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炎热难耐。
林黛玉身着官袍,热得香汗淋漓,叫苦不迭。
“这么厚的衣服,你怎么受得了?”
“入宫就不热了。”李元英张开双臂任丫鬟给自己整理着装。
“宫里不热?”
“宫里有冰室,前些年冰总不够用,后来京州城来了丁白,宫里的冰块供应便足了。”李元英看一眼林黛玉。
丁白?他这生意都做到皇宫里了,林黛玉自觉自己没看错人,春闱丁白虽没中进士,但似乎花了银子捐了个官。自雪雁走后,丁白越发成熟稳重。
“丁白这小子挺能耐。”林黛玉夸道。
“不过,让他仔细点。”李元英病退左右,凑过来在黛玉耳边轻声道,“林探花今日格外好看。”
“我哪一日不好看?”林黛玉心里得意。
“咱们寻个日子成亲可好?”李元英忽然提起这个叫黛玉有些惊讶。
成亲之事对她来说不过是个形式,林黛玉静默片刻:“皇家儿女的亲事都是皇帝做主,你怎么跟皇上说?”
“今日上朝我就跟皇上提一提此事。”李元英看着她,眼神格外深邃,仿佛要把她给吸进去。
林黛玉并非不认可,只是怕李元昊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李元英身上。
“不必担忧。”李元英拉起她的手拍了拍。
-
朝堂。
文武百官齐聚,说来奇怪,今日连一个请假的都没有。
林黛玉惴惴不安看了李元英一眼,示意她先别说。可李元英哪里肯听,直直就向自己的皇兄说:“启奏皇上,臣妹与兵部侍郎林黛玉两情相悦,请皇兄为我们赐婚。”
李元英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林黛玉,可没人说一句话,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元昊也愣了半晌才开口:“元英,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想着玩闹?”
李元英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皇兄,我没有玩闹。”
“你是我皇家的公主,自然要挑选个驸马,好为我皇家开枝散叶,生个一儿半女来。怎么还和儿时一般非要和女孩儿家在一起?”李元昊一番话说得李元英瞠目结舌。
“还有,林探花也只有一个女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不懂礼数?”
李元英反驳道:“先皇早就定下规矩,女子和女子也可以成亲,皇兄这是要违背祖训吗?”
“放肆!”李元昊大怒。
群臣惶恐纷纷下跪,唯有李元英直直站在朝堂,怒视李元昊。
“元英,你不能下去再说?当着外人的面,你不给为兄留点面子?”李元昊见李元英如此强硬瞬间软了下来。
“我说过要给她最好的,所以求皇上昭告天下:长安公主将与林黛玉成亲。”李元英慷慨陈词。
林黛玉的心跟着一紧,这个李元英平日看着谨慎,怎么今日就这般冒失?
林姑娘扶额看着一脸正气凛然的李元英,又是心疼又是欣赏。
她跪在地上拉了拉李元英的衣角,却被她甩开。
“看来今日你是非要与朕作对?”李元昊质问,“我看你平日里稳重,怎么遇见林黛玉就变得这么胡闹?”
林黛玉听这话,立刻明白李元英为何会在大殿上直接与皇帝叫板。
“皇兄答应还是不答应?”
李元昊看了看林黛玉又看了看李元英,不耐烦地答应了:“就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看着跪在地上的林黛玉满是惆怅。
李元英得到圣旨应允,兴奋地感谢:“多谢皇兄,我就知道皇兄最疼我。”
“哎呀!”李元昊甩了甩龙袍,瞥一眼李元英,“从小就拿你没办法,既然你对林爱卿情根深种,那我就为你们赐婚,拿笔来!”
看着李元昊挥毫疾书,林黛玉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喜悦,她和李元英终于得到认可,尽管这个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待皇帝放下笔,文武百官齐呼:“皇上万岁万万岁!”
成亲之日定在秋收之后。
外面喧闹,丫鬟小厮们都在为俩人的亲事忙活。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来报。
“可是萧将军出事了?”李元英面色凝重看着跪在面前衣衫褴褛的士兵。
林黛玉瞧着这士兵嘴唇干瘪,脸上还有伤,身上的军服破得不成样子。
“回禀公主,萧将军让小的通知您,我朝战败,请您告知皇上。萧将军一直在抵抗,无奈阿拉汗国势如破竹,我军溃败。”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一提起打了败仗两眼竟湿润了。
林黛玉听着不禁心惊肉跳:“萧将军现在何处?”
“萧将军退守函谷关,阿拉汗国攻打不过来,暂时无碍,只是函谷关外的城池都被他们占领了。”
“你辛苦了,下去歇息去吧。我立刻进宫。”李元英站起来,双眉紧蹙。
待那报信的士兵离开,李元英方叹气道:“看来,我们的婚期要推迟了。”
林黛玉摇了摇头:“无妨,国事要紧。”
李元英换上官袍,即刻进宫。
林黛玉也没闲着,立刻给丽妃捎口信,让她注意皇上的动向。
公主府里,林黛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时不时朝外面看看动静,直到月儿高挂,也没见李元英回来。
丑时一刻,门外传来声响,林黛玉慌忙起身察看,回来了。
“如何?”林黛玉见李元英脸色不太好。
李元英摇头:“皇上震怒,要求萧将军立刻对阿拉汗国发兵,收回函谷关外的五座城池,否则就提头来见。”
“可萧将军已经尽力了。”
“这些都说了,皇上正在气头上怎么肯听?”李元英叹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林黛玉看她一眼。
李元英看着桌上的烛光发呆,许久才道:“我建议皇上与阿拉汗国和谈。”
“西晋何曾受过这等气,让他和谈还需要时机。”林黛玉凝视着她。
李元英虽不说话,却十分同意黛玉的意见。
“能否联合朝中大臣上书?”
“皇上现在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是当朝丞相苏明风,另一个就是沈潜。”李元英眯起眼睛,露出几分危险。
“那就去找沈潜。”
“沈潜的夫人刚刚诞下男胎,马上要举办白日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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