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藜虽说不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当真要死要活。
可……
那那么多陪嫁,不仅有钱财,还有铺子和田产……
怎么就通通送出去了?
那可是房产啊?
若是留着这些房产,她哪怕提了和离,靠着收些租子,生活也能有所保障。
以她原来在帝都打工的工资,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十间铺子!
何况,这是长安城!不比帝都差了多少。
‘郑藜’就这么送出去了?
她到现在依然难以相信,真是:一掷千金浑是胆,家无四壁不知贫。
郑藜实在想不通,这脑子以前是怎么想的?她到底多爱这宋岱。
一直待到了夜深,她方才重重的敲了下脑袋,小声埋怨:“郑藜,你这个恋爱脑晚期!”
如今,自己除了这‘尊贵’的身份,依旧一贫如洗。
境地更是不比原来,先不说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能让她去做。
这双看不见的眼睛,就是最大的障碍。
她又开始为往后的日子发愁……
肚子适时响了几声。
人是铁,饭是钢。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勉强打起了几分精神,冲不远处的麦冬喊道:“麦冬,我饿了!”
“哎。”麦冬应着,小跑步过来。
“小姐,我让小厨房炖了红烧肉,长荣还帮你买了酱板鸭,还有你爱吃的清炒三丝,凉拌脆藕。”
“小粥准备的是咸口儿的虾仁青菜粥。”
“你想吃什么?”麦冬见小姐好似精神好转了一些,心里也安心了不少。
“都来点儿?”郑藜歪着脑袋,试探着问道。
麦冬转过身去,脸上笑出了花:“长荣,布菜!”
“得嘞!”长荣应下,便转身向厨房方向走去。
~
这一夜,郑藜睡得不太好。
她这人,心里不挂事儿。
无论遇到什么事儿,心里发泄一下,便能过去。
外婆说过:心里时常挂事儿的人,最终苦的都是自己。
可这一次,郑藜犯难了,她不清楚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她以前在营销公司做的品牌策划相关工作,日常兼职写网文,平时爱看书,对美妆产品有些小研究……
这些,能对她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帮助吗?
终于在她无数个翻身叹息之后,外间榻上的声音响起:“小姐,睡不着吗?”
郑藜顿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道:“是我吵到你了吗?”
麦冬披衣起床,将轩窗开着的小缝关上,而后提着油灯,进到了内室。
麦冬顺手拿了一旁的凳子,坐了下来。
“小姐,还在为白日的事儿发愁吗?”
郑藜伸手摸了摸麦冬的方向,麦冬伸出手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郑藜这才放心的’嗯‘了一声。
“小姐可还记得,老夫人临终前的遗言?”
祖母孙氏去世的事情,这是郑藜昨天才从麦冬口里得知。
麦冬说,祖母病逝于去年隆冬。
去年冬日,气温骤降,快速入冬。
起初,祖母只是得了风寒,初愈时又不小心摔了一跤。
后来,久卧病榻,一病不起。
郑藜那时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她强撑着身子,回府探望祖母。
祖孙二人刚一相见,便泪流不止。
祖母感叹孙女儿的命,怎如此凄苦?
而郑藜看着祖母被病痛折磨成这般,心痛不已。
在她探望几日后,祖母在一深夜便悄然离世。
于是,关于她‘命硬’,‘克亲近之人’的谣言,似乎更加坐实。
自那之后,她便将自己关在露华轩,再也不曾出去。
或许,自己真的像世人口中说的那般,是一颗灾星降世。
整个人,自此一蹶不振。
自打祖母过世以后,关于郑藜的一切,郑府再无人关心。
父亲更是躲之不及。
见小姐沉默不语,麦冬手指轻轻的在她手背摩挲了几下:“祖母告诫小姐,凡事儿莫钻牛角尖儿!”
现在的郑藜,虽是没见过祖母孙氏。
但她能感觉到,孙氏对‘郑藜’的爱,就像外婆于自己一样。
倾尽一切,呵护备至。
“麦冬,祖母过世时,是谁守在身侧?”
郑藜总觉得,祖母的过世太过于蹊跷。
就像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一般,好似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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