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霜雪飘飘,灯笼挂了满街。
余寻音在厢房内打坐了一天,忽地吐出一口浊气,水眸静静地望向窗外。
灯笼亮了一条街,四处皆叫卖。
重剑安置于床榻,一尺距离,只手抚上剑鞘,目光落在了剑柄上挂着的剑穗。
许是生出几分百无聊赖的心思,她的指尖碰到了那剑穗上,不一会又收回了目光,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房门被敲响。
“师姐。”
是周辛昂。
余寻音心中对周辛昂并无太多感触,但时过境迁,直到今日,也觉得这个师弟是个只知道跟在尘师兄身后的粘人精。
“何事?”她问,声音平静若一面湖水。
厢房外,周辛昂听了也不在意,只说:“师姐,雾山县这般热闹,不若出去走走?”
屋内这时却静了下来,好半响都没得到回应,周辛昂又道:“师姐?”
这声师姐将余寻音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把重剑负在身后,想到了多年前尘师兄嘱咐的事——
辛昂天资不高,心性容易遭受打击,如若师兄不在,你帮着看着点。
所以再不喜欢,也会因着这句话,对周辛昂的请求妥协。
这时,厢房门被打开。
周辛昂看清了余寻音。
少女气质出尘,面上端的依旧冷清,重剑玄寒,少女气质却也不遑多让。
他的目光落在余寻音身后的重剑,眸光忽闪又移开了视线。
“师姐。”
余寻音看他,少年同他身量差不多,生的未免柔弱了些许。
她轻轻嗯了一声,跟着周辛昂走了好半天才想起来问:“这是去哪?”
街道两边热闹非凡,看到两人,有个卖首饰的店家吆喝:“两位仙君,看看首饰吗?”
“玉佩、簪子、剑穗都应有尽有。”
周辛昂扫过那铺子上,发现里头全是些宁缺毋滥的下档货色,凡人若是佩戴倒也起个好看的作用,修仙者大多是瞧不上的。
只一眼看去花里胡哨,却也是毫无作用。
但余寻音的目光却被吸引了。
她几步上前,拿起了一个白玉剑穗,却发现想到的是那日擦肩而过的少年。
这白玉剑穗竟是格外衬那素剑。
那店家看她起了兴趣,推荐得更卖力了:“这位仙君眼光真好。”
“这剑穗可是上好的玄玉,可谓是上品。”
“……”
这样的话十个商铺九个都是这样推荐的。周辛昂只觉无趣,一个普通的下等玉石剑穗,他自然是瞧不上。
但没成想,余寻音却好似盯着那剑穗出了神。
周辛昂面上笑着,思绪却飘远了。
他那师兄曾经送过一个剑穗给余寻音。
余寻音相当宝贝,重剑上坠着一个十分不匹配的剑穗,却也没人敢置喙,迫于这位修为不知何时起碾压式地增长的师姐。
他忽地走进,伸手想去拿余寻音手中的白玉剑穗,却没曾想竟被躲开。
“师姐?”
余寻音垂眸,往铺面丢了个上等灵石,扭过头来同周辛昂说:“无事。”
“你若是喜欢,下次我寻个其他的物什送你。”
那白玉剑穗才漏个影,不一会便消失在了她手中。
周辛昂压下眼底晦涩,只抬眼笑,灯影雾蒙蒙的光照在他眼睛里,似流火:“那便谢谢师姐。”
余寻音轻轻嗯了一声,直到同人走了好一会,才回头来问:“周师弟,当真不记得那年师兄为何身陨道消的吗?”
少女眼中无波眸光在此刻沁出寒凉意味,无端风霜,多了几分肃气。
周辛昂藏在袖口下的指尖掐入掌心,淡淡血腥气溢出又被冷风吹散。
好一会,他才说:“师姐是什么意思?”
“师兄对我那般好,我又怎会撒谎?”
余寻音却只淡淡看他,两人间风潮涌动,气氛一时之间降入冰点:“师弟,为何师兄连遗骸都未留下?”
风霜中,她的声音不甚明朗,明亮眼眸在夜色中败了明光:“如若真的遇上意外,为何你没有及时回宗门报信?”
明明师兄待你那般好,你却不知足……
周辛昂羸弱的身姿被风吹得微微颤抖,苍白唇色漏出一个凄惨笑意:“师姐,这是不信我吗?”
“但是,没有人比我更爱师兄。”
少年人声音清澈,混在风霜中不甚清晰,身后暗影涌动,将少年身影融进暗处。
他的身前,余寻音站在灯笼下,光影撒在她身上。
这是一场明与暗的问责。
光明中高高在上的仙中女弟子踩着光明处责问被阴沟暗影拉扯住的少年。
这场问话最终结束,余寻音却只道是自己失态,怪也怪不到一个修为不足筑基的师弟身上。
兴许是天道不公,非要让她师兄英年早逝。
这般想着,只觉得脚下霜雪寒凉冻骨,心中忽地恍惚出一丝痛意:“师弟,我四处走走,你不必跟着我逛。”
周辛昂却也没纠缠,只是目光在昏黄灯影下绰约出亮光:“好。师姐慢走。”
————
还有一日便是元宵节,陈时心里闷的难受,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多了不少,肤白如玉的肌肤腊梅横生,最终心中生出几分白日宣淫的荒唐想法。
便也窝在人怀中,推了推将他拥得紧紧的沈卿池。
“沈师兄,我们要不出去走走?”
那人先是没说话,只稍稍靠近,呼吸扑撒过来,将白玉脖颈氤氲出霞色。
到底是在陈时要踹人前拉出一段距离,继而习惯地将少年扣进怀中。
“好。”
应下了,却也不舍得放开。
“陈时,我抱着你。”
推拒的动作一顿,陈时靠着直觉碰到了沈卿池的面,没再拒绝。
两人沉默地出门,没想到碰到了才回来的霍梅初。
青年眉眼似乎更明艳,朱砂痣在雪中一点越发明晰。
沈卿池看他,淡淡开口:“霍师侄。”
陈时依言道:“梅初?”
霍梅初被寒灯缠了一晚,眼下出来没多久,又被寒灯追上。
寒灯倒是一向寡言,少与除了霍梅初之外的人说话。
梅初却几步上前,“陈时!”
“眼睛好些了吗?”
“好些了,明天便可视物。”
陈时面上淡淡笑着,好半响才继续说:“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霍梅初闻言撇了眼陈时,没好气地开口:“脑子里装了些什么?”
“我当然舍不得阿骞,也舍不得你们。”
寒灯在身后听了这话,面都黑了,只霍梅初不甚在意地撇撇嘴,“再说了……”
“阿骞是我在秘境抱回来的……”
“我要同她好好道别……”
这话是霍梅初胁迫寒灯要出门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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