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黑心莲的正确示范》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法力之强大让南宫尘支撑不住吐出一口稠血来,他倒在地上,癫狂地笑了起来,眼中具是满意之态,他说:“你还不是走了我的道,哈哈哈哈哈哈!!!”
柳凝雪对今晚的事情明白了几分,南宫尘知道江荨在这里留下了印记,便催动法术吸引他们前来,江荨一心想查明江府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怠慢,如此一来便中了他的计,而南宫尘的目标始终是谢玄淮。
可谢玄淮真的只是因她知道了他的身份而失望入魔的人吗?显然不是的,除非是南宫尘和他说了什么,让他失去了理智入了魔。
柳凝雪紧紧盯着两个缠斗的背影,他们的速度之快,招式之多,让她可得眼花缭乱,而院门外,江荨和沈如珩依旧在用心破阵,方才南宫尘与他们打了片刻,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着急着走了,而这个不破他们就进不去,江荨暗感是柳凝雪他们出了事。
一道法阵的光芒从院子里冲天而起,院门被关的紧闭,江荨无法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这忽起忽落的法阵在明显地告诉他们里面正发生着打斗。
江荨猜测道:“应该是谢师弟。”
打斗间有衡山的专属法阵传出,除了谢玄淮,她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熟练地运用衡山的法阵了。
江荨看向沈如珩,问道:“沈师兄,你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破除这个法阵吗?”
沈如珩思索了一阵,道:“有,但破除的可能不大。”
江荨目光何其坚定,道:“能不能破,用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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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雪躲在屋里,看谢玄淮出手极其狠辣,想来是他已经忍受南宫尘太久了,双方都想置对方于死地,这是谢玄淮第一次显露出魔的特征,但此时的他还没有完全倒向魔族。
对了,原著里说过谢玄淮入魔和他的师尊脱不了关系,莫非这次也是?虽然书里说谢玄淮这次是被魔族的人迷惑了心智,但柳凝雪想,绝对不是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柳凝雪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寒意顿时涌上心头。
过了几次手,南宫尘已经逐渐落了下风,若是再打下去,他只怕会命丧于此,他笑着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对谢玄淮道:“再会,我还会再来的,我等着你完全臣服我的那一天。”
见南宫尘要走了,柳凝雪暗道不好,谢玄淮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了,南宫尘一走,结界必破,江荨要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肯定会加以防备,到时候打起来,江荨肯定会传信给衡山说明情况。
而衡山一向厌恶魔族,誓要将魔族赶尽杀绝,那谢玄淮最后不还是会被逼入魔吗?
想到此处,柳凝雪忙从屋里出来,抓住谢玄淮的双肩使劲地摇晃他,着急道:“谢玄淮,你快醒醒啊!”
“谢玄淮,你入魔了!不要信南宫尘说的话,他都是骗你的!你快醒醒啊,江姐姐他们要过来了。”
谢玄淮静默了一会儿,似是听进了柳凝雪的话,果真敛去周身的气息,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他幽深而冷淡的眸子扫了她一眼,柳凝雪松了一口气,恰好此时江荨破了法阵走进来,问道:“柳师妹,谢师弟,你们没事吧?”
柳凝雪闻声,下意识地挡在了谢玄淮身前,道:“我没事,让江姐姐担心了,你们怎么样了?”
江荨道:“我们没有事。”
江荨目光落到了谢玄淮身上,见他身上受了伤,便道:“谢师弟你受伤了,先回医馆医治一下。”
刚说完,谢玄淮就一口鲜血吐出,两眼一闭,晕倒在了柳凝雪肩上,柳凝雪只觉有什么很重的东西,压得她弯下了腰,转头一看,就见谢玄淮紧闭的眼和蹙紧的眉头,她慌忙喊道:“谢玄淮,你怎么了?!你不要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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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二楼处,此时的客人大都睡下了,只有几间房间还亮着灯火,谢玄淮的伤并非寻常医馆可治,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若不及时医治,很可能会身亡。
柳凝雪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谢玄淮死了,她都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要怎么过。
于是,在给照顾谢玄淮的问题上,柳凝雪很是自告奋勇,江荨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道:“柳师妹,你可以吗?照顾人这种事会不会太过劳累了,况且,你也不住在客栈里。”
柳凝雪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不会不会的,我可以的,而且我也想亲手照顾谢师兄,要是没有他,我可能就死在魔族的手里了。”
见她坚持,江荨也不多说什么了,她道:“好。”
江荨颇懂药理,她给谢玄淮把脉后,又给他抓了药,熬好的药让柳凝雪给他亲自喂下。
一直忙碌到半夜,柳凝雪才得以休息,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脸色忽然一变,道:“哎呀!不好,忘记柳家这事了。”
柳凝雪匆匆忙忙地赶回柳府,结果一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见几个丫鬟跪在她的房门前,低着头。
她心情忐忑地走过去,说道:“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丫鬟听见声音抬头,见到柳凝雪,仿佛看到了救主,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大公子让小姐过去。”
柳凝雪一听,就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的事情暴露了,她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道:“好的,我知道了。”
燃着沉香的书房里一片静默,柳闻卿坐在书案前,肃然着脸,手中执着一本书看,柳闻玥坐在他左边,轻摇着扇子品茶,神情依旧温润,柳闻宴坐在右手边,一副看戏的模样,兴致了然。
柳凝雪很快就被侍女带进了书房里,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看到跪在地上的茯苓,脸色一下子紧张起来,侍女朝柳闻卿行了一礼,道:“大公子,四小姐带来了。”
闻声,柳闻卿将手中的书放下来,抬眸扫向她,柳凝雪心虚至极,喊了一声,道:“见过长兄。”
柳闻卿淡声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何错?”
柳凝雪一脸无辜,道:“还请长兄明言。”
柳闻卿道:“你想要出府为什么不来和我知会一声,反而翻墙跑出去,往日里教你的家规都去哪里了?明日收拾东西搬去山麓书院上课,好好学一下礼仪。”
柳凝雪咬着嘴唇,按理说她出去的事情是不会被人发现,现在出现意外,就只有一个可能,柳闻宴出卖了她。
想着,她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柳闻宴,果然见他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心中的猜想顿时有了结果,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柳凝雪噌的一下跪了下来,对柳闻卿道:“长兄,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私自翻墙出府,愧对曾经的师长对我的教导,让我去书院可以,但宴兄长也要去,他常常与人逛花楼,想来也要请师长好好教导一下。”
柳闻宴正听得起劲,万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果然,柳闻卿转头看向了他,表情不变,道:“你也收拾东西去书院,明日就去。”
“不是……”柳闻宴百口莫辩,毕竟他逛花楼是真的,不想学习也是真的。
他苦着一张脸,道:“不是,长兄,你知道我也是为了什么啊,这书院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一想道自己又要面对那些严厉死板的老头,他就有种一头撞死的冲动。
柳闻卿却是一点容他商量的余地都没有,道:“不去也得去。”
柳闻宴也是铁了心似的,道:“我不去,让我去书院,还不如杀了我,不如你干脆杀了我,也好少受点苦。”
柳闻卿看着他,道:“来人,帮公子收拾好东西,今晚就去书院。”
柳闻宴只觉天要塌了,再不敢说话,走时,恶狠狠地瞪了柳凝雪一眼,咬牙切齿对她说:“你给我等着。”
柳凝雪对吐了吐舌头,道:“等就等着呗!”
柳闻卿看了柳凝雪一眼,道:“送小姐回房。”
“慢着!”柳凝雪急忙抬手阻止侍女的动作,柳闻卿不解看着她,她道:“那茯苓呢?没有她服侍我,我睡不着。”
柳闻卿道:“茯苓送你家小姐回去。”
茯苓忙说:“是。”
在书院比在柳府自由得多,出去也不用和老师们打招呼,这样一来,她照顾谢玄淮也就更方便了。
说是照顾,其实就是喂一点药,然后在一旁坐着等,若没什么反应,她就可以走了。
上完了早上的课后,柳凝雪照旧自己一个人出了书院,刚踏出院门一步,后背就被人结结实实地丢了一果子,她“哎呀”了一声,回头去看,便见柳闻宴身边围着几个锦衣公子,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柳凝雪无心和他们纠缠,瞪了柳闻宴一眼,打算继续走,便有一位公子快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对她说:“等一下,柳哥找你有事,他叫你过去一趟。”
柳凝雪利落地拒绝道:“不去。”
那人似是听不得人拒绝,便有些恼怒了,道:“不去也得去,不然我把你打趴下,拖着你去。”
柳凝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不太赞同,道:“你?我?现在我给你机会,让开。”
他将袖子撸了起来,一脸的不服气,道:“哎呀!你这人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怪我不客气了!”
柳凝雪最近在照顾谢玄淮的时候,空余的时间练了法术,正愁没地方施展呢,她微微笑道:“来,只要你敢,输了的人就给对方跪下道歉。”
她说这话时颇有气势,柳闻宴闻言也认真地盯着他们,这倒把那人给唬到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一个小娘子罢了,还真能奈他如何吗?
柳凝雪随手捡起周围树林掉下的木棍,挥了两下,感觉极为顺手,她指着那人,说道:“来吧,允许你也捡一条木棍。”
那人不屑,道:“哼!对付你,我两只手就行!”
柳凝雪只觉好笑,她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对打的时候几乎是压制性的,没过几招就将人给打趴下了。
柳凝雪木棍指着那人,问他,道:“服吗?”
那人一点声都不敢出。
柳凝雪回头扫了一眼那坐在大石上的人,随后将手中木棍一抛,潇潇洒洒地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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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雪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客栈,为江府忙了几天不见人影的江荨也在这时回来了,见到她,柳凝雪喊了一声,道:“江姐姐!”
江荨回头,向她浅浅一笑,道:“柳师妹,你来了。”
柳凝雪走到她身边,问她,道:“江姐姐,最近江府的事可有什么进展吗?”
江荨道:“有一些头绪了,不过还需要多观察几天才行。”
柳凝雪知道他们是没有问题的,也不多在打听,进了客栈后就去给谢玄淮喂药了。
喂完药的时候,江荨也过来了,她刚沐浴完,身上还有飘着淡淡的清香,她坐在床边给谢玄淮诊脉的时候,柳凝雪不禁靠近了些。
柳凝雪凑近江荨,问她道:“江姐姐,谢师兄还有多久才能醒啊?”
她真的不想上学了,谢玄淮一醒,他们就立刻走。
江荨收回把脉的手,道:“脉象逐渐平稳了,应该很快就可以醒来了。”
柳凝学送了一口气,刚开始时,谢玄淮的脉象极乱,有时候还会没有脉搏,现在看来已经好多了。
连日来的观察,让江荨不禁好奇,谢玄淮受伤,柳凝雪比任何都要紧张,她说道:“柳师妹,你似乎很在意谢师弟,是喜欢他吗?”
“什么?!”柳凝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喜欢他呢!”
江荨浅浅一笑,并不言语,柳凝雪就知道这个误会大了,谢玄淮是她回去的关键,她能不在意吗?万一他要是死了,她就回不去了。
想到这里,柳凝雪才稍稍安心下来,对啊,她怎么会喜欢谢玄淮呢?
柳凝雪因为江荨的一句话,一直到回了书院,脑子都还是乱乱的,莫非她真的喜欢上谢玄淮了?下一刻,她又极其坚定地否决了自己,肯定是因为任务的原因,所有才会在意他的。
再说,谢玄淮对她的好感度一直没有上升过,他会喜欢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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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院上了几天枯燥无聊的课后,柳闻卿终于放他们回家了,柳凝雪一听他们讲课,头就疼得要死。
算算日子,江荨那边的案子应该也快差不多就结束了,她终于可以离开柳家了。
柳凝雪补了一下觉,到了晚上,她数着手里的符纸消磨时间,今晚迟一点再出去,避免碰到柳闻宴,她找丫鬟打听过了,柳闻宴今晚要出去应付何公子。
等到蜡烛烧了一半,坐在桌前的柳凝雪将符纸收了起来,然后将蜡烛吹熄,循着夜色偷偷出了柳府。
这次一如既往的顺利,柳闻卿似乎没有因为她偷跑出府的事情而设防,来到客栈,她去了谢玄淮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了,刚转身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淡的声音,道:“柳小姐半夜偷进外男房间,是不是不太好?”
柳凝雪听到声音,身影顿了一下,心跳都露了半拍,彼时的谢玄淮早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床榻上看着手中的书。
他长发未束,随意飘落在身后,烛影微晃,在他脸上摇曳,明明灭灭,柳凝雪道:“我还不是担心你的伤情,这段时间多亏我的细心照料,不然你能这么快就醒过来吗?”
谢玄淮眼帘微抬,道:“这段时间都是你在照顾我?”
柳凝雪走到他身边坐下,道:“不然呢,你以为是谁会这么好,为了你,我偷跑出来被柳闻卿捉去书院里读书,可辛苦了。”
说起读书,柳凝雪就一脸的苦恼,她没想到来到这里了还要五点起来背书,晚上睡得比月亮晚。
谢玄淮看着手中的书不语,柳凝雪将端进来的药放到床头柜上,对他说:“既然醒来了,那就自己把药吃了吧。”
谢玄淮垂眸扫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再放下碗时,便见一颗蜜饯被一只秀丽的手拿着递了过来。
柳凝雪道:“药很苦,吃点甜的。”
谢玄淮双眸望着不动,柳凝雪又将蜜饯往前递了递,见他一直不动,她干脆直接塞进了他嘴里,不解道:“发什么呆啊。”
她说着,自己又拿起了一块蜜饯吃了起来,她边吃边嘟囔着,道:“谢玄淮,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声音不大,他却恰好能听到。
【谢玄淮好感度加十。】
系统的声音出来的太突然了,以至于让柳凝雪吓得差点噎住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谢玄淮,喂个蜜饯就好感度加十了?
她转念一想,谢玄淮的童年时期很悲惨,有一点温暖都是极为珍惜的,似乎又合理了些。
柳凝雪忽然凑近了谢玄淮,说道:“谢玄淮,你能不能教我学多一点剑术法术什么的,以后我也好防身。”
等江荨结束了这里的事情,接下来他们要面对更多的危险,虽然身上有法阵在,但柳凝学还是觉得自己学多一点防身的好点,这样也不用事事都麻烦江荨了。
谢玄淮望着她清秀的眉眼,浅浅一笑,道:“好啊。”
没想到谢玄淮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柳凝雪自是高兴不已。
柳凝雪练术法练得入迷,等她练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听着外面打更人的声音,她急忙道:“哎呀!不好,待太久了,我得要回去了。”
最重要的是,柳凝雪不想在回去的时候碰上柳闻宴,他出去应付那些公子的时候,一向回去得很晚,要是被他知道她又偷偷跑了出来,指不定就会告状,她可是要走的,拒绝一切耽误她离去的因素,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再进那个书院。
想到此处,柳凝雪便匆匆地走了,谢玄淮的目光循着她离去的背影,一直到房门被关上,他才起身来到了窗边,幽深的眼眸望着楼下的空荡荡的街道,不过多久,便有一名少女提着裙摆闯进了他的视线。
她跑得很匆忙,似乎真的很着急,他盯着少女的双眸缓缓暗了下去。
柳凝雪急赶慢赶的,实在跑不动了,她靠着墙壁休息了一下,随即她身后就响起了一声轻笑。
这一笑让柳凝雪整个人一个激灵,回头看去,果然是柳闻宴,她暗道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倒霉至极。
柳闻宴笑着走近了她,说:“小妹又偷跑出来?胆子这么大。”
柳凝雪双手叉腰,满脸的不服,道:“怎的,你又要告诉长兄啊?”
柳闻宴似是真的认真想了一下,道:“本来是不打算告诉长兄的,你这么一说,是要知会一下长兄才是。”
“你!”柳凝雪被他气得无话可说,她双手转而抱胸,道:“说吧,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柳闻宴想了一会儿,微微俯身盯着她澄澈的双眸,道:“这样,我给你三秒的时间,你从我眼前消失,我就不告诉长兄。”
柳凝雪刚想吐槽三秒怎么够啊,就听柳闻宴已经开始数了,“一……”
她慌了一下,忙提着裙摆狂奔,风吹过带来她恼怒的声音,道:“不带你这样玩的!”
柳闻宴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但笑不语,数完了个一,便再没有数下去。
第二日一早去,柳凝雪就被柳闻卿传去了书房正迷迷糊糊着,柳闻卿对她道:“听闻宴说,和你同来朝歌的还有其他的衡山弟子,不如将他们请进柳家住几天,也好尽一下礼仪。”
柳凝雪恨恨地咬牙,这柳闻宴尽出馊主意,他们都快要走了,忽然请他们进来,简直是耽误时间。
柳凝雪道:“还是不要了吧,长兄,我们自有任务在身,不便耽搁。”
柳闻宴道:“小妹说的是,不如今晚就设宴将人请了过来,吃个饭就好了,顺便也请几位世家好友过来,让他们领略一下衡山弟子的风采。”
柳闻卿看向柳凝雪,问她道:“小妹觉得呢?”
左右都逃不过,再拒绝就不礼貌了,柳凝雪气得呼了一口气,道:“好的,长兄,我今日出去请他们过来。”
柳闻宴却道:“这倒不用,我派人去请就可以了,怎能劳小妹又走一趟呢?”
柳凝雪的脸色涮地一下就白了,柳闻宴居然跟踪她!但碍于太多人在场,她又不好发作,只好忍了下来。
走在回房的路上时,柳闻宴忽然出现拦住了她,柳凝雪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问道:“为什么要跟踪我?”
柳闻宴道:“跟踪?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我还需要派人去跟踪你吗?信不信现在出去问一下,街边乞丐都熟悉你这个人。”
柳凝雪无言片刻,随即又问他,道:“那你让江姐姐他们来府上又是什么目的?”
柳闻宴道:“不过是请他们吃一顿饭而已,何必如此紧张。”
柳凝雪瞪了他一眼,道:“最好是如此。”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闻宴望着她的背影,作思考状,自语道:“还真是变了许多,不过还是这个小妹更讨喜些。”
柳闻宴回到了书房里,柳闻卿和柳闻玥还在商议着事情,柳闻卿道:“京城那边的事暂且先放一放。”
柳闻玥手中握着账本,闻言点了点头,柳闻宴进到书房,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等他们商量完事情后,才道:“确实是她无疑,母亲留下的法阵对她都没有反应,若她真的是借尸还魂,那么她在进去小妹身体里的时候就应该魂飞魄散了。”
几人皆知柳凝雪身上的法阵对伤害她的法阵有反弹作用,柳闻宴又接着道:“况且她院子里的法阵对她也没有起到作用,除了她本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完好的借她的尸还魂,还不会被众多的法阵反噬了。”
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也是最适合的理由了。
柳闻卿道:“那你为何还要大费周张地邀请衡山的弟子。”
柳家与修道之人一向不会走得太近,就算有也只是生意上的交往,将他们邀请进府办宴还是第一次。
柳闻宴丢给柳闻卿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柳闻卿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一向尊重他的意见,是以,也没再多说什么,由着柳闻宴去了。
江荨虽对柳闻卿的目的存疑,但毕竟别人诚心邀请,她也不好不去,谢玄淮也好了,他们打算吃完这个宴席连夜赶路。
柳府装饰奢华,雕梁画栋,连江荨也被轻微震撼到了,她在京城时就常出入各种宴会场合,像柳府这么气派的,是极少见的,朝歌第一富商果然名不虚传。
这场宴会本为款待江荨一行人的,是以,等到他们到了宴会才开始。
柳凝雪被安排坐在了柳闻玥的旁边,她的对面是柳闻宴,他端着手中的酒杯,扫了她一眼,却发现自家小妹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旁的人身上,柳闻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他身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玄淮。
柳凝雪看着端坐着的谢玄淮,心里却有些焦急,他的伤刚刚好,可以喝酒吗?万一柳闻宴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非要灌他酒怎么办?
正思虑着,就见柳闻宴端起了酒杯转向谢玄淮,微微笑着,隔得太远,柳凝雪没能听清,但显然谢玄淮一脸淡漠不太想理他的样子。
忽然不知柳闻宴又说了什么,谢玄淮似乎顿了顿,偏头看向了他,柳闻宴挑眉轻笑了声,似乎在说“我猜对了?”
柳凝雪看得见,听不清,自己却越发的着急起来,不禁将手中的杯子握紧了些。
“小妹,小妹,别看了,杯子要被你捏碎了。”
柳闻玥语气温和,唇边挂着一丝浅笑,看着她说道,柳凝雪回过了神来,看了眼手中的杯子,忙放开了手,道:“哦哦,好的。”
随即她便低下头盯着桌面上的菜了,眉头微蹙着不知在想什么。
柳闻玥望着她这副摸样摇了摇头,继而喝回手中的茶了。
柳闻宴看了眼低着头的柳凝雪,对谢玄淮说道:“哎呀,我这小妹可真是关心你,我这个作为哥哥的都没能享受这份待遇。”
他说话时的语气带着几分的遗憾,谢玄淮听了他的话,也抬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
柳闻宴打量了谢玄淮几眼,心里暗自得出个结论,长得是不错,只不过比我还差些,也不知这小妹是怎么看得上的他的,他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柳凝雪并不喜欢这种类似应酬的场合,她喝了几口果酒,吃了几口菜后,便起身离去了。
离了宴席,她并没有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而是再后院的花园里闲逛,过了这个宴席,他们大概今晚就可以走了,能早点离开柳家再好不过,她对这里并不熟悉,也不喜欢待在这里,她始终想早点完成任务回家。
花园里的海棠花树上数朵海棠花点缀其间,柳凝雪绕过回廊,便见海棠花树下站了一人,那人青衣广袖,衣袂飘飘,双手抱剑,似在等人。
“谢玄淮?”她轻唤了一声。
谢玄淮闻声回过身来,便见柳凝雪提着裙摆向他走来,少女在府中时传得衣裳比往日华丽了许多,称得她娇艳明媚,一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澄澈,如山上清泉,动人心旋。
柳凝雪走到了他的面前,问他道:“谢玄淮,你怎么在这里?”
谢玄淮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道:“赏花。”
柳凝雪抬头看了眼头上的海棠花,心道:确实好看。
这时,微风飘过,带动树上的海棠花轻晃,花朵簌簌落下,掉落在两人的肩头,柳凝雪拂去身上的海棠花,道:“那你自己好好赏花吧,我回去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走。”
因着中午刚下过雨,花朵上还带着雨滴,将柳凝雪的衣裳沾湿了一点,她想道:这海棠花落下的真不是时候,她最不喜欢身上湿哒哒的了。
柳凝雪从谢玄淮身边擦肩而过时,系统音又响起了,【谢玄淮好感度加十。】
柳凝雪疑惑地看着谢玄淮,后者也垂眸看她,她半是玩笑办是认真地对他说道:“谢玄淮,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谢玄淮面不改色,道:“是。”
听到回答的柳凝雪宛如五雷轰顶也不为过,又听他继续道:“柳凝雪,我喜欢你,你也只喜欢我一个人好吗?”
他抱剑的双手自然垂下,神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柳凝雪知道他不是在和自己说笑的。
她脑子现在一片空白,完全忘了怎么回答,脑子里的系统音还在提醒着她谢玄淮的好感度在不断的上升,停在了99处。
“我……”柳凝雪抬头回望着他,他一双眸子幽深如潭,清晰地倒映着柳凝雪的身影。
他看着她,轻声道:“喜欢我好吗?”
柳凝雪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哀求,她不理解自己哪里让谢玄淮动心了,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被人这样认真的表白,她深吸了一口气,回道:“谢玄淮,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不是说我好像都什么知道的样子吗?是的,我对你们要做的事很了解,那是因为我在另一个世界里看过你们的故事,所以清楚你们要经历的事请,可是有一天,我还是要回去的,我不可能留在这里永远。”
说完,柳凝雪便想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臂,耳畔传来他的声音,道:“我不在乎,生生世世,无论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既然你选择了靠近我,那就别想这么轻易放手,你说过,你比世上的所有人都在乎我,柳凝雪,我信了。”
他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独自一人离去,留柳凝雪在原地不知所措。
柳凝雪只觉要完,想要找到她似乎不太可能。
等宴会结束后,几人便匆匆地走了,柳凝雪穿回了平常的衣裳,那些华服虽美,却太过笨重,这种衣裳轻巧更合她的心意。
夜晚凉风习习,柳凝雪擦了擦额上的汗,继续跟着江荨走着,她问道:“江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啊?”
柳凝雪骑在马上,抬手置于眉眼上,双目眺望着远方,他们出了朝歌城行了几里路就到了一个树林里。
可自打他们进了树林后,骑着马走了一个时辰都没有走出去,她怎么就不知道朝歌城外有个这么大的树林了?
进朝歌前都没有走过这么难走的树林。
江荨也渐渐意识到不对劲,道:“这树林会不会也太大了些,我记得朝歌周围没有这么大的树林啊。”
连江荨一时也想不到原因,柳凝雪不禁疑惑了起来,原著里好像没有写到什么走不出的树林啊,这个树林是怎么回事?
难道又是因为她改变剧情的蝴蝶效应吗?
目前这个解释是最合理的了。
未知的领域对柳凝雪来说,往往是最危险的,她手上握紧了缰绳,不安地看着周围。
正走着,忽然他们骑着的马原地站着不动了,像是中了邪一样,不然就在原地转圈,江荨说道:“先下马。”
闻言,几人都下了马,这诡异的行为让周围的深林都变得危险重重起来。
柳凝雪下意识地往谢玄淮身边靠了些,低声对他说道:“谢玄淮,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谢玄淮低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应声道:“嗯。”
刚说完,树林里突然飘出了重重的白雾,柳凝雪吓得紧紧抓住了谢玄淮衣袖,躲在他身后探出个头,低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柳凝雪在心里默念江荨他们千万不要出事。
沈如珩惊道:“不好,快捂住口鼻,别吸进这些雾气。”
听完,柳凝雪立马用袖子捂住鼻子,惊惧地看着眼前源源不断飘来的雾。
雾中隐隐有几道黑影在以极快的速度飘来飘去,柳凝雪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两下。
“这些黑影是……”柳凝雪捂着嘴低声地说。
谢玄淮回她道:“魔族。”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柳凝雪脊背冒汗,又是魔族,他们到底想要干嘛?
柳凝雪慌乱地想着,下一刻,大雾就已经飘散至他们身边了,谢玄淮抬手掐了一个诀,挡住了想围住他们的白雾。
柳凝雪紧紧躲在谢玄淮身后,生怕被那些窜来窜去的黑影抓住,然而,那些黑影似乎对她没有意思,大多聚集在谢玄淮身边,她一下子就想到了南宫尘,只有他会对谢玄淮这么执着了。
柳凝雪拽了拽谢玄淮的衣袖,对他说:“谢玄淮,南宫尘来抓你了。”
谢玄淮丢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后手执着长剑,冲出了光圈,三两下就将那些黑影给除掉了,柳凝雪甚至没看见谢玄淮是怎么出剑的,这般的速度与杀气绝不是衡山那种正气凛然的剑气。
杀掉了黑影,谢玄淮又退回了光圈里,白雾散了些许,周遭寂静了一瞬,随即树林就传出刺耳的鬼哭狼嚎声,震得人耳膜发痛。
“哈哈哈哈哈!!!”一阵直冲云霄的笑声在他们的耳畔响起,栖息的鸟儿也被声音吓得飞出树林尖叫四窜,柳凝雪身体随着声音的响起抖了一下,双手抓紧了谢玄淮的衣角。
江荨和沈如珩各自亮起了一个光圈挡住飘来的雾,她眉头紧蹙望着树林深处,似要将深处的人看穿。
她沉声道:“大家小心,是魔族的人。”
此时,树林里飘起了团团黑雾,不是傻的都能看出这是魔族人施法的征兆。
黑影从树林里走出,正是多日不见的南宫尘!
柳凝雪心里吐槽着,这人怎么那么难缠!难道魔君都是这么闲的吗?魔族难道就没有事情干的吗?
柳凝雪心里一阵郁闷,说道:“谢玄淮,你小心点,不要被他抓去了,不然我还要去魔界里救你。”
谢玄淮对她说:“嗯,我不会让你冒险的。”
柳凝雪听到这句话莫名地感到一阵安心,似乎有他在的地方总不会让她担心。
南宫尘微笑地看着谢玄淮,道:“好久不见。”
他的语气温和得似乎真的是在面见多年不见的好友,柳凝雪听得身上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随即,南宫尘的目光便落到了她身上,脸色有点意外,说道:“没想到你也在。”
“正好一起死吧。”
他声音毫无波澜,话落时,又有几道黑影向他们袭来,谢玄淮凝眸盯着前方,就在柳凝雪以为他要上的时候,他执着剑突然挽了个剑花。
嗯?剑花?!
柳凝雪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这不是挽剑花的时候啊!
不过好在,剑花落下之时,谢玄淮便已一套剑术使出将冲上前的魔族给杀退了。
好,不错!
柳凝雪在心里暗暗表扬了谢玄淮一阵。
南宫尘见自己派出去的魔都被击退了,倒也不恼,继续笑道:“不错,不愧是我选中的人,你有这种实力,实在是令我太开心了。”
柳凝雪暗道:“这人神经病啊?”
江荨和沈如珩被其他的魔族人缠着走不开身,江荨频频回头看向他们这边,要知道魔君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能一下子操纵这么多魔族,还会魔族禁术控灵术的,只有一人,就是魔君南宫尘。
魔君亲自出动,看来是非要他们死不可了。
江荨想着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便越发觉得不能让自己倒下,一番打斗下来,她身上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伤口出沁着血珠,额头的汗水往下滴下来,浸得伤口发痛。
江荨体力不支地单膝跪倒在地,右手的剑插.进地里一尺深,沈如珩焦急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喊道:“江荨!”
说着,他正欲上前将她扶起,可刚迈出一步,又有几个魔族人扑了上来。
“江姐姐!”柳凝雪站着法阵里,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也因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前面是与南宫尘缠斗不休的谢玄淮,两人打得不相上下,左右是想不择手段杀他们的魔族,现下江荨又受了伤,他们虽功法比魔族人强,可也禁不住魔族人源源不断地涌来,这样下去,迟早被消耗完体力而亡。
柳凝雪摸了摸腰上的锦囊,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应付他们,普通的符纸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管用。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锦囊里摸出几张符纸,暗念了几句口诀,便朝江荨的方向扔去,此时恰好又十几个魔族人扑向江荨,刚近身就被几道符纸打退了几步,不过这些符纸太过普通,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击退了几步又重新扑了上去。
“江荨!”沈如珩挥剑斩开一条路来,他快步跑向江荨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江荨靠在他的怀里,两人都气喘不已,就连沈如珩也支撑不下去了。
“呜呜呜!!!”
深林里又响起了更大的哀嚎声,沈如珩脸色一变,道:“不好,魔族的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的体力都要被消耗完了。”
江荨喘着气,虚弱道:“沈师兄,我将晶石交给你,你把它带到太极,我来断后,不然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沈如珩眉头紧蹙着,这时的他却显得犹豫不决了。
柳凝雪握紧了手中的符纸,这是刚才谢玄淮画给她保命用的,现在却是不得不用了。
她回想了一下口诀,紧接着,随着口诀的念起,手中的符纸也跟着飞了出去,几张闪着明黄亮光的符纸围在沈如珩和江荨两人周围,形成了一个护盾法阵,那些想要近身的魔族都被法阵散发的金光斩灭了。
可随着符纸飘出去,柳凝雪身边的光圈也跟着消失了,她尚未反应过来,魔族人见到了她就朝她扑过去。
“什么?我去!”柳凝雪没忍住骂了一句,她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没跑几步就见前面又冲出去了几个魔族。
柳凝雪只觉眼前一黑,天要亡我。
约莫南宫尘是知道她身上的法阵限制,所有,来攻击她的魔族使用的术法都极低等,但对柳凝雪这个修为不多的人来说,已经足够她喝一壶的了。
柳凝雪忙从锦囊里抽出一张空白的符纸,以极快的速度在上面画写着,“火咒!”
话落的瞬间,她手中的符纸消散,一团明亮的火焰在魔族人的周身燃起,将他们燃成了灰烬。
几阵惨叫此起彼伏,柳凝雪转身一看,方才追着她的魔族全都死了。
沈如珩看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微凝,衡山的符咒绝对没有厉害到这种地步,但看柳凝雪拿出的符咒却又与他见过的无异,一时竟有些疑惑起来。
柳凝雪松了一口气,画符咒的方法也是谢玄淮教她的,威力着实令她意外,她跑到沈如珩面前,看着他怀里虚弱的江荨,道:“她……江姐姐,怎么样了?要不要你们先走?不然等魔族人再来就麻烦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沈如珩点头,道:“好,我先带江荨去医治,这两张符纸是我以我自己的血画的,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你们。”
柳凝雪接过他手中的符纸,道:“好的,沈师兄。”
幽深黑暗的树林里,谢玄淮一手执着剑,面色凌然,眉间戾气横生,南宫尘的两指夹住了他的剑身,止住了它欲往前的动作,他很是温和地笑道:“我说过了,我是不死的,你杀不死我的。”
谢玄淮冷笑一声,道:“杀不死,才好玩,死了有什么意思。”
南宫尘还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被两指夹住的长剑一动,“扑哧”一声贯穿了他的胸膛。
谢玄淮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道:“我知道,你是不死的。”
话落的片刻,他将剑一把抽出,再运灵力变出数把相同的剑直指南宫尘,谢玄淮手一挥,那些剑尽数插.进了南宫尘的身体里。
身体遭受了重创,南宫尘支撑不住地单膝跪倒在地,手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来。
谢玄淮冰冷的声音仍在他耳边响起,宛如地狱里爬出的魔鬼,“既然不死,那便好好享受什么叫痛不欲生。”
他将剑抵在南宫尘的眉间,对他说:“起来。”
可惜南宫尘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又受此重创,早已无力起身,现在的他就好比如任人摆布的玩偶。
见他无力抵抗,谢玄淮将剑刺进了些,冷若冰霜的脸庞上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带着睥睨,居高临下,厌意十足。
“谢玄淮!”
便是此时,一道清澈如泉声叮铃的脆音突兀地闯进这暗沉氛围的世界,谢玄淮一愣,眼底却出现了一丝慌乱,他忙收回手中的剑退后了一步,眼中锐意变浅些。
柳凝雪跑得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见到前面的人影,她急忙喊了声,“谢玄淮,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来到了他身边,扫了眼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南宫尘,对谢玄淮道:“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江姐姐他们先走了,周围的魔族人也退了,我们赶紧走吧。”
柳凝雪自是知道南宫尘是轻易杀不死的,即使恨得牙痒痒,可现在待在这里纯属浪费时间,不如让谢玄淮早点走。
谢玄淮眉眼柔和了一阵,道:“我没事,走吧。”
沈如珩带着江荨去了就近的云府里医治,云府建立在山崖上,是离这里最近的一户人家,江荨的伤耽误不得,他只好去求云家的人开门。
云家是医学世家,但向来淡泊名利,鲜少与世人来往,不少人求到云家,想要云家的人诊治一番都被拒于门外,连云家人一面都没见到。
后半夜忽然下起了小雨,沈如珩带着江荨跪在云府门外,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云府的名声他自是听过的,但他别无选择。
小雨将他身上的衣裳打湿,江荨被他放到了只能容得下一人躲雨的屋檐下。
片刻之后,府门终于传来了动静,沈如珩抬头看去,是一个执灯的小童,他面相清秀,眉眼柔和,见沈如珩此番求人,他叹了口气,道:“沈公子还是走吧,家主不见任何人。”
说完,小童正欲返回,却听身后的沈如珩道:“慢着,劳烦你将此物交给云家主,还望他能网开一面。”
小童看着他手上拿着的剑愣了几秒,随即道:“沈公子,稍等。”
话落,他就进了府里,很快,那个小童就回来了,他道:“沈公子,家主有请。”
沈如珩听到这句话时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连他都未发现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紧张了。
侍女将江荨扶去了客房,去给她诊治的是云老爷的嫡女云意,沈如珩被请到了书房里,云老爷端坐在书桌前,静候着他的到来。
见到沈如珩的第一句,便是,“好久不见,沈公子。”
沈如珩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没换下,他脸色如常,对着云老爷抱拳鞠躬,淡声道:“见过云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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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雪拿着手中的传信符,对谢玄淮道:“沈师兄带江姐姐去云府了,刚好我们这里里那里不远,走吧。”
谢玄淮听到云府时,怔了一下,神情有一下子的凝固,柳凝雪回头问他道:“走吧?怎么不跟上来?”
说着,她便回头去拉谢玄淮,云家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多好感,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了,可如今他们暂时没有更好的去处了,万一南宫尘又指挥着魔族人来,那就麻烦了。
云府。
弦月高挂,寒霜满庭院,客房里的灯火不休,云意坐在床边给江荨诊脉,她一身素衣,眉眼淡淡,神色平静,无端给人一种信赖感,随行的侍女立在她身旁,静候着她的指挥。
把完脉后,她一向冷淡的脸出现了些许不解,蹙着柳眉,道:“情况不太对,身上虽有魔族留下的伤,但这些都不足以危机性命,害她的,是她身上的毒。”
侍女闻言,脸色也凝重起来,道:“毒?何毒?小姐有把握能解吗?”
云意将江荨的手轻轻放回被子中,道:“我的医术尚且不精湛,把握只有三成不到,须得父亲来看才行。”
这话一出,侍女便知这毒难解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云意替云老爷出诊,不到必要时刻是不会请出云老爷的。
侍女道:“那小姐,可要我去知会老爷一声?”
云意道:“父亲在忙,等他忙完了再说吧,把煮好的药端来给她喝了,暂且压制一□□内的毒性。”
侍女道:“是。”
-
“离上一次我们见面的时候已过去许久了。”云永端起茶盏轻喝了一口茶,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沈如珩也道:“是啊,好久不见了,云老爷。”
沈如珩第一次见云永的时候,是他初次下山历练的那段时间,那时的他心高气傲,心怀大志,路过不平,拔刀相助,救下了一个妇人。
这一幕被停止街边马车里的云永听到了,他让自己的侍卫去将他请过来,对他说:“你手上的那把剑可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你可愿和我做个交易。”
当时的沈如珩并不知道他是谁,只知剑是师尊赠予的,千年难得,断没有让出去的道理,是以,他道:“不愿。”
说完便转身离去,云永在他身后笑道:“年轻人,这个交易会一直存在,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后来,沈如珩才在旁人的耳中得知,方才那位是绝世神医,云永。
沉默半响,沈如珩唇线紧抿着,他道:“这剑我可以给你,但你要救江荨。”
云永道:“沈公子,我云某从不失约。”
随即,沈如珩便将手中的剑呈到了云永面前,云永命身边小童收下了。
沈如珩说到做到,将手中剑让出去后,便离开了书房,外面的雨还在下,他孤身走进雨中,任凭雨滴打在他身上却毫无知觉。
云永让下人给沈如珩准备了房间,待忙完一切后,云意才去找他,彼时,云永正端详着那把剑,云意行了礼,道:“见过父亲。”
云永放下了手中的剑,端正了脸色,问道:“怎么了?”
云意回道:“那位股娘并不是普通的受伤,她身上还中了奇毒,女儿医术浅薄,无能为力。”
云永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意并没有走,而是看着他桌上的剑,道:“父亲,这是那个沈公子的剑?”
云永点了点头,道:“是的。”
她之前从未听说过父亲对兵器感兴趣,是以,问道:“父亲,你要这剑何用?”
况且,云永并不会剑术,除了拿来收藏,云意实在想不到又什么用处了。
却见云永起身,将剑拿给了她,说道:“给你的。”
云意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道:“我?我的?”
虽然她幼年时曾练过些许剑术,但武功平平,配不上如此好的剑。
云永道:“拿着吧,拿来防身,这是我为你寻得的最适合你的兵器。”
云意虽然惊讶,但还是接了过去,云永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自幼便事事都是最好的,这把流光剑通体呈现银蓝色,泛着清冷之意,确实符合她的气质。
云意抽剑舞了个剑花,道了一声,“确实是把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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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凝雪带着谢玄淮来到了云家,悬崖边上,两人迎着微微轻风,敲响了云府的门,听到声音后,小童便立马过来开门了。
小童见他们站在门前,疑惑道:“两位是?”
柳凝雪道:“我是来寻沈如珩沈师兄的,你可见一男子带着一位女子来了这里?”
小童道:“有是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柳凝雪点了点头,小童进去后不久又返回了,道:“二位进去吧。”
云府布置典雅,穿堂处有凉风吹过,冲散了一阵热意,云永和云意并肩走出了书房,正说笑着,眼角余光忽地瞥见一人,云永的脸色僵了僵,定定地站在了原地,云意察觉到他的异样后也停了下来,脸色疑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见双手抱剑站在柳凝雪身后的谢玄淮。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云永的神情极其的不自然,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厌恶与恨意,不过只是一瞬他便敛去了眼中神情。
反观谢玄淮,他一身轻松,看云永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故人一般,他微微笑道:“好久不见呢,云老爷。”
云永似是僵在了原地,谢玄淮依然笑道:“怎么?云老爷?是太久没见了,认不得我了吗?”
他脸色和语气渐渐沉了下去,道:“还是说,你觉得我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云意很少见到自己的父亲这么失态,不禁出声提醒道:“父亲。”
云永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谢公子言过了,两人,给两位客人置备房间,莫失了礼数。”
见云永恢复过来,云意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方才少年的一番言论真让她紧张不已,还以为是什么仇家找上门来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是仇家找上门来了,也不可怕,她爹是神医,是多少人敬仰的存在,他要是想杀自己的父亲也得有那个胆量和实力。
如此一想,云意彻底放下心来,随着父亲走了。
谢玄淮还站在原地垂着眸子,柳凝雪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袖,问道:“你没事吧?”
谢玄淮抬眸看向她,黑沉沉的眼眸深不见底,他道:“你早就知道我和他有仇吧。”
柳凝雪怔了一下,道:“嗯。”
听到回答的谢玄淮眯起,越发好奇她的来历了,“柳凝雪,你到底是谁?”
柳凝雪抬起明亮的眸子直视着他,道:“现在我的来历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她毫不避讳地看着他,没有丝毫的胆怯,谢玄淮忽而笑道:“确实不重要了。”
望着谢玄淮这一抹笑,柳凝雪脊背莫名一凉,她压下心里的异样,随着侍女去了自己的房间。
江荨的病情并不可观,吃了几天的药也不见醒,还连着发了几天的高烧,云永才去给她诊治,沈如珩沉着脸站在一旁看着云永的动作,这几天都是云意给江荨喂药吊着一条命,他却迟迟不出手,究竟是何意?
待云永和他出了房间,沈如珩对他说道:“云老爷,既然收了我的剑,那么我们的交易便已达成,还望云老爷用心诊治。”
云永瞥了他一眼,道:“我不是食言之人,自会用心治好她的病,何须你来提醒。”
说完,他便阴沉着脸走了,沈如珩望着他运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
“早便知云老爷素来不喜修道之人,今日一见还真是。”柳凝雪嗤笑一声,她的声音引得沈如珩回过头看她。
随即,柳凝雪便脸现厌恶地骂了句,“装模做样,不喜欢修道的人,还要靠修道人的庇护,真是够令人恶心的。”
沈如珩道:“师妹慎言。”
柳凝雪扫了他一眼,都说完了才告诉她慎言?
她看着沈如珩空空的两手,疑惑道:“沈师兄,你的流光剑呢?”
平时沈如珩对这剑爱护至极,每时每刻都会带在身边,如今却不见了。
沈如珩不会说谎,闭口不言,柳凝雪却是明白了,他把剑给抵出去了,她就说云永这个人怎么轻易就给修道之人治伤,不过看他的样子也未必尽心。
她蹙眉道:“若是江姐姐知道沈师兄把自己喜爱的剑抵出去的话,肯定会自责的。”
沈如珩眼眸微垂道:“我会好好给她解释的。”
柳凝雪来这里就为问一下江荨的病情,见此情况心中也了然了几分,听沈如珩说了几句便离去了。
随后的几天里,云永也用心了许多,知道江荨身上的毒难解,他也不敢再怠慢,否则于自己的名声不利。
柳凝雪百无聊赖低坐在亭子里,云府真的快要闷死她了,除了草药就是草药,一点能玩的地方都没有。
正无聊着,谢玄淮走进了亭子,见到他,柳凝雪欣喜道:“你来了?快教我术法吧,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谢玄淮垂眸看她,道:“去做一件事情。”
柳凝雪无意刺探别人隐私,道:“哦,那你快来教我术法吧,上次的那招我还没学会呢。”
少女的眼眸明媚,他忽地俯身凑近了几寸,柳凝雪因他突然的动作而心跳漏了半拍,怔在了原地,脑海里顿时浮现一些不可描述的场面,却听谢玄淮轻声笑道:“好啊。”
柳凝雪:???
见她还愣在原地,他屈指在她额上点了点,道:“想什么呢?”
柳凝雪摸了摸被他点过的地方,若有所思道:“没。”
一连几日的诊治,江荨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听到她是因为中毒才受伤时,沈如珩的脸色白了几分,他从未听说过江荨身中过什么毒。
后来江荨告诉他是小时候中的毒,当时也不是没有求过云永,只是他看不上她家的任何东西,没有出手诊治,自进衡山才找到方法诊治,本来送完晶石回去再把余毒清来便能好了,只是没想到会在半路的时候毒发。
入夜,明月皎洁,树影婆娑,谢玄淮手中拿着一副金镯子正往柳凝雪的房间走着,却在回廊下碰见了刚从书房里出来的云永。
云永看他的目光除了蔑视便是厌恨,谢玄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原本脸上浅谈的笑意沉了下去,云永走上前,直视着谢玄淮,道:“我已经传书给你的师傅了,我真是没想到你这种人竟也能在衡山修炼,我看修道界恐要危矣。”
云永脸色充满不屑,看谢玄淮时宛如在看一条卑贱的狗,忽视越发沉的眼眸,继续道:“当年你母亲一剑刺穿你的心脏,既然还没死,你们南宫家……”
可惜画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谢玄淮一手掐住了脖子抵到了柱子上,他眼眉泛着猩红,道:“云老爷,你还真是不怕死啊,还是说,你一位天下人都站在你这边,我就杀不了你?”
云永惊恐地瞪着双目,未料他真敢动手。
谢玄淮的声音极冷,对他说:“在我眼中你就是蝼蚁,我随手一掐就能杀了你,当年我们南宫家极力助你,可你呢?你是如何报答的?我不杀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传入云永的耳中,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道:“你们南宫家本就逆天下之大道,本就该死,我只是没有出手相助,却也未曾伤害过你们!”
谢玄淮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一声,道:“哦,是吗?”
“不知云老爷住在这里可还住的习惯?”
说着,谢玄淮一挥手,云府原本清澈的天空上瞬间浮现一个巨大的星型法阵,闪着耀眼的白光,一阵起,百阵应,云府四周开始爬上密密麻麻的字符,这些法阵威力强大,若没有强大的力量相支撑,是不足以能够唤起,当然除了传承这些法阵的人除外。
谢玄淮道:“你想要让你的女儿练流光剑试图掌握法阵?做梦!”
流光剑与法阵亲和,手执流光剑的人更容易掌控未知的法阵。
被看破了意图的云老爷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好笑至极。
他瞪大了双眼,恼怒至极,可紧接着“咔擦”一声响起,他的脖子就被硬生生给拧断了,此时有还几名赶来的侍卫都被他拧断了脖子,手中的剑都无需拔出。
谢玄淮冷着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底浮起一丝愉悦感,就这么让他死倒是便宜他了。
他复又看回手中的镯子,方抬起头,却看见站在院中,离他几米开外的柳凝雪。
他杀人时是何其的干脆,完全没料到她就站在旁边,柳凝雪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斗,见谢玄淮动作,她潜意识就是跑,事实上她也真的跑了。
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先跑再说,果然她还是适应不了黑心莲这残忍的手段,然而就在她跑回房间欲关上门时,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撑在了门框上,止住了她的动作。
谢玄淮将门强制推开,一双眸子染着墨色,直击柳凝雪灵魂深处,他唇角微微勾起,道:“跑什么?柳师妹。”
他语气随意轻松,脸色却极为冷沉,眉间是压抑的疯狂。
柳凝雪扶着门的指尖颤了一下,谢玄淮抬脚走进房中,“啪嗒”一声,门被锁上了。
他步步走近,柳凝雪被逼得脚步后退,直到腰间撞到了桌子上才停下,谢玄淮倾身看她,她下意识地抬手挡脸,喊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紧接着,柳凝雪忽觉腰间一紧,她被谢玄淮掐着腰,抬起放到了桌子上坐着,他一手擒住她的两个手腕拉下,逼她平视着他。
“怕我?”
柳凝雪点了点头。
谢玄淮沉默了下来,他不说话,她便以为他要动手了,急忙说道:“谢玄淮,我们还没拜过堂,成过亲,还没洞过房,还有很多恋人该做的事情我们都没有做过,我们要是就这么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也不见鲜血飘出,直听她手腕上“当”的一声响,金玉相碰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无比悦耳。
“啊?”柳凝雪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腕,原本的银镯子变成了金镯子。
头顶传来谢玄淮愉悦的笑声,道:“原来柳师妹想和我拜堂成亲啊,还想和我洞房。”
柳凝雪的耳尖瞬间被点红了,羞愤道:“还不是你吓得我!”
她气得跳下桌子,结果没踩稳,整个人向谢玄淮扑去,他脸色惊讶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会如此。
他被扑地倒在了地上,柳凝雪吃痛一声,耳畔传来谢玄淮的轻笑道:“怎么?这么着急,今晚就想洞房啊?”
柳凝雪气得语无伦次,“不是,我,这不是我故意的……”
她刚想站起来,却被谢玄淮一个翻身压在身.下。
清澈的眸子与他沉静的眼眸对视着,柳凝雪看见他的耳根微红,万万没想到黑心莲竟然是纯情。
柳凝雪没忍住扑哧笑了起来,接着她就看见谢玄淮慢慢低下头,轻轻地吻在她唇角上,像盖上了一个印记,烙在了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谢玄淮的左手扣上了她的手,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右手下滑落在了她的腰上,柳凝雪忙按住了他乱动的手,慌乱道:“你你你,你干什么?我们尚未成亲,不能,不能这样子。”
谢玄淮顿了一下,他能感觉得到,身.下人在发抖。
他将自己的脸埋在柳凝雪白皙的脖颈侧,后者只觉锁骨处凉凉的,是他的唇瓣,肩窝上热热的,是他熟睡的呼吸。
-
云永死的第二天早上,云意就带着一众云府侍卫守住了府门,拦住了想走的江荨一行人。
来者面色不善,云意提着剑走到最前,看到她手上的流光剑的时候,江荨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如珩,他却只看着前方,似是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云意眼睛通红,提剑指着他们说道:“我的父亲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必要查出个真相来,只能委屈你们多待在云府一阵了。”
江荨压下心中的疑虑,云意道:“两来人,将几位客人带回各自的房间。”
话落,侍卫应声,正要抓柳凝雪的时候,谢玄淮却突然拦在了她身前,对云意,道:“云姑娘,你府中不是有映影珠吗?为何不去看一下,莫名地拦我们去路?”
闻声,云意看向他,谢玄淮脸色淡漠得不见一丝情绪,发现父亲死的时候,她太过着急,以至于忘了这个东西。
云意道:“将他们带去书房。”
映影珠就藏在书房里,被带到书房后,云意去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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