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元宵佳节,依旧是飘雪纷纷的日子。
街头巷角格外热闹,但城主府的厢房内,少年窝在床褥里,压得半边白玉面上一片酡红。
屋外的声音由远至近,却一点被吵闹到屋内的少年。
此番,街道上,冷面仙君正站在一个卖包子的铺位档口。
卖包子的店家见他站在店门口,打眼瞧去,心中稀罕得不得了,这仙君往那一站,身后站满了妇人、姑娘悄悄打量。
于是面上乐呵,问道:“这位仙君,可是要来一份包子?”
包子这样的杂食,修仙之人往日是看不上看的。且吃食进去,没准还要锻体排出来。
以至于修为高深的修士大多不会买凡间食品,大多是怕麻烦。
且修炼到金丹便可彻底辟谷。雾山县里金丹修士只手都能输得过来,面前这位仙君倒是瞧着眼生。
倒是听闻前几日城中来了位群儒宗的仙君,替城中百姓祈福。
沈卿池依言,目光认真地落在面前蒸腾着热气的包子,静默若画,与风霜相映衬。
那店家见他犹豫不决,心中也觉得自然不会有仙君看上他们这般的粗鄙食品,故而道:“这位仙君是否是走错了?”
“虽然我们雾山县城小,但上好的灵膳也是有的。”
“前方直走几百步,玉膳楼里也有不少品味俱佳的灵膳。”
“想必仙君肯定看得上。”
沈卿池闻言摇头,道:“我只买包子。”
那店家稀罕地又看了他几眼,开玩笑般道:“仙君这位云间人物,不吃灵膳倒是要来吃我这小破包子店的肉包子?”
沈卿池:“那就要几个肉包子吧。”
店家:“……”感情是不知道想吃什么呢?
倒也没再问什么,只是利落地用袋子装了几个包子。
还没回神,铺位上丢了一块灵石,再抬眼,那仙君已经不知所踪。
只看到飘雪落在街道上,热闹的商铺到处都是,却再没看见如画一般的玄衣仙君。
————
沈卿池逛了没多久,身上已经挂了不知多少吃食。
倒也顶着一张寒凉的脸,逐一走了些时间,好在是满载而归。但才走到院子,却遇到了余寻音和周辛昂。
两人站在街道旁,像是在争执什么。
他不欲与两人多有纠缠,但到底还是被叫住了。
“沈仙君。”
是周辛昂。
他稍稍点头,道:“周师侄。”
另一位女修士没见过,但并不认识,倒也没有出口询问。
倒是余寻音看到他,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沈仙君。”
沈卿池面上绷着,没什么表情,但还是微微点头,道:“你们先聊。我不打扰你们。”
说着也不管两位,疾步往城主府去。
玄色衣袍在雪色中更为深沉,那一撇身影似云中仙君,高深且不近人。
余寻音匆匆看了眼远去的沈卿池,回眸拧眉看周辛昂:“周师弟,日后切勿随意走动。”
“你也知鹤一仙君多为看重你。”
“在外也应当行事小心些。”
周辛昂倒是面上笑着,只袖袍下的皓腕淌着血。
他并不反驳,只是看了眼寒着脸的余寻音:“师姐,不必担心。”
“我命大的很,死不了。”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在余寻音没注意的地方,少年微微朝着城主府的方向隐秘一笑。
袖袍下淌着的血流动得更快了些。
但少年却像没事人一样,任由鲜血一滴一滴落在洁白雪面。
————
城主府,厢房内。
少年躺在床榻上,睡梦中,他的额间沁出黏腻的汗液,眉目颦蹙,一时半会像是进入梦魇。
厢房内的灵力阵法涌动,热潮般的灵力朝着少年涌去,但才碰到床帘又被打退。
这时,隐秘在角落的那丝死气暗潮涌动,忽如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少年袭去。
少年翻转身子,那死气触碰到少年肌肤便如同消了踪迹般。
下一瞬,生冷寒凉透入骨头缝,少年在睡梦中的神色忽地变得痛苦,汗液滚下,他忽地睁开眼。
猩红血丝,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上忽然浮现密密麻麻的细长丝线,艳红的血顺着眼角滑落,一滴滴地掉落在他的手腕上。
他急忙摁住眼角,细长指尖飞快在空中翻转掐诀,下一瞬,指尖定在额头。
血又神奇地倒退回回眼角。好似刚刚不过假象。
只少年额角冷汗直下,寒凉迫使他的肌肤汗毛倒立。
他抬起脸,眼睫空茫落在门户上。
床榻边缘人影空空,他抿着唇,心中却淡淡郁色。
昨夜他实在过于劳累,被人抱在怀里,睡了过去。
但迷蒙中,却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
腰间的银铃眼下疯狂晃动,神魂已无法再定下许久。
目光落在厢房内的那一盏鲤鱼灯。
元宵佳节,是团圆日。
他忽地笑了一下,没有穿外衫,踱步在桌上,拎起了鲤鱼灯。
这盏灯看起来十分灵巧,工艺精美,虽是凡间普通的一盏灯,却也被这灯惊觉。
然而惊觉之余,却触到了灯罩上的字迹。
—— 愿年年今夜,与君共度。
且下头还专门用毛笔写了一行更小的字词。
——祝愿小时岁岁长相见。
面上忍不住泄出一丝笑意来,明眸皓齿,一时之间宛若三月桃花颤颤巍巍地开。
但到底放下灯盏,面上虽笑着,但肌肤却苍白若雪,觉出几分薄弱的意味。
骨子里的寒凉冷色一刻不停,银铃响动得头晕脑胀。
下一瞬,手抵到银铃上,银铃被强行骤停。
继而眼眸落在门户上,眼神晦涩,又倒回床榻上。
沈卿池走进房门时就是这样一个景象——
陈时安静地呆坐床上,目光空落落地看着门户的方向。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继而冷香涌进,房门再次没关上。
“你去哪了?”
陈时看着沈卿池身上的雪,莫名有些生气,他又说:“出去沾到雪了。”
分明是摆明了嫌弃沈卿池在外头沾了雪进屋子冷到他了,但语气却不是这个意思。
沈卿池莫名走近,忽地蹲在床榻边,以一个仰视的姿势看少年。
他说:“可是我很冷。”
“小时不替我扫扫雪吗?”
像是不情愿,那双微凉的指尖才碰到沈卿池肩上的雪,便被那人握住了指尖。
沈卿池下意识拧眉,“怎么手这般凉。”
这下连让人替他扫雪也不肯了,灵力将雪烘干,两只手握着少年的手,用灵力一点一点焐热。
好一会,沈卿池才道:“替你去买了包子。”
陈时抬眼看他,目光落在沈卿池身上,却还是嘴硬道:“元宵节,就只吃包子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卿池抱住,跨坐在人身上。
稳稳当当地坐在一旁的木桌旁,被灵力蕴着,倒也不曾感到寒凉。
身上慢慢回温,他支起眼眸看人,半是明媚,半是迷蒙。
沈卿池今日却格外容忍他,只亲了他的额头。
将先前买的包子和豆腐脑以及糕点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桌面上。
陈时不愿意动手,身上的衣服都是沈卿池替他穿的,连着他坐在人身上池早点时,沈卿池便替他整理发丝。
直到皓文来敲门,推开门后静默了几秒。
他不由地幽幽道:“师叔,怎么我没有啊?”
但到底不敢多抱怨,怕被他师叔眼刀,故而坐在一旁,嘻嘻哈哈去捻桌上的糕点。
打小没吃过,便吃的满嘴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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