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明宝芙在鲁平娘的搀扶下,稳当的下了床。明氏见状,欢喜的绕着明宝芙转了几圈,“阿弥陀佛,感谢菩萨!”
说着,明氏朝天拜了拜,“阿耶你看到了吗?宝芙无恙!法心总算没辜负你的心愿,你可安心了!”
鲁平娘也欣喜的围着明宝芙叽叽喳喳:“宝芙阿姊能下床了,天公也来作美呐!瞧瞧,外头日头多好!”鲁平娘朝窗外努努嘴,明宝芙顺着望去,只见金灿灿的日辉将直窗棂照得发白。
明宝芙被这好天气感染,不禁嘴角翘起,鲁平娘见状,碰了碰明宝芙肩头:“果然老天爷最会哄美人开心。”
“鲁平娘!”明氏轻轻捶了下鲁平娘的肩头:“怎的同你阿姊说话的?这般没大没小。”
鲁平娘笑嘻嘻的对明氏哼了一句,“阿姊本就是美人,我没说错罢?阿娘你莫不是嫉妒阿姊美过你,才不许我称阿姊美人。”
“好哇你!敢编排起我与你阿姊来了。”明氏边说边做撸袖子状,“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个小滑头!”说着,两人便绕着明宝芙你追我赶了起来。
明宝芙夹在两人中间噗嗤直笑,一时间,屋内满是欢声笑语。
打闹够了,明氏拉着明宝芙往床榻旁的箱笼走去,她从怀里掏出把钥匙解开了笼口的铜锁,“浓浓,这是阿翁与阿婆留于你的嫁妆,你看看。”
说着,明氏打开个紫檀螺钿圆弧形妆盒,里头装着两只羊脂玉臂钏,两把碧玺梳篦,和一些鎏金红宝石芙蓉花钿钗,两只芙蓉花银色步摇,一串珍珠鎏金芙蓉花包项链,一串水晶莲花项链,及两块小巧却上好的玉料子,及一对鎏金芙蓉花耳环,和鎏金莲花耳环。
明氏件件拿出来与明宝芙细说,这只是阿婆打的,那只是阿翁攒的。
最后,明氏拿起串莲花项链和对鎏金莲花耳环,温声道:“这是阿耶临终前分于平娘的,但我记得阿娘逝前同我说过这些是留给你的。所以,我便将这两个放了进来。”
明宝芙闻此,赶忙制止道:“竟然阿翁言明是给平娘的,那便给平娘罢。”说着,明宝芙拿出那串项链和那对耳环就往平娘手里递去,鲁平娘哪会接:“阿姊你拿着罢,竟然肖太婆说是留给你的,那便是你的。”
明氏也急急地把项链和耳环往明宝芙手里推:“平娘不缺首饰的,她在定阳同县令家的小娘子拜了姊妹,得了人家不少好首饰。”
“是啊,阿姊。”鲁平娘附和道,“那县令家的小娘子人美心善,回回有闲置地首饰,便全部赠予我,我可捡了老多大便宜。没法子,谁叫我贯招人稀罕。”
明宝芙瞧着鲁平娘嘚瑟的样儿,存了捉弄她下的心思,便故意吃味道:“哎,没想到,我竟不是平娘唯一的阿姊了。”
“欸,阿姊,你怎地还和她比了起来。你可是我的亲阿姊,她不过我的一个朋友,不值当你半个指头的。”说着,鲁平娘亲热的攀上了明宝芙的半只胳膊:“好阿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明宝芙哪会真的计较这些,她本就是个遗腹子,阿娘林惠娘生下她后大出血,也去了。
也不知为何,明宝芙自出生后便特别黏明氏,日日要明氏抱,若明氏放下,明宝芙便哭的肝肠寸断。
也因此,明氏生生错过了嫁人的黄金年纪,低嫁给了个田庄户。谁曾想,那家郎子是个不争气的。成天吃喝嫖赌。
好在明司有个六品太府寺丞官职压身,每逢年节,明氏公婆都准她回门。因此,明宝芙从小期盼过节。
鲁平娘出生后,明宝芙更期待过节了。
鲁平娘从小点子多,每次来不是带明宝芙飞纸鸢抓蝴蝶,就是带她去小溪煮茶捞鱼烤野味。痛痛快快耍到五鼓起,二人才肯打道回府。
所以,即便明宝芙一早便知明氏与鲁平娘与自己并非血亲,但她依旧将明氏与鲁平娘视做亲人。
明宝芙佯装生气的继续和鲁平娘开着吃醋的玩笑,鲁平娘也捧场的各种哄来哄去,明氏见两人这般开心,下楼去拿茶与点心助兴。
明氏一走,明宝芙就被鲁平娘拉到铜镜前,央着试戴那对莲花耳环。明宝芙甫戴上一只,鲁平娘连连叫好看。
明宝芙瞧出她眼底的艳羡,便也给鲁平娘戴上一只,两人齐齐对镜望去,鲁平娘登时小脸一垮:“阿姊,你衬得我好黑。我不要同你照镜子。”
“黑怎么啦。”明宝芙扶正鲁平娘的脸到镜子前,“世上之美分千万种。”
此刻镜中,一朵芙蓉花与一朵石榴花交相辉映,二人对镜而笑,镜中生嫣。
明宝芙心中一动,起身去取芙蓉耳环,随后自己戴上一只,另一只让鲁平娘戴上。
鲁平娘第一次这么戴耳环,左边芙蓉,右边莲花,头换一侧,便有一朵不一样的花绽放耳间,甚是新奇。
明氏此刻端着茶点走来,见鲁平娘在镜前边转头边哇个不停,也好奇靠过来看,见两人这般分别拆开两幅耳环带,心间不由一股暖流涌动。
“真好看。”明氏看着镜中的二人不由喟叹道,明宝芙与鲁平娘闻言回头,两张鲜嫩的面孔倒映明氏眼底,三人相视一笑。
明氏话音刚落,“啪。”地一声瓷器坠地声响起,明宝芙转头望去,只见一敦实的莽汉踩着破碎的瓯片缓缓走来。
他面黄脸厚,五官粗矿,留着及脖络腮胡,头戴幞头,着件藏青色的胡袍。领口敞开,满身酒气。
来人正是明氏的郎君,鲁平娘的阿耶,阿翁口中不堪托付的嗜酒好赌之徒——鲁满
他脚踩皮制的六合鞋大步来,对着明宝芙就是一顿阴阳怪气,“老人言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好比我老娘,在床上一趟就是半辈子。你倒好,蔫蔫唧唧装病卧床,挥霍完了我鲁家积蓄、我闺女嫁妆。呵呵,人立马好了。现如今,还能下床走路了。这都城呐,可真是华佗遍地。”
明宝芙眼底神色变幻,表面却不动声色,乖巧地对来者一拜,“姨父。”
鲁满嗤笑一声,双手抱肩地杵在明宝芙跟前,“我可受不起你这声姨夫,好生昂贵。”
明氏见状,赶忙紫檀螺钿圆盒放进箱笼里锁上。尔后,她引鲁满往胡梯口走,“郎君,我有话同你讲。”鲁满回头撇了眼箱笼,不耐烦问道何事。
明氏从袖里抽出把铜匙,“明日我想带宝芙和平娘去趟我阿耶那,来回估摸着要两天一夜,这是家中钱匣的钥匙,这两日我不在家,请郎君看管好罢。”
鲁满接过钥匙,转身就走,鲁平娘急急拉住明氏的胳臂,“阿娘,你为何把钥匙给阿耶,这不是送米给老鼠吃吗?”
明氏瞪了鲁平娘一眼,“怎能说你阿耶是鼠,那你是什么,鼠崽子吗?”鲁平娘不服气的嘟囔了句,“我本就属鼠...”“你这孩子!”明氏作势要训斥鲁平娘,明宝芙赶忙拦下,“平娘也是体谅你,这份孝心难得。姨母还记得吕家六娘子?”
说着,明宝芙就将明氏拉到一旁,对鲁平娘使了个眼色,鲁平娘得令,赶忙下楼去找钱匣子。
明宝芙继续道,“前年我听阿翁讲,她将她阿娘嫁妆里的田产铺子全当了,就为买匹宝相花绸子。”
明氏瞪大眼睛,“她疯魔了不成?”明宝芙笑了笑,“那宝相花绸子是宫里贵人爱穿的,她不过是跟风,算不上疯魔,但确实不孝,累得吕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