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兄台不相信,去看了才知真假,在这与我费这等口舌有何意思。”他嗤笑一声,继续低头喝那一壶好酒,不再言语。
只有傻子才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证中。
自斟自酌又喝了几杯,见酒壶已见底,他才摇摇晃晃走出酒楼,走向城门残阳处。
又得一城,还是天剑门的根据地,洛阳。
他的嘴角扬起不可察的笑意,夕阳照红了他的脸,也照出了他眼中志得意满的光。
他眯着眼,一步步登上城门的城墙,看着脚下繁忙的芸芸众生,他一挥袖袍,从众人的影子中飞出一张张白纸。
整个城池刹那间如被雪花侵袭,纷纷扬扬。
“咦,这是什么?”
有人抓起飘飞的纸张,定睛一看——“逍遥再启”四字铁画银钩,洋洋洒洒占据着整张纸。
众人一时间满面疑惑,不解其意。
逍遥宗自穷奇之战守护人间后,就如燃尽的残烛,虽尚存余温,但生机全无。无数人不扼腕痛惜,感慨着世间如此不公。
只是,这几个字却实在含糊,再启?回归吗?
有人对着昏黄的夕阳,将纸张高高举起,却见其中有细细流光在纸内流转着,衬得逍遥再启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我认得这道法阵,是——聚灵符。”一人举着纸张,在街上狂奔着,“凡人用此可驱除病邪,修仙者也可汇聚灵气,是逍遥宗自创的不传之法。”
“当年妖邪入侵,开启大战之时,逍遥宗便将此符分发给万千凡人,助我们躲过妖怪的屠杀。我幼时跟着父亲逃难,他拼尽最后力气将符塞进我怀中,我才侥幸捡回这条性命!”
又一人认出,他哭着将纸符举过头顶,眼神似怀念似感激。
“逍遥宗回来了!”
“他又开始保护人间,保护我们了!”
一时间,众人齐齐下跪。
十五年,这个时间并不算太久,还好他们并没有忘记曾经有着这样一个宗派,在妖邪追杀之时,挡在了无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身前。
纵然,它现在已垂垂老矣。
纵然,它现在已蛰伏不出。
但,时光荏苒,依旧还能有人记得它。
风吹动着城墙之人的衣袍,他矗立着,看着脚下跪倒一片的百姓,眼角似有湿润。
他的无数师兄弟死在那场战争中,他抱怨过,为何天下宗派皆不出动,他们却非要做这个英雄。
那时,他的师傅——卧云峰峰主元虚,摸着他的头,看着远处轻声道:“傻孩子,这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现在,他总算明白,逍遥宗无悔!
风声猎猎,夕阳划过城墙,此处已再无人身影。
宋青山面沉如水,仰头死死盯着空中飞扬的纸张,在他脚下已堆起不少被团成一团的废纸。
只是,城内影中还在不断飞出新的符纸,不知有意无意,他的影子飞出的似乎比旁人多得多。
他咬牙扫视着城中跪拜一地的百姓,天剑门已盘踞此处十几年,凡人对他们的惧怕居然远远大于恭敬。
他们可从未自发地跪拜过天剑门。
此事,必须要如实禀告给掌门师尊。
在他手心中,一张白纸几乎要被捏碎。
......
望月峰,摘星阁。
一道身影在殿中来回徘徊,他一会低头沉思,一会抬首看向阶梯之上安坐的萝笙。
他冷眼斜视着,可她却舒服地窝在鹅黄座垫之中,凌灿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层绒毛软垫,本来冷硬的白玉座椅被他整成不三不四。
“师妹,你究竟在想什么?”他指了指单手撑着脸,正在打着哈欠的萝笙,“钱还没赚到,就那么铺张浪费!”
要知道,那些符他和同门们,连带着郝长老足足熬了几个通宵,就这样被她败家地撒出去了。
符纸不要钱,朱墨不要钱吗?
“师兄,格局能不能大一点。”她终于打起精神,这个椅子太过舒服,她一坐上去疲惫就止不住地涌出,在符箓上施展影妖之力她也熬了许久。
“如若你要靠去喊,那一月之期到了也没几人知晓幻境。”她坐正身子直视着黄又凡,“特殊时期实施特殊手段。”
“那你就写那几个字?”黄又凡一屁股坐在身旁的座椅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就该写满,招工!招人!卖票!小广告满大街都发了,还故弄玄虚地就写几个字,谁知道你要干嘛。”
“啧啧啧。”萝笙摇着头,一脸高深地看向他,“情怀二字,师兄可知怎么写吗?”
黄又凡一脸疑惑,她说的跟他是一回事吗,他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萝笙揉了揉额角,又一个哈欠控制不住了。
“师叔!”凌灿看了看萝笙,上前一步为他解释,“师傅的意思是,若以当年救命之符的样式分发,一来能让百姓感念宗门旧恩,二来符篆本身亦可驱邪避祸,他们自然会珍重地张贴或是贴身佩戴。”
黄又凡皱着眉挠了挠头,压根没摸透这其中的门道。
凌灿轻叹一声又继续解释道:“若写满师叔所说之语,那众人只会看也不看就随意丢弃了。”
萝笙面露欣赏,对着他点了点头。
“就算是他们拿回去了,那也同样不知幻境开启啊。”黄又凡抓到漏洞,大声反驳,“就那几个字,能看出画来吗?”
“猜对了,就是有画!”萝笙打了个响指,眼神明亮地看向黄又凡,“你在画符之时,不觉阵法有变吗?”
黄又凡愣住了,细细回想起阵法的走势,与以往是有不同。只是变化极微小,他不精通阵法,也只是依照葫芦画瓢,让他怎么画就怎么画了。
“小凡还是这样,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呀。”一道爽朗的笑声从殿外传来,黄又凡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喜色占据了整个脸庞。
“师姐!”
他的心漏跳了几下,就见一道火红色身影从外飞来,一瞬便来到他的面前。
她面若灼灼桃花,一双眼弯成了月牙,笑意漫过眉梢眼角,连颊边梨涡都盛着融融暖意,行走间,满头琳琅华饰相撞,叮铃作响。
她踮起脚,摸了摸黄又凡的头,又将手平移至自己头顶,看着两者的距离,撇起了嘴,“小凡都长得比我高了。”
“早就比你高了,还老不承认。”黄又凡暗自嘀咕。
舒衍扬起了手,“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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