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郑藜正声问道。
郑铎低头轻笑了一声,一旁的崔氏慌了神,知晓郑铎要做什么,慌忙爬到床边,试图阻止。
可如今,郑铎早已看透一切,与其苟活,不如死个痛快。
低沉的声音在房中响起:“你的生母刘氏是家中独女,过世后,你外祖过世后,留有一大笔财产。你母亲过世后,你年龄尚幼,便将这些交代给了母亲。”
说到这里,郑铎低头轻笑了一下。
这笑容 不是得意,而是悔恨。
“你夫君入瓦剌后,你在侯府难过,母亲便张罗着将所余财产给你,让你经营着,往后若不得宠爱,也有依靠。”
“可……”说到这里,他垂眸看了一下地上的崔氏。
“我那时也是鬼迷心窍,听了撺掇,想着母亲没了,这笔财产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昧了去。”
“如此,才动了杀心。”
郑藜听到这里,泪水倾泻而下。
这素未谋面的老人,到死都在为自己考虑。
郑铎重重的叹了口气:“可那财产,后来还是被那不孝的纨绔子败了个精光。”
郑藜此刻听着他们的叙述,仿佛看了一场悲情电影。
这电影中的人,各自为了利益和贪念,竟将人命和亲情枉顾。
“宋大人,依大盛律,**者是不是要偿命?”郑藜冷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是。”宋岱沉沉的答道。
“那有劳宋大人,四年已过,已算对他们最大的开恩,还望宋大人早做安排。”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房间中的崔氏,面色沉沉的瘫在地上。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
第二日,申时。
他们便到了莱州城。
莱州刺史,庞英已经等候在城门外。
宋岱同庞英寒暄了几句,便回到了庞刺史准备的庭院。
郑藜安顿好后,睡了一觉,醒来时,丫鬟们将膳食端了进来:“夫人,用膳吧!”
“宋大人呢?”
“在前厅同庞刺史议事。”麦冬回答。
郑藜看了一眼桌上准备的饭菜,没有胃口。
尤其是那道酱焖肘子,她看了一眼,差点儿吐了。
麦冬惊讶的看向自家小姐,而后俯身下去,小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郑藜看到麦冬面上的笑容,恍然大悟:“找我们随行的大夫来吧!”
“恭喜夫人。”随行大夫号完脉后,向郑藜道喜。
宋岱刚行至门外,便听到了大夫的声音:“是何好事?”
大夫对上宋岱的满脸笑容,起身说道:“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真的?”宋岱顾不得满身的疲惫,坐在了郑藜身旁,高兴的像个傻子。
笑够了,才仰头问道:“多久了?”
“一月有余。”
“夫人的身子可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夫人的身子骨康健,唯独……”大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唯独什么?”宋岱有些担忧。
之前常华原说过郑藜身子弱,受孕后要极为注意。
大夫讪讪的笑道:“女子怀胎,头三个月,要注意房事的。”
“好好好,会注意的。”宋岱满口答应。
郑藜觉得此刻的宋岱,真的丢人,伸手打了他一下,示意房中还有下人。
待众人退去后,宋岱帮郑藜夹菜。
“听说女子有孕时,要极为注意,你想在哪里生产?”
“过段时间,我们可能还要去汴州,长安城生活条件好一些,要么你会长安,王嬷嬷他们还在,也能照顾你……“
郑藜从来不知道,宋岱的话如此密,这么能唠叨。
“才一个月,还有九个月,而且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呢!”
宋岱不高兴了,将手中筷子放下:“什么叫保不住,这大盛的百姓我都能护得,你们母女我如何护不得?”
“你如何知道是女儿?”
“我想。”宋岱嘿嘿笑了一下。
“我想着,这些时日同你待在一起,到生产时回蓬莱或去长安都可。”
宋岱点点头:“也成,只要你心情好,怎么都可以。”
“与庞刺史商量的如何了?”郑藜问道。
“庞刺史倒是听过蓬莱的田税改革,有声有色,但是莱州比蓬莱大了不知多少,多少有些没把握。”
郑藜给他夹了一口腰果芹菜,宽慰:“蓬莱初始阶段能有声有色,况且你已有经验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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