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一白一红默契地各自拉起红绸的一端,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刘地主捆了起来,传来一阵一阵火烧在皮肤上的滋啦声和腐肉的恶臭。
四周的场景在崩塌扭曲,砖瓦桌椅一地狼藉,刘地主撕心裂肺的咒骂越来越模糊。
如同迷宫里的镜子被打碎,奇异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折射进来,黑夜褪色。
两个“新娘子”携手向周姩姩走过来:“我说过会送你们去你们想去的地方。”
她们不再是浑身散发着怨气的可怖模样,看起来也就不过是跟周姩姩年纪相仿的女孩子,青春美好的脸庞上再也没有伤疤。
“等等!我朋友呢?!那个被你控制的孩子!”周姩姩想上前却怎么都碰不到她们。
白裙新娘伸手握住一束光:“他?他不属于这里……他有他应该去的地方。”
空间扭曲得愈加剧烈,地面突然裂开,众人来不及反应就都掉了下去。
【滴滴滴!!!】
【检查到异常……副本损坏严重!!!】
【滴……滴……滴……】
【自我更正中…………】
【更正完毕!“坟村冥婚”重新启动!!!】
…………
“奶奶?!”
周姩姩顾不上全身酸痛,用力抱住了面前熟悉的老人。
周老太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松开怀抱:“做噩梦了吧。来喝一碗糖水就没事了。”
周姩姩看着奶奶递过来的冒着热气的一碗糖水,红了眼眶。
记忆里,从小到大自己但凡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就会梦魇,梦里再怎么痛苦害怕,醒过来喝下奶奶的糖水就忘了。
一滴泪在碗中晕开涟漪,周姩姩却没有立马喝下去:水中没有任何倒影,包括她自己的脸!
她不动声色放下碗:“有点烫,我待会喝。”
这都是自己熟悉的家,熟悉的房间和熟悉的人,周姩姩头疼得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周老太没有多问,只是拉过她的手,放入一块玉:“自己的东西要贴身带好,下次丢了奶奶可找不回来了。”
周姩姩盯着手心发烫的玉坠,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冥婚”里崴脚的时候就已经弄丢了它!
她猛地抬头,奶奶还是慈祥地笑着。
“孩子,你有你的路,老婆子也有老婆子的命。”
“爱和离别都是你要去慢慢学会的东西……”
时空又开始扭曲,周老太慢慢起身走远,只留下一个蹒跚的背影。
周姩姩着急的从床上摔下,奈何浑身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啪!”
时空彻底破碎,一片碎片划过她的眼珠,血丝洒落在地,很快就被某种东西吸收。周姩姩再次晕了过去。
…………
“你说,她都昏过去三天了,体质是不是有点过于弱了?”
满头红红绿绿的程邢咬下一大口苹果,提出质疑。
“你天天来病房就是为了蹭水果的?”
江语堂单腿支在地上,丝毫不在乎白T会不会被窗台上的灰尘染黑,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布满细小血丝,尽显疲惫。
“得得得,你别老是怼我,你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快点去休息吧。
她这我帮你看着!”
程邢眯眼瞄准两步之远的垃圾桶:“yes!”,精准命中。
江语堂闻言起身伸了一下懒腰往病房外走去,经过程邢时狠狠蹂躏了他那丑出天际的头发:
“叶教授那还等着给我做信息采集呢,哪有闲工夫睡。
话说你这头发真的不能全剃了吗?”
“你们根本不懂我的审美,一个两个工作狂!”
江语堂已经走远,程邢只好自己小声抱怨。
“他说的对,可能光头会更适合你。”
微弱的女声从床铺间传来,周姩姩费力地拉高了一点被子,试图挡住刺眼的光芒。
“……”
!!!
“你醒了!?!”
程邢激动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可算醒了!我们都害怕你醒不过来了呢!”
“教授!教授……”他冲出病房就开始大吼大叫。
周姩姩揉了揉耳骨,几近不可闻的呢喃了一句:“吵死了……”
程邢跑之前还不忘按铃喊来了一群穿白大褂的。
试图再睡个回笼觉的周姩姩浑身低气压,但又没法发脾气。
医生让抬手就抬手,让张嘴就张嘴,甚至把她眼皮扒的得生疼她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直到最讨厌的针管开始往身体里输送冰凉的液体,周姩姩终于忍不住攥紧了床单:
这账她要跟程邢好好算一算!!!
此时正在研究室玻璃外龇牙咧嘴的程邢突然打了个喷嚏。
“诶诶诶,程长官,您干嘛呢?”
刚上岗的护士小姐连忙拦下他,指着墙上的《实验室须知》:“研究室亮绿灯的时候不能有人在外打扰!您平时不爱这些规矩就算了,现在里面躺着的可是江长官!”
“您小心又被他扣工资!”
于护士长警告他之余还不忘揶揄他两句。
“滴!滴滴!”
研究室门头上的绿灯转红,叶教授刚扯下口罩走出来,程邢就上前挥开了他身后的一班子助理。
“怎么,又想请假出去约会?”叶池都没抬,一心扑在手里还热乎的研究数据上。
程邢一巴掌盖住他在看的部分:“哎呀不是!是周姩姩醒了!我在你心里就这种形象吗?!”
叶池挑眉,毫不客气地撤回了一个资料夹:“知道了,先让人家休息一下,晚些我会去亲自跟她谈谈的。”
“还有,江语堂刚做完采样,你别去闹他,自己找地玩去,假也没批,不许出基地!”
已经走出十米远的叶池突然回头拿资料夹隔空点了点程邢。
后者看了看还在研究室里昏迷的江语堂,摸了摸鼻子:“我有这么烦人吗?一个两个的真是……”
医生来做过常规检查之后,就没有再来打扰周姩姩,正好程邢也不在,她满心问题无人问,在药效下昏昏沉沉又睡了几个小时。
再醒过来时,房里只留了一盏光亮很低的落地台灯。透过厚重窗帘的缝隙,只能看到一片黑。似乎暗示着未来的一切未知。
周姩姩睁开眼缓了好久,才接受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的事实。
“醒了?需要喝点水吗?”
沙发上站起来一个人,屋里的灯光只够让周姩姩看清他几乎过膝的白大褂。
像雪一样,周姩姩有点走神。
叶池也不着急,走到病床边,用手里的资料堪堪遮住这双干净的眼眸:“闭眼,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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