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赢哥哥!”
阿骞见到夏长赢的魂魄,慌忙起身,手中糖葫芦都掉了。
糖葫芦粘在地板上滚落几圈,灰尘沾了,吃不了。
但夏长赢却忽然扑到了地上,眼中发怔,眼眶微红,只看到一行血泪落下,一滴滴,滴到了鲜红的糖葫芦上。
但他却宛若不知,只小心翼翼地捧着糖葫芦,失魂落魄地呢喃:“糖……糖葫芦……”
“给…给…阿……阿骞……”
那血泪越滚越过,最终顺着他苍白的脸滑下,成了两行血泪。
阿骞不管不顾扑上去,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红透,却最终无法落泪。
她伸手想摸夏长赢,但夏长赢却没任何反应,只是自顾自呢喃阿骞。
屋内一时之间针落可闻,谁也没再说话。
夏长赢强弓末弩,早已撑不住那么久,沈卿池先前用了法子勉强保住他魂魄不散,才让夏长赢坚持到现在。
秘境消失,沧珠被取,他再也无法强撑一缕魂魄。
如今,银质面具扣在他的面上,只余下,血泪顺着面具落下。
温热的血泪落在阿骞的手臂上,她抱住夏长赢冰冷的身体,小声呜咽地哭,却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像是想起什么,她忽然扑到了沈卿池脚下,抬起一张脆弱白皙的脸,眉目颦蹙,声音压抑:“求…求求…你……”
“呜…救…救救他!”
少女的素白指尖乱挥着手,胡乱哭喊的同时,垂下头,如同被抽了力气。
陈时看不见,却也知道夏长赢的状态十分糟糕。
沈卿池面上看不出神色,但语气却也微沉:“对不起。”
“他的魂魄已经散了。这一魂,只能勉强支撑。”
其实更残忍的话没有说出来。是夏长赢早已死了,撑了百年,如今还有一魂留有世间也属实不易。
阿骞也忽地明白了,只是呜咽声更大。
霍梅初不忍,只是轻声问:“真的没办法了吗?”
这声音是对着陈时的。
霍梅初知道西洲的傀儡门十分出名,总幻想着还能有一丝办法。
陈时:“夏前辈已无好转可能。”
“阿骞,但我可以保证他清醒一刻钟。”
“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卿池闻言却拧眉看向他,语气急促:“陈时?!”
“真的吗?”
阿骞听到这番话面上忍不住浮现雀跃神色,霍梅初却也觉出不对来。只有皓文抱着糖葫芦串,一句话不敢说。
但陈时却还是勾了勾嘴角,简言意骇地道:“是,我有办法。”
明明是笑着,那笑意却在室内勾勒出几分苍白意味。
只是少年指尖点了点腰间银铃,声音也笑:“不算什么大事。”
“留阿骞和夏前辈在里面就好。”
沈卿池:“我也留下。”
几乎是陈时话语刚落,沈卿池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几人一愣,陈时却忽地几步走在沈卿池身旁,用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调侃:“沈郎君就这般黏人?”
“一刻也不肯和我分开?”
白玉耳廓被染红,少年的肩膀却被青年摁住。
只听沈卿池近乎恼怒地沉声道:“陈时。”
陈时看不见却也知道沈卿池生气了,这是沈仙君少有的模样。但他偏偏又觉得这感觉十分熟悉,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哪怕他坚持,沈卿池再生气也会答应。
但到底是软下声音:“沈师兄。”
“不会有事的。”
沈卿池一顿,最终深深看了他一眼,只轻轻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徒留下屋内,霍梅初和皓文大气不敢出。
但也被陈时一起赶出去了:“你们俩也出去。”
屋内一关,两人被一阵风忽地打出。
“哐当”一声,两人瞪着被关上的门瞪大了眼!
!这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可以做到的?
但最终无言,也不敢靠近比霜雪更寒凉的沈仙君。
随意询问一嘴的霍梅初更甚,恨不得缩进角落不出来。
皓文还不解地问:“霍师兄,你在干嘛?”
“怎地跑那么远?你不吃糖葫芦了吗?”
少年此时还抱着糖葫芦串,一脸呆呆地。
实在馋的很,本想再偷拿一串糖葫芦。
但这行为被制止了,“皓文。”
是沈卿池。
皓文几乎苦着一张脸转过身,对着沈卿池实在害怕得紧。他连忙将糖葫芦串背在身后,老老实实地道:“在!”
“师叔怎么了?”
沈卿池只冷淡扫了他一眼,言语间算得上温润,却让皓文几乎要跪下痛哭流涕地求人:
“我观你修为近来有所松懈,你师父将你托付给我。”
“你如今这样,我实在对不起你师父。”
“择日起,你便挥剑五千次,从早到晚苦念宗门心法吧。”
皓文闻言只觉得天昏地暗,差点想装作晕过去。但触到他师叔冷若冰霜的目光,他忽地读出了几分——
如果他敢求,下次肯定更惨的意思。
最终咽下,只苦兮兮地回:“师叔,知道了。”
霍梅初闻言躲得更远了,但还是耳尖的听到某仙君的哼声。
“……”
堂堂鼎鼎有名最为心善的仙君,竟然如此记仇!
小肚鸡肠!
但霍梅初一句不敢说,只当缩头乌龟似的等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很静,一声声响都没传出。
飘雪再次落下,一簇簇,落在沈卿池的身上。
霜雪染上了他如画般的眉宇,蝶羽般的睫毛垂下,被飘雪染出寒霜意味。偏生玄色衣袍静立若雕像,此刻俨然一座望夫石。
但霍梅初和皓文此刻安静若鸡,丝毫不敢触沈仙君的霉头。
论谁的心上人因着救人可能受伤,换到谁头上都不好受。
直到门再次被推开,陈时从屋内走出。
少年腰间银铃晃动,他便是像踩在银铃声中快步而来。
秘境已过,如今是少年快步走向他。
风雪更甚,落在少年身上。
沈卿池喉间微动,本想移步去接少年。
但不知为何却忽地顿住了。
就这样,看到飘雪雾蒙蒙,风霜萧瑟,少年白玉般的面上蒙着锦帕快步走来。
直到彻底拥入怀,少年脸上扬起笑。
狡黠灵动,风霜也挡不住得锐气。
“沈师兄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停在原地呢?”
沈卿池只是将灵力注入掌心,将刚刚寒凉许多的手放在了少年的脸上。
指尖蹭在少年的脸上,留下一片艳红霞色,好似稍稍用力,这副皮骨便能留下更多痕迹一般。
但最终收回手,沈卿池摇头:“不知道。”
陈时却笑得三月红缨般的唇色都灿烂,墨发飘扬,冠发整洁,是沈卿池替他整理的发。
“我在想。”
“回回都是沈郎来寻我。”
“回回都是沈郎先走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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