉得手上一股灵力沿着静脉窜上手腕,隔着皮肉突兀地刺痛。再回神,少年已收手,再次笑着看他。
只是素白指尖摸到银铃上,轻轻拨了两下。
然后,霍梅初的手不受控制地被一股力道牵引着摆动了两下。
心中一惊,连忙将手上袖口扯到小臂。
白皙手腕上,赫然是一条殷红线条。
“你!”
怒上心头,不过一瞬又被压下去了。霍梅初忽地抬头看陈时:“为什么是我。”
“谁让中州这么多修士,霍师兄第一个找上我呢。”
“而且,我说了——”
“霍师兄你和鲛人有缘。”
霍梅初敛下眼眸,再看少年时,倒也不觉得少年阴险狡诈。反而仰着的面上眸光隐动,好似春光。
灵动若三月红缨,但周身气势却似剑。
心中猜测陈时的举动,想到西洲诡道来中洲,当着众多仙门正派的大能修士的眼皮子底下将沧珠拿走。
好像又很有意思。
离经叛道,霍梅初不知怎的竟点下了头。
陈时见他答应,又笑了起来。少年笑声如清风,酣畅且娇憨。
“谢谢霍师兄!”
然后那枚特殊鲛珠被放在了他的手上。
“霍师兄如若遇到危险,这枚沧珠会祝你逃生的。随后我教你一道法诀,你跟着鲛珠指引到一处地方。”
简言意骇,少年交代的十分清楚。
“我可能没那么快到,希望你先帮我进入沧水殿,替我做一件事。”
如今,念完口诀跟着指引到了一处海底宫殿——
“那宫殿如若不触动,只会死气沉沉一般,不曾开启大门。”
“稍一触动,宫殿开启禁忌。秘境进入最后一境——”
“日照金银台。”
手中鲛珠更为明亮,霍梅初闭上眼,不知为何自己会答应下这般的事。只是想到少年半是威胁半是央求的话语。
面前,是一座用礁石珊瑚堆砌构建的海中宫殿,表明只看到黑云压城般的玄色墙面,高耸阴郁的宫殿死气沉沉。在暗沉的海水之下宛若沉睡。
静默半响,按照陈时交予的法诀默念。
果不其然,几息后,宫殿开始变幻。
玄色墙面忽地变幻,慢慢散发幽蓝光泽,如铅华被海面翻滚的泠泠月色,一道明亮的光线照在了他的身上。
只观头顶玄寒宫殿发出轰隆声响,洞天福地,石门訇然中开。
——沉睡宫殿正在慢慢开启。
打在他身上那道光线忽地明亮,如烈日般灼目的光刺入眼中,缥缈云雾当中,海水滚动。
一道古老晦涩的绝美歌声传来。
那歌声如泣,悲悯的歌声在海水中穿透,在月华之下悠长而来。
霍梅初没有来心神晃动,被那歌声吸引,心中浮躁竟一一被洗涤,忽地静了下来。
宫殿在上,铅华铺盖在明亮的宫殿之上,仿佛整座宫殿都闪着淡淡光华,而海域交接之处,无数光华撒下。
金碧辉煌。
只听到悲悯歌声中一道男女莫辨的苍老声音——
“何人入境?”
霍梅初紧张握紧拳头,手中鲛珠烫得惊人。
他开口,声音沉沉:“深渊贵客,陈时之友。”
那声音哈哈笑了几声,惊动海水,宛若整座宫殿都在震动。但笑声忽地一顿,又听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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