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本届大赛的开放日恰逢星期天,赛恩斯学院便干脆发布公告将这周的假期延后两日。
而这一安排,也正合特调部众人的心意。
时至周一,本就忙碌的工作日似乎比以往更甚。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内座无虚席,特调部各队队长们聚集在末位,一个个或打哈欠或托腮,唯有陈芳文将双手端放在桌面上正襟危坐。
与他们散漫的精神面貌不同,坐在另一侧的气象灾害应急指挥部代表们正拍着桌子吵得不可开交。
会议室的墙壁虽是透明的,却经过专门的隔音处理,就算以何雾那较平常人要更好些的耳力也偷听不到半句。
于是乎,她干脆凑到叶宁宁身旁小声问道,“里面在吵什么呢?”
叶宁宁头也不抬地指了指桌面上的三份文件,“你看过这个吗?”
下一秒,厚度不一的三份文件就如同长出了翅膀,稳稳地悬浮在何雾眼前。
她先是大致翻阅了一遍,最左边的那份为特调部情报人员对简驰的调查报告——诸如小学二年级曾获市内绘画一等奖之类的信息都被事无巨细地列举了出来。
另外两份则分别是他的体检报告与先前经历异兽潮时林渊明让他填写的问卷。
从纸页上端端正正、笔画清晰的字迹中不难感受到简驰的认真以待。
何雾的目光缓缓扫过一行行文字,而后有些出乎意料地停留在“梦想”一栏。
宽大的答题框内写着八个大字:维护正义的军人。
见她注意到了这条信息,叶宁宁才继续解释道,“从都城赶来的代表就坐在里面,根据他带来的绝密文件来看,中央对下一任[地球核心]的危险等级评估是D级。”
由于[地球核心]的存在关乎着全人类的发展,因此在继承仪式完成前,中央情报部门都会对目标进行绝对详实的调查,再以此为基础做出危险等级评估。
截至目前,被记录在册的危险等级仅有A、B、C、D、E五种情况。
倘若评判无误,那么未来三年无疑也会是风调雨顺的三年。
“所以...”何雾抬眸透过玻璃看了看面红耳赤的指挥部人员,“他们对这个结论有异议?”
果不其然,叶宁宁点了下头,目光难得从电脑屏幕上挪开,神秘兮兮的望向她,“你猜,他们估量出的危险等级是什么?”
闻言,何雾细思片刻。
如果只是C级与D级的差异,指挥部的成员们显然不至于当着都城代表的面纷纷拍案而起。
于是她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道,“B级?”
然而,叶宁宁却出乎意料地晃了晃食指,“他们部长的原话是——‘至少也是A级,如果不及时进行干预,这次灾害恐怕足以让整个江州市的地面下沉数十厘米’。”
何雾忍不住皱起眉来,“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偏差?”
“谁知道呢?”叶宁宁摊了摊手,“现在两方各执一词,短时间内应该是争论不出个结果了。”
看着会议室内唇枪舌剑的众人,她深感赞同,接着又往周围环顾一圈,“贺野今天没来?”
赛恩斯学院的师生们正值假期,就连陈芳文都赶回来参加会议,他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部长让他这两天先别过来。”叶宁宁又继续敲起了键盘,“说是他的能力不太吉利。”
何雾:“......”
眼看着薅不到额外的劳动力,何雾也就不再停留,丢下一句“那我先去找戚颖她们汇合”以后便直接发动了[地域链接]。
相比起商业发达、灯红酒绿的江北区与风景如画、别墅成群的城南区而言,江州市的东部城区仿佛与这个工业化的时代稍有脱节。
无论是巧用榫卯结构搭建而成的百年古木塔,还是为御敌而垒砌出的石砖城墙,在遭受多年的风雨侵袭后仍旧能够顽强□□的屹立在城东的土地之上。
为了留存住历史古迹带来的传统文化气息,这片区域的居民楼至今也维持着旧时代的缩影。
灰色石砖砌成的三层平楼房屋连成一排,外墙刷上的白漆经过风化逐渐转变为米黄色,斑驳的水渍象征着时间匆匆走过的步伐。
某个栽种着许多绿植的天台之上,戚颖用手肘抵着防护墙,举起军用望远镜朝对面三楼的窗口看了许久,“他这一整天下来,除了看书、锻炼就是画画...”
位于镜头中心的身影毫无疑问,正是简驰。
站她身旁的男孩名叫霍昌,是前不久刚刚加入特调部的新人,今日所执行的盯梢任务便是他的第一项正式工作。
作为一位初出茅庐的职场小白,他始终谨记着父亲的第五十八条告诫——千万不能让前辈的话掉地上。
于是霍昌思索半天,最终憋出一句,“命运的齿轮总是在平凡的日子里悄然转动。”
戚颖:“?”
虽然年纪差距不大,但她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与这位新人有代沟。
正这么想着,耳边又传来一阵微弱的咀嚼声,于是戚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扭头一看。
只见霍昌十分顺手地从该栋住户培育的盆栽中摘下几颗红彤彤的小番茄,捞起衣摆擦一擦就毫不客气地丢进嘴里,细品过后甚至给出了评价,“还挺甜。”
顿了顿,他总算意识到前辈的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落到了自己身上。
瞬息之间,父亲的谆谆教诲又在脑海中被触发——儿啊,记住,你在职场中的所有收获都得有领导的一份。
悟了。
霍昌连忙挑出看起来最为甜美饱满那颗果子,用另一侧衣摆将它擦得锃亮,而后殷勤地问道,“前辈,吃吗?”
看着他脸上清澈的愚蠢,戚颖淡淡挪开视线,一边继续盯紧简驰的举动,一边说道,“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擅自偷拿民众物品,回去以后写一篇三千字的检讨。”
霍昌:“......”
果不其然,来自父亲的指导又派上了用场——被领导责罚的时候,我们的第一要务其实并不是认错,而是要积极的弥补过失。
悟了,他又悟了。
久久没有听到他的回答,戚颖不禁狐疑地侧过脸再瞥他一眼。
直到这时她才惊奇地发现,先前高度只达到成年人小腿的番茄树竟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生长。
短短一个呼吸的时间,树苗便已经蹿得快与墙角的金桂树齐平。
樱桃番茄的长势喜人,硬生生膨胀成拳头般的尺寸,原本是一口一个,现在是炒一盘菜只需一个,挂在枝头堪比过年时的红灯笼。
很显然,这都是出自新人的手笔,于是戚颖连忙喊停。
确认树木没有再拔高后,她才冷冷地补上一句,“五千字。”
霍昌:“!!!”
就在他答出“明白”的同时,坐在窗台边练习素描的简驰缓缓抬头,忽然发觉对面的天台似乎与刚才有所不同。
他先是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画本,而后越发聚精会神地朝浓密的绿植间打量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大楼上通向天台的铁皮门恰好在此时被人推开,发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斑驳树影下,一位将满头墨发扎成马尾的少女就这么突兀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心跳漏拍的瞬间,简驰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何雾的身影。
尖锐的铅笔芯不自觉在粗糙的纸面上划出重重的痕迹,发出一道清脆的断裂声。
他的目光仿佛被丝线牵引着,追随着女孩的步伐徐徐前行,直到视线完全被郁郁葱葱的树木阻挡才讷讷地回过神来。
然而事实上,那道被简驰认定为只是过于相似的身影,的确就是何雾。
眼下距离倒计时归零仅剩两个小时,为了积攒充足的精力以应对继承仪式带来的负面作用,即使太阳仍然高挂在天空中,何雾也还是从附近的餐馆中打包了热腾腾的便当。
三人直接席地而坐,左手托着餐盒,右手拿着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
以防万一,每扒拉一口,霍昌都不忘透过望远镜朝对面楼观察片刻。
简驰手中的画本已经被翻到下一页,素白的纸面上有几条轻浅的辅助线交错着,显然是打算绘制一幅新的作品。
根据定位方式的不同,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看来这一幅要画的是人像。”
这样悠然闲适的生活基调,和富有文艺气息的东城区倒是绝配。
光速将晚餐解决掉后,何雾才发动[探囊取物],下一秒钟,原本空空如也的手中便忽地多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色手提箱。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把箱子安放在地,而后转动密码进行解锁。
看着被填塞在海绵垫间的瓶瓶罐罐,就连戚颖都忍不住面露茫然,“前辈,这些是…”
“镇静剂。”何雾一边回答,一边抽出位于下层的格子,将那些大小不一的注射针管暴露出来,“如果[地球核心]在仪式结束后依旧处于情绪失控的状态,我们就只能采用这种方式来控制局面。”
闻言,戚颖恍然般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时,正负责盯梢的霍昌便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酝酿片刻后才开口喊道,“那个...何雾前辈。”
何雾扭头看他,眼神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疑问。
“要不然...”他有些别扭地对着望远镜让了让手,“你来看一看?”
见他这一幅神秘兮兮又难以启齿的模样,何雾脸上的迷茫之色变得更加浓郁几分。
她一边依言走上前接过望远镜,一边纳闷道,“有什么异样吗?”
话音才刚刚落下,她的目光便通过厚厚的镜片逐渐延伸至远方,最终不偏不倚地落定在那张完成度极高的画作之上。
金灿灿的夕阳从窗口铺洒而下,在灰白相间的纸页中渲染出无比醒目的第三道色彩。
霎时间,画中人的模样变得更加栩栩如生。
那是一位扎着高马尾的少女,眉型流畅细长,配合着细腻笔触所描绘的澄澈透亮的圆润杏眼,令整张脸蛋看起来柔和甜美。
高挺的鼻梁支撑起俏丽的鼻尖,薄度适中的唇瓣正因为笑意而微微抿起,界限分明的线条打破了原有的小家碧玉感,恰到好处地营造出几分凌厉气息。
简驰的画技无疑是高超的,以至于凭借着极高的相似度,任谁来看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辨认出画中的这位女孩就是何雾。
极为罕见的,何雾感觉自己的大脑似乎有片刻宕机。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半蹲在她身旁的霍昌还非要慢悠悠地补上一句,“这种行为和当面告白有什么区别?”
何雾:“......”
或许是感知到何雾的无所适从,戚颖双眸微眯,朝霍昌递去一个“闭嘴”的眼神,而后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道,“前辈,他目前的状态是不是有点...太过自然了?”
何雾心中也正怀揣着相同的疑虑。
虽说太阳已经被淹没在地平线以下,可遗留下来的光芒还未被彻底收束,便将远方堆叠而成的厚重乌云映照成朦胧的灰紫色。
很显然,单从天象来看,此刻[地球核心]的情绪几乎与“稳定”二字毫不沾边。
想了想,她取出手机给叶宁宁发去了消息。
[Who]:他们吵出结论了吗?
下一秒,聊天框上方便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紧接着叶宁宁的回复便冒了出来。
[宁没事吧]:没有。
[宁没事吧]:但局势反转,目前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变成了咱们特调部。[摊手.jpg]
看着这则消息,何雾忍不住微微皱眉。
[Who]:怎么回事?
[宁没事吧]:两方代表怎么合计都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