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相击之声从墙角传来,对方并没有现身的意思。
朱子业面色不变,第二枚金错刀已尖啸着追出。若说第一枚是警告、是修养,第二枚便是对偷听贼的惩戒。
“嗯!”假石后传来一声闷哼,金错刀击中目标。
朱子业眯着眼等假石后的小贼出现,对方却并不如他所想。
“不识好歹!”一声低吼,朱子业按着长剑跃出暖阁。
他本有心在紫苑夫人面前露一手,展现他幽燕的实力和气度,可这小贼竟极不配合——那就别怪他下手无情。
他轻身功夫也是极好,吼声未歇,人已先至,那小贼立刻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只一眼,朱子业便怔住了。
“薛、薛小娘子?”
假石之后的白雪之上,墨微辰着一身玄色,按着腿窝跌倒不起。白日里为了体面地面见淮西王而特意换上的华贵衣饰,这下正好全入了朱子业的眼。
这哪是贼,明明天上掉下来的仙。
“某可伤到你了?”
朱子业完全忘了自己飞出来的目的是捉贼,寻了许久的“薛小娘子”失而复得,他一下被喜悦冲昏头脑,想也不想,倾身相扶。
墨微辰见他伸手,眼睛慢慢睁大了。
朱子业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悻悻站直,收回手来。
墨微辰捋了捋衣衫起身,与朱子业相对而立。她定定地盯着他,眼里的情绪朱子业看不懂,但令他脸热。
“薛小娘子怎会在此…”朱子业放轻了声音开口,却见墨微辰的目光猛地一错,射向他后方,“怎么了?”
他随她视线扭头,撞正领着大批护卫赶来的秦明德。
“刺客何在?”秦明德手执玉扇而至,只看见雪地上散乱的脚印和散落的金错刀,连忙急急喊道:“人跑了,快追!”
“某去便可!”朱子业飞快地秦明德肩上一拍,连辛三娘也未及阻止。秦明德喉咙一麻,反对的声音便被按回了肚里。
月夜下,两条人影在坊道间穿梭。
前面一人受了腿伤,行动略显狼狈;后面那人身手矫健,竟也一直未能追上。
金错刀在机簧匣子里的弹响似催命,一阵急似一阵地提示着朱子业:前面的人已多次露出背心破绽,只需一记飞刀,便能将人打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朱子业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机簧匣子摁下,只留一枚金错刀扣在手里,眼睁睁地看着墨微辰钻入繁华喧闹的汴河街岸。
元宵已过多时,汴河两岸仍流转着节日的余韵。朱红的宫灯悬在酒肆檐角,茶坊的青旗在琉璃灯下摆动,连漕运码头的货栈都挂着素白的纸灯,在河面映出一片流动的星河。
朱子业拨开人群,不近不远地跟着墨微辰。这一路顶风前行,他被吹了个寒透,终于想通,前头被他打伤腿弯的小娘子,并非手无缚鸡之力。
第一击金错刀,是她接住的。
不是打落,不是避让,而是稳稳接住。虽不知她如何为之,但能徒手接他金错刀的功夫,整个中原也没几家。
“薛小娘子。”
汴河渡口近在眼前,再走便是四通八达的水道,再不利于追踪。朱子业捏着金错刀的手心微汗,他艰难地说道:“你若有困难,不妨告诉某。某可...尽力帮忙。”
军人的责任在身,这已是他最大的退让。
墨微辰停下脚步,在渡口的尽头缓缓转身。
月色下,朔风吹起她的长发,击打在被冻得通红的脸上。此地不宜久留,但她还是站定了,朗声说道:“朱先生本是君子,怎地与那恶人为伍?”
朱子业心中一抽,踏上一步追问:“此话怎讲?”
墨微辰解释道:“望君山下,朱先生怜我离家,真心相待好言相劝,并不以我来历不明而薄待;李宅相遇,朱先生见我受伤,放我一马,追逐间也不曾下黑手…朱先生为人光明磊落,却为何要为虎作伥?”
朱子业没想倒被墨微辰说的竟是他如何君子,诧异之外,极是受用。他本是霹雳雷霆的武人的性子,这会儿也不免放软了语气道:“某确实从未想过伤害你。只不过方才的问题,某想问的是,薛小娘子为何称望君山为虎?”
墨微辰哪里知道朱子业手下留情另有原因,只当他品行端正,又敬他是大唐军人。她垂目思考了一会儿,道:“其实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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