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刮过石板的锐响,刺破了白衍的睡意。他眼皮微掀,一道缝里,猝然撞进一双眼睛。
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死死钉在他脸上。
喉结无声滚动,咽下那瞬间涌起的惊悸。他揉着眼,懒洋洋撑起身体,骨头发出细微的噼啪声,仿佛沉睡太久生了锈。
“……吵什么?”
女孩的红裙闯入视野,裙摆上洇开两团浓稠、干涸的茶褐色污渍——血。
她声音冰冷:“……你知道什么了?”
“……?”白衍慢条斯理地伸了个懒腰,动作带着刚醒的迟钝,“我知道什么?”
女孩沉默。匕首在她指间灵巧地翻了个花,冷光一闪,掠过白衍的瞳孔,
“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语调平稳,带着点刚睡醒的哑,“总不至于,因为我在凶案现场睡了一觉,就成了目击者?”
“……行。”女孩收起匕首,从挎包摸出一个小瓶,殷红的液体在里面晃荡。“喝了它,放你走。”
白衍接过,瓶身冰凉。凑近鼻端,一股清甜的浆果气息若有若无:“什么?”
“问太多,喉咙就得多开个洞。”匕首的尖锋在她指尖危险地跳跃,似是毒蛇的信子,“喝药,还是剜心,选一个?”
他凝视那抹危险的寒光,片刻,仰头灌下。一股清甜的浆果味滑过喉咙。清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
“可以了?”他递回空瓶。
“喝干净了?”女孩瞥一眼,收起匕首。
“啧,第一个喝光的人……”她忽然弯起眼睛,笑容天真又诡异,“它会钻进你的血,到时候,你就是我的提线木偶啦~”
白衍皱眉。
“好啦,骗你的。”女孩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带着说不出的怪异,“树莓糖水罢了,死不了。看你脸色苍白和低血糖了一样,给你救个命,不用谢~”
白衍:“……?”
“走啦~”女孩挥挥手,红裙一闪,消失在隧道更深的黑暗中,只留下一串轻快的尾音,“好好欣赏神庙风景吧~”
风声呜咽,填满她留下的空洞。
白衍活动发僵的腿,低声吐槽一句:“……神经吧……”
隧道幽深,滴水声清晰起来,嗒、嗒,敲打着耳膜。湿冷的空气裹着青苔和石尘的气息。
腿脚越发沉重,他靠向湿滑的石壁,想喘口气。
石壁猝然内陷,只听“轰隆”一声,他也因为重心不稳向后跌去。
“扑通——”
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一瞬,冰冷瞬间包裹全身。他趴在一块半浸的岩石上,四周是深不见底的墨色潭水。
微弱的光透过洞口洒在水上,他指尖探入水中,激得一个哆嗦。
捧起一掬,无数微小的光点在其中明灭,熙熙攘攘,聚散离合。
“浮游生物?”他喃喃。
挣扎着爬上岸,冷得骨头缝里都在冒寒气。他下意识低头,想拧干湿透的衣角,动作却猛地顿住。
一抹微光,正从他浸湿的衣料上渗出来。
“我发光了?”他愣住。
恭喜白衍变成萤火虫。
仿佛受到召唤,潭水中那些小生物骤然明亮,将漆黑的水域缀成一片流淌的银河。
寒意似乎更重了。
他打了个寒颤,鬼使神差地,一步踏向水面。
脚底传来奇异的触感——坚实,微凉。没有预料中的下沉,只有涟漪以他为中心,层层荡开。
蹲下身,手指试探着没入水中。冰凉的液体包裹指尖,那些光点瞬间蜂拥而至,吸附上来,在皮肤上透出朦胧的蓝晕。
……不科学。他脑袋里想。
他抽回手,甩了甩水珠。幽蓝的微光包裹着他,像一盏行走的孤灯。
沿着潭边探查,脚步声在水面叩出细微的回响。潭水深处,隐约飘来絮语,不止一人。
“谁?”他压低帽檐,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撞出回音。
絮语戛然而止,死寂。只有“嘶嘶”的吐信声,若有若无。
他当机立断,转身。湿衣紧贴皮肤,寒气无孔不入。
更要命的是,这身幽蓝的光,甩不脱,擦不掉,
他成了一个活靶子。
“湿漉漉的…好难受……”心里想。
他把发光的斗篷脱下,当做手电筒一样,滑过一根半截的石柱。
青苔爬过,大部分图案已残缺难辨。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头塞进壁画里看。
十六根巨柱撑起这方小厅,柱身上满是残缺剥落的彩绘。他凑近一根柱子,借着微光,在靠近基座处发现一个圆形的凹槽
“钥匙孔?”他摸索四周,一无所获。幽蓝的光映着他沉思的脸。
这里已无更多线索。
转向另一条通道,地面湿滑的青苔几乎让人摔倒。
一股阴风灌入,冻得牙关打颤。
头顶,巨大的破洞外悬着一轮惨白的月亮,又显得黯淡无光。
惨白的光照下来打在地上,扭曲的枝桠影子竟似一幅诡异的图案。他下意识想凑近细看。
迈出脚的一瞬间,一只老鼠尖叫着窜入月光。
嗤——!
青烟腾起,焦糊味瞬间弥漫。那老鼠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化作一小撮漆黑的灰烬。
白衍猛地收脚。
就在这时,清晰的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交谈,从神庙通道深处传来。
“有人来了……”
他毫不犹豫,卷起还在发光的斗篷,人和衣服一起藏在房间里罐子的阴影处。
“你说带了个好骗的来?”
“跑了,那丫头滑得很。”
一个女人,一个男人。特别是那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
他瞳孔一缩,闪电般缩进墙角一排巨大陶罐的阴影里,屏住呼吸。
一男一女踏入房间。男人佩着匕首,刀柄在微弱光线下反着冷光。女人目光锐利地扫视。空荡的房间一览无余。
“不在这儿。”男人声音粗嘎,转身欲走。
他在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
女人却停住脚:“等等……你听,还有一道呼吸声。”
“第三个人?”男人顿住,手按上刀柄,警惕地扫视,一步步向里逼来。
匕首的寒光刺痛白衍的眼睛。他下意识抬手遮挡——
手肘撞倒了一个空陶罐,碎裂声在死寂中炸响。
啪嗒,两人的目光全被吸引了过来。
白衍:心如死灰.JPG
“谁?!”
“出来!——”
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急速逼近。白衍的心脏几乎要撞碎肋骨,从喉咙里呕出来。
“哎呀呀~”一个清脆带笑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就在门口,“不是说好玩捉迷藏吗?不来找我,可是要输的哦~”
门口的光线勾勒出一个小巧的身影——红裙子,正是刚才消失的女孩。
通道里的两人身形骤然僵住。女人兜帽下的目光与男人飞快对视,无声交流了什么。
脚步声没有丝毫犹豫,果断调转方向,迅速消失在通道深处,快得像被惊散的鬼影。
“喂,罐子后面的,”一小会后,女孩探进头,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出来吧,安全了。”
白衍从阴影中走出,拍掉衣角的灰尘:“你……不是在外面?”
“绕了一圈,把他们引去死路了。”女孩轻巧地跳上一个完好的大陶罐,晃荡着双腿,指尖转着一支空了的玻璃试管,漫不经心地打量他:“新人玩家?身手挺利索嘛,罐子后面藏得挺稳。直播收益多少?”
试管被收进挎包,她的视线落在他湿透的,依旧发光的衣角上:“啧,月光的孢子……沾上了可不容易甩掉,像个活靶子。知道刚才那俩是什么人么?”
他摇头。
“那个女人我不清楚,她蒙了脸,看不清。但那个男的……我百分百确定,他是一个‘清道夫’。”女孩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冷意,“游戏里最恶心的家伙,专挑落单的、没靠山的玩家下手,扒干净了丢去喂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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