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路昙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舒径舟本就要给她两笔赏金,加起来也是非常可观的数目,路昙便没想着再去和人分捉鬼大会的赏金。办一件差事,总不好收人家两份钱,那倒显得她做事拎不清了。
但对项天歌来说,这笔赏金远比争回一口气重要。
路昙不了解项天歌的过往,也无权评判她的选择,所以她尊重她的决定。
项天歌大抵是累了,她收刀入鞘,不再说话,缓步走到廊下,倚着漆柱闭目歇息。过了一会儿,又将背上的刀鞘取了下来,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
等路昙再想起吴峰这个人,目光朝人群四下扫过去,竟瞧不见他人影儿了,那个帮腔的男人也一并没了踪迹。
路昙见状,赶忙叫住方才帮忙说话的二人,同他们聊了起来。
没想到这二人竟是奔雷堡的弟子。
奔雷堡自建门起便扎根蜀地,在堡主唐渊的带领下,以诡异多变的暗器机关和高深的毒术闻名于江湖。
路昙前几日看到元鹤亮的那手暗器时,还以为他和奔雷堡有些关系。
但今日这两个奔雷堡弟子见了元鹤,倒是没表现出同门间该有的亲近,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认识元鹤这个人。
蜀地离都京很远,奔雷堡对弟子又管的严,同逍遥门一样不许弟子随意外出。
松涧镖局要办捉鬼大会的事是这几天定下来的,他们怎地也不会是听到捉鬼大会的消息才从蜀地赶过来的。
路昙笑道:“听说蜀地满目皆是山峦,道路崎岖难行,行商之人走个来回都要掉层皮,两位兄台看着年纪轻,倒是颇具毅力。”
“要不是师父发了话,我们才不愿走这么一遭。”
回话的便是那位头顶系着白发带的青年,他自称周念,拜在奔雷堡徐长老的门下。只聊了几句,路昙便看出此人心中没什么城府,性情也分外豪爽。
周念背着一把威风凛凛的机关弩,虽然上面被人为地涂满了黑漆,但还是怎么看怎么惹眼。
“路姑娘似乎对蜀地很了解,难道以前曾经去过?”
这次说话的人叫骆修然,他人如其名,举手投足间确有几分儒雅的气质。虽比那头顶系着白色发带的青年矮了半头,对方却直称他为骆师兄,想来是更年长些。
与周念不同,骆修然的身上不见武器,他腰间挂着一手掌大小的牛皮盒子,路昙猜里面大抵放着他日常使用用的暗器,或是其他小巧的物件。
路昙摆摆手,“只是在书中见识过,那行文间的描述令我心神向往,倘若有机会,还真想亲眼看看那里的风景。”
“今日投缘,我便认了路姑娘这个朋友,到时去了蜀地,定要告知我一声,我带路姑娘尝尝蜀地的美食。”
路昙笑着应下,难得遇见个好套话的,她想再问问他们这趟都京之行的细节,却被骆修然岔开了话题。
“时辰也不早了,路姑娘不妨与我们同去前厅?”
元鹤走后不久,又来了一小厮,告诉众人在前厅准备了宴席,时辰到了便可过去。
路昙回头望去,项天歌依旧坐在回廊里,似是还在休憩,于是谢绝了二人,朝回廊走了过去。
项天歌睡相很好,她安静地坐在廊下,一动也不动,姿势和路昙先前离开时没什么差别。
路昙忽然就想到了闭关许久的师父。
以前在逍遥门的时候,师父常常骂她站不正坐不直,半点儿也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路昙就会笑嘻嘻地反驳他,说自己爹不疼娘不爱,从小就跟在师父这个糟老头子的身边,哪里能和住在都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们比。
师父听了后,脸色比烂在地里的黄花菜还要难看,捋了捋胡子转身就走,像是生了闷气,但总归不会再骂她了。
还好师父不在,若是叫师父看到了项天歌这般端正的睡相,她怕是又要挨上一顿臭骂了。
路昙并不急于叫醒项天歌,她微微俯下身,自顾自地打量起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女子。
项天歌面容虽冷,五官却生长得尤为精致,单看骨相便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她的皮肤有些粗糙,脸颊上长满了晒斑,大抵是因为经常暴露在日光下,又不在乎皮肤的保养。
项天歌这个人面对她自己和面对背上那把刀时,完全就是两个态度嘛。
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路昙心中升起一丝窃喜。
不过女孩子大都很注重自己的相貌,就算自己不在意,家中的父母长辈也会时常在旁提醒。
譬如师父,天一冷下来就揪着路昙的耳朵,叫她好好处理生了冻疮的手,免得日后留下疤痕。
项天歌居然完全不在意这些事情,她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
在路昙的记忆里,逍遥门那些沉迷武学的师姐师兄们,也没能在养护自己的武器上做到项天歌这样的程度。
路昙围着项天歌转了一会儿,很快就没了新鲜劲儿。她正准备将项天歌叫醒,项天歌却突然睁开了眼。
刹那间,一道玄光卷起凛冽的风,无情地划向路昙。
路昙压下心中惊讶,连忙挪步躲开,“项姑娘这是作甚?”
睁开眼睛看清楚路昙的样貌后,项天歌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
她收刀入鞘,眼底难得闪过一丝歉意,道歉也很是干脆:“对不起,吓到你了。”
路昙依旧惊魂未定,她知道项天歌并非故意,于是强扯出笑意说道:“没事没事,松涧镖局的人已在前厅备好酒宴,其他人都过去了,我看你还在睡着就过来叫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项天歌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早上吃了很多,现在还不饿。”言罢,便向离开松涧镖局的方向走去。
若是不想进食,大可以回到房中休息,项天歌却选择了独自出门。
难道……是有私事要处理?
路昙本以为,经过方才的事情,她与项天歌之间的距离已然拉近。
以前在逍遥门的时候,哪怕是去饭堂吃饭,她也喜欢拽上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起。于是便想着邀请项天歌一同去前厅,过去的路上还能聊些有的没的解解闷。
没想到自己会遭到项天歌的拒绝,路昙一时免不得有些失落。
说不定项天歌当真有要事需得处理呢!
路昙的情绪一向来得快,走得也快。
等到了前厅,闻到诱人的饭菜香时,停留在她心中的那些杂乱情绪顿时如云烟一般消散。
周念离得很远就瞥见了路昙的身影,见路昙还没落座,连忙招手示意她同他们坐到一起。路昙正愁套不来消息,便顺势坐了下来。
宴席间,路昙和周念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骆修然似是怕周念不小心说出什么宗门密辛,一直在旁默默地盯着他。但骆修然看得再严,也架不住周念这个人实在是太大嘴巴了。
只要路昙问到他感兴趣的话题,他连半句话都憋不住,讲起事情来那叫一个滔滔流水不绝。
一场宴席下来,路昙只觉得以自己目前对奔雷堡的了解,已经可以算是半个奔雷堡弟子了。
奔雷堡弟子确实如传言一般,非必要时甚少外出。
据周念所说,他们这些弟子若想离开奔雷堡,去外面的市集上转转,至少要提前三个月的时间向堡主递交外出的申请文书。
离开和返回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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