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中,扫洒宫女见到振臂狂奔的顾安,揉揉眼生怕自个看错,能让贵人这般着急,可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她眼冒金光,脑中闪过无数念头,结果不过眨眼功夫,便拜倒在元承时冰冷的目光中,宫女自觉低头溜走,假装今日她从未来此执勤过。
元承时顺着顾安消失的方向赶去,哪想用上了全身劲连人家影子都没捞着。
他失落地在御花园里乱窜,不为别的,单纯是十分好奇,究竟会是谁能挑起顾安如此大的情绪。
好在没白来,他最后在东边的深林坛里见到仰天长叹的顾安。
元承时大口踹气,平稳好气息后准备假装偶遇。
他故意慢悠悠朝顾安靠近,在两步之遥的位置停了下来,乐呵呵地道声好巧:“安安怎么在这?”
心地善良的体面人顾安没有当场翻白眼,并给出了回答:“我准备去见姨母。”
“桐乐宫在最西,这里在最南,怎么绕到这了?”
好烦哟。
顾安:……
但这是自闭好少年主动来交流的一天,念及二人友谊,顾安头顶乌云密布的天淡淡解释道:“……没事,我就是绕圈来晒晒太阳。”
元承时顿时哽住,明白顾安这是不想同自己讲,那可不行,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企图侵犯自己领地的可疑对手。
于是元承时执拗地又追问一遍。
顾安直接转移话题:“阿时,你知道三公主要和亲的事吗?”
元承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回道:“有所耳闻。”
顾安欲言又止:“她……她好像并不愿意。”
元承时抿唇,思量片刻冷声道:“香车宝马,鼎铛玉石,三姐已享用许久,如今父皇亲自下旨赐婚,岂能不愿?”
话音未落,他倏地加重语气,强调道:“三姐可是大庆的公主……”
再蠢的人也能听出话里的意思,顾安收起脸上的诧异,闷声低头:“我去桐乐宫请安了。”
“安安是要为此事去寻母后吗?”元承时觉出不对来,快步与顾安并排,想阻止她掺和和亲一事。
“现实里,农夫与蛇的故事可发生不少。”他以为顾安又要犯傻,不再留话选择直接挑明,“安安,路都在她自己脚下,若当真不愿,怎不亲自来说,反而借别人的口?”
“阿时!”顾安垂眸,盖住眼底被人连续质问后所勾起的厉色。
她淡淡答道:“我明白,但我所言,没有人强迫。”
元承时听出她情绪不佳,拧眉望向西方所的方向。
天色渐晚,快到发放丹药的时辰了,若是迟了那位又要发脾气,可他又念着前头炸毛的顾安。
“唉……”元承时长叹口气,撩起长褂还是朝顾安追去。
“安安,听闻你的人去乐丝坊替……替嫣然消了奴籍?”
顾安没想到最后会是元承时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她用余光扫他一眼,点头嗯了一声。
元承时停顿了许久,才又问:“可是……二哥他让你去的?”
“怎么可能呢?”顾安不再给他反问的机会,当即给出了解释,“只是我自己要去,人都折腾成那样了,要是死了也还被那一张薄薄的纸困住,连个自由鬼也做不成,该有多可怜?”
她说着定定看向元承时:“我是这样想的,所以也这样做了。”
元承时不知在想什么,静默半晌,视线在顾安身上来回打转,最后单手扶额,笑出声:“安安,你果真是善良……”
善良的人也容易心软原谅做了坏事的人不是吗?
顾安微微仰头,一脸无语地瞧着忽然变得莫名其妙的他。
待二人到桐乐宫时,少有的被拦在殿外等通传,顾安尚未明白,现在甚至未来与从前开始有了区别,她依旧以大摇大摆晃的姿态进殿。
尽管隔着老远,欢声笑语已经先飘进了耳里,顾安奇怪地朝元承时努下嘴,想来筱温华这会心情应该是不错的。
走进了,她才注意到侧坐在筱温华身旁的筱清漪。
这两姑侄挨得极近,筱温华还亲热地握住筱清漪的手,说说笑笑,连有人靠近也像是没察觉一般,目不斜视地深情对望。
顾安静静瞧着,这画面让她心底泛起一丝陌生的酸涩,在这便宜姨母身边混两年了,还从未见她对自己这般热情过。
真是生气!
但转头想想,顾安又很快释然了,毕竟要招筱温华这般惦记,怕也不是啥美事。
其实尬聊好一会的筱清漪后背全是虚汗,时不时便轻咬下舌尖,生怕露怯。
元承时见状清了下嗓子,筱清漪这才顺势偏头,第一眼便看向顾安,故作惊讶地喊了一声顾安妹妹。
筱清漪起身准备让位。
筱温华点了点她肩膀:“瞧你,安心待着便是。”
说着她也扭头瞥了眼顾安,招手让人坐到自己旁边,那有宫人刚刚搬来的四方椅。
“安安?”元承时出声提醒顾安,见人回过神,他才坐到下位的紫楠圆圈椅上。
顾安怕是没意识到这时她的脸色有多难看。
还好她在孝期,旁的人见着只会以为她尚在为其父神伤。
他们聊得热闹,顾安了无生趣地陪着,筱温华瞧在眼里,脸对着筱清漪,视线总是克制不住地停留在顾安身上。
见人这般没精神头,她微不可察地皱起眉,递给长侍嬷嬷一个眼神,命其快去膳房催催,怎么安安爱吃的甜枣羹还不呈上来。
自从前些日子免了顾安的早午安后,筱温华还当真没在桐乐宫捞见这皮猴一根毛,膳房擅甜食的御厨都少了用武之地。
真是个没心的,筱温华有些气,但该说不说,她还挺受用顾安这没眼力见,就像一桌大鱼大肉在前,免不了会对那口清爽小白菜上瘾。
而眼下伏在筱温华跟前的筱清漪还正努力回想从前顾安哄人的那些话,她绞尽脑汁想寻些新鲜玩意说与筱温华听,可笑话讲出口,却满室寂静。
顾安呢,怎么还不说话?
筱清漪心中涩意翻腾,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发呆中的顾安虽然左耳进了,右耳再一出,愣是过半晌才意识到原来筱清漪在逗闷,她讶异挑眉,配合地哈哈两下。
元承时亦反应过来,瞧顾安又没了动静后,他自觉接过话题,充当平日顾安的角色,将筱温华哄得眉开眼笑。
筱清漪感激地用余光扫他一眼,心里松了口气,安静端坐着。
她本打算好好表现的,原先瞧顾安说话都十分随意,以为自己也行。
筱清漪坚信她与母亲是不一样的,她聪慧且不长一点恋爱脑。
可她却忘了,她打小便觉得此乃溜须拍马之术,从前在江南时身份尊贵,无需她开口便有人哄着,如今回到都城后,贵女圈里流行清冷风,所以不爱应酬却头顶才女称号的筱清漪也压根不需讨好他人。
但现下到了更高的人跟前,她也必须学会赔笑点头哈腰……
筱清漪想到此处那股落寞感瞬间更加强烈。
元承时适当地寻了个借口散局,他知道顾安的性子,看似软糯实际固执,今日要是不让她将话挑明,她是不会罢休的,只是因为还有外人在,影响她发挥而已。
想到这,元承时行礼告退,给顾安留出空间。
临走前他特意绕到筱清漪身侧,见人看到自己,便偏头扬了扬下巴,指向殿外的方向。
上方的筱温华虽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她以为是顾安要和自己说体己话了,想想也是,顾良的逝去定对顾安打击不小。
筱温华想着便做好了敞开怀抱、迎接红眼顾安的准备。
筱清漪顺势欠身行礼,满怀期待地走出桐乐宫。
她以为元承时临走前给的提升,是要在此处候着自己,谁料才踏出宫门,就见那男人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离开了。
但好歹是特意为自己解围了不是?
筱清漪念及方才那个饱含深意的眼神,再望向前方渐行渐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六皇子也不错,总比日后要她守寡强。
筱清漪想着便也转身朝出宫的方向走去,心中默默算起两人的岁数差了多少。
那头的顾安好不容易熬到人都散了,迫不及待地问筱清漪可知陈国要求娶公主。
原是为这事来的,筱温华忍着不悦,沉声问:“谁托到你这了?”
顾安摸摸鼻尖,小声应道:“……没有,是我自己想打听。”
筱温华斜她一眼,扬了下帕子将左手搭在右手上,远处的长侍嬷嬷会意举着托盘小碎步来到顾安跟前,将冒着热气的枣羹放下。
升腾的白雾涌到顾安脸上,她攥紧手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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