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指责的意味倒是不显,更多的反而是嘲讽。
说起来也确实如此,祁纵只在国公府时亲近了沈不言几日,后来到了新宅邸,就把她抛开了,只有那么几日,沈不言确实很难断言祁纵的作息。
毕竟那几日,祁纵都是作戏在给别人看,因此他稍微改变了起床的时辰也是情有可原。
是她太托大,太自以为是了。
沈不言低着头道:“妾身错了。”
祁纵见她乖顺地站在那儿低头道歉的模样,却没有任何被抚慰到的感觉。
错了?她真的知道错在哪儿了吗?
祁纵道:“说说看,你错在哪儿了?”
沈不言道:“妾身不应该先起身,应当随身伺候爷。”
果然如此。
祁纵的薄唇微微抿起,是一个不悦的弧度。
留音忙道:“爷,姨娘起身,其实是见昨日爷迟睡,因此想让爷多睡会儿,她悄悄地亲自下厨给爷做碗面条,这样正好等爷起身,就有热乎的面条好吃了,可以养胃。”
祁纵目光便转向了她,被他看着,留音最后的话也越说越小声:“毕竟昨夜爷喝了酒不是?”
祁纵道:“既是如此,昨夜为何不给我准备醒酒汤?”
这话问得主仆两人鸦雀无声,都很心虚。
昨日两人都心事重重的,确实闻到了酒味,但也没太当回事。
祁纵如何看不出来,冷笑一声,对留音道:“你的主子,还不如你能说会道。”
他提步进去,身上带着晨风的凌冽,让留音一个激灵,背后滴下汗来。
祁纵已经走到了沈不言的面前,道:“不是说要给我做面条吗?都还站着做什么?待会儿当差迟到了,你们负责?”
沈不言如梦初醒,忙给留音递眼神,自己准备面粉和水。
等她舀了碗面粉到案边时,发现祁纵不仅没走,还找了把凳子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他腿长,也不愿将就,便这么舒展着,直接挡去了大半的路。
沈不言婉言提醒:“厨房味重,怕沾染到爷的衣裳上,给爷添麻烦。”
祁纵道:“你尽管做你的便是。”
沈不言便不敢再说了,左右已经提醒过他,若真的沾了味也怪不到她头上去了,索性不管他。
于是沈不言熟练地揉起面团来。
祁纵静静地看着沈不言,她一身素净,发带束发,攀膊缚袖,远远看去,不像是宠妾,反而像个美厨娘。那面团在她手下也是乖觉,任着她搓圆捏瘪,没有任何的脾气,祁纵看了半天,也不明白依着沈不言那细小的手腕究竟是怎么制服住这面团的。
他道:“这揉面的手艺,哪学来的?”
他冷不丁出声,沈不言干活干得认真,旁边有人递了话头过来,她自然而然就接了:“妾身还在家中时常去厨房看厨娘做饭,见得多了,就会了。”
祁纵道:“你好歹也是寿山伯的二千金,常去厨房做什么?”
厨房里总是乌烟瘴气的,各种味道都夹杂在一处,寻常的千金怎么可能有事没事去厨房?便是想吃点什么,吩咐丫鬟去传个话就是了。
事实上,沈不言答完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她不敢再乱回答了,就怕传出什么大太太不贤德的名声,连带着林姨娘遭罪。
沈不言想了下,预备糊弄过去:“妾身对厨艺有兴趣,姨娘也总说妾身以后是要出嫁的,该学会如何给未来夫君洗手做羹汤。”
但祁纵显然不吃她这套说辞,他淡淡的:“你在寿山伯府过得不好吧。”
沈不言扯面的手一顿,道:“没有的事,母亲为人宽厚,最是宅心忠厚了。”
祁纵道:“她若是个公正的仁善的正房太太,缘何你张口就想把你姨娘接出寿山伯府?更不该养出你姐姐那样能随随便便给庶妹下药的女儿。”
沈不言抬眼看他,祁纵的眼是丹凤眼,但眼尾弯翘的弧度却很凛冽,眼皮收窄处像是一把归鞘的利刃,微敛的锋芒从他幽深的眼眸里点点渗出来,仿佛连鞘壳也无法锁住的剑气。
沈不言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总觉得她在说一句谎话,结果必然会滑下深渊,没准直接就血溅当场了。
她沉下目光,重新扯起面条,算是默认了。
祁纵见她默认了,却也没什么成就感,毕竟他知道自己的本事,连大阿刺探的嘴他都能撬开,又遑论一个深宅里的小姑娘?
所以他若是有了成就感,反而显得他整个人都不够稳重。
只是,祁纵感觉到了些许的不爽。
他以为至少沈不言会抓着这个机会向他大到苦水的,昨日他和周疏丞喝酒的时候,周疏丞便警告过了,若是真要捧个宠妾出来,可得时时刻刻应付妾室无时无刻变着法子向你邀宠,卖惨也好,献艺也罢,乃至引/诱,都不在话下。
会很烦很烦的。
当时祁纵托着腮想了想,没想出沈不言这样做会是怎样的模样。她确实是有大胆的时候,所以遭了他的拒绝后,就敢消极怠工了,什么邀宠献媚是一概没有的,反而恨不得能把他撵出十万八千里去。
因此,祁纵心里是隐隐有些期待看到沈不言邀宠献媚的模样,若是献艺色/诱这些,她害羞做不来的话,卖惨总行吧?她看上去,也是有很多故事的人。
何况,她不正心系她的姨娘吗?正该趁着这时候多多博取他的同情才是。
结果,沈不言再一次选择了闭嘴。
祁纵很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该如何做好一个妾室。
他刚要开口说几句,就见沈不言已经扯好了面条,洗去手上的面粉后,用麻巾垫着手,打开了瓦罐盖子,鸡汤的香味争先恐后在这小小的厨房里散开。
祁纵注意到沈不言在看到鸡汤时,笑眼几乎立刻弯了起来,原本在他面前的局促神色都散了,兴致勃勃地拿了汤勺,汤勺在黄澄澄的鸡汤里慢慢搅,搅出均匀规整的圆来,红色的枸杞,黄色的天麻顺着汤水泛了上来。
她舀了一小勺鸡汤在瓷碗里,双手捧着尝了口,祁纵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次鸡汤应当炖得很成功,不腻,咸淡适中。
祁纵刚才聚起来的气就这么散了。
再加上沈不言又用小碗盛了鸡汤端到他手边,祁纵彻底没了脾气。
沈不言给他送了鸡汤,又去准备把鸡给捞起来,刚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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