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祥莲闻言从屋里冲出来,笑得合不拢嘴:“真的啊?!哎哟,我老眠家真是出息了哈哈哈……”
“哪能骗您呢,真真的!”
眠兴忠半披一件外袄出来,“老三,你去割三斤猪肉回来,把你大伯和三叔他们叫过来吃顿饭。”
又对刚进来的眠永鸿吩咐:“鸿哥儿,去请公太婆太过来吃饭。”
眠永鸿应声出去。
眠兴忠把外袄扣好,顺顺褶子,揣起双手往袖子里拢,一脸憨笑的慢悠悠往村长家去。
春水嘴里叼着翻糖地瓜,扒着灶房门问三婶:“这大喜日子,可有和二姐三姐她们说?”
三婶蓦地一拍大腿,懊恼道:“哎,光顾着高兴了,都忘拐到街上给她们说了!”
春水去旁边洗手,回头说:“不急,小兰应该还没走,你帮我跟她说等一下我,我换身厚点的衣裳去镇上。”
“成。”
春水回屋把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换下来,穿上单一整齐的冬袄裙,扣好绵比甲,下面再套一条厚裤子,最后披上水蓝绣花斗篷,一顿下来跟个小圆球似的。
至少比刚刚好一些,她要温度不要风度!
一出门萧萧寒风便往她脸上招呼,缩着脖子坐上马车,仍是感觉湿冷无比。
一路稳当到镇上,街边只有零星的几声吆喝,都是卖热食为主。
春水撩开车帘一角,冷风汹涌袭来,刮得脸颊僵硬生疼,赶忙放下帘子,老老实实坐好。
身体跟随车马拐弯而倾斜,不知倾斜多少次,谨兰的声音传入耳畔:
“姑娘,到了。”
春水跳下车,上下打量她买的宅子,眼中满意尽显。
等谨兰打开门,她先迈进去找二姐三姐。
小跑踏入垂花门,大声喊:“二姐,三姐!咱大哥中秀才啦!”
两间厢房同时开了门,秋燕兰心异口同声道:“真的啊!”
“太好了,不枉大哥努力这么久!”
“是呀,大哥真厉害!”
春水眉眼弯弯:“今儿大喜,带你们回去一起吃个团圆饭。”
秋燕点头:“是该好好庆祝,你等着,我换身衣裳就来。”
兰心也道:“我也要换。”
“不急,我去我屋里看看。”
春水揣着手往自个屋里去,推开木门,月光透过雕花间隙散进来,驱散幽暗。
空气中飘着一缕似有若无的清香,没有意料中的阴湿霉臭味,盈满淡淡的花香。
伸手轻轻抚过桌角,没有灰尘。
闺房里有一扇梅花窗,月华越过窗棂投进来,格状的阴影幽光印于墙面地面,整间卧房明亮而清净。
春水坐在架子床上,上面的被褥整整齐齐叠好摆放,细细嗅闻,还有晒过太阳的味道。
满脑子疑惑:她这屋子谁来打扫过了?
不过这屋子确实暖,不烧炭也暖,结实的青砖墙隔绝呼啸寒风,比村里她那间屋子好太多。
房门被敲响,接着是兰心的声音:“小妹,我们都收拾好了,走吧。”
“哎,来了,”春水起身出去,挽着两个姐姐的手问,“我这屋子你们打扫过?”
“我们哪有空,是小兰帮你扫的。”
“对,这姑娘挺勤快的,之前也给我的屋扫过。”
春水弯唇笑笑。
坐上马车,吩咐谨兰
:“去东街的罗记卤肉馆买两斤卤肉再回去吧。”
“是。”小兰应下,勒绳甩鞭往东街开。
赶在罗记卤肉关门前,买下最后两斤鸭架和卤牛肉回去。
天太冷,眠家在院子里架起两个大锅烧,锅里是调好的汤汁,想吃啥就丢啥进去煮,锅边还能贴馍馍,用蒸气蒸熟。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春水理所当然的和几个哥姐坐一起,小兰也坐她旁边一块吃。
白菜、猪肉牛肉下锅,滚温下熟得很快,捞起来沾上红椒、酱油和热油蒜米调的酱汁,咸香油辣,好不满足。
春水破天荒地没吃米饭,她把锅边的贴馍当主食了,没有馅料,有点像干瘪的馒头,底部煎得香脆,淋上汤汁配卤肉吃更是一绝。
大人那桌全是喝高了的胡言乱语,一会跪谢一会道贺,时而抹泪时而大笑,惹得众人欢笑一堂。
卤鸭架又辣又香,春水啃完吸吸鼻涕随手一扔,黑蛋便窜过来叼走。
秋燕瞧她被辣得整张脸红成熟虾,一边笑她一边去厨房给她做雪梨汤喝。
凛凛寒夜中,烛火明灭摇曳。微弱光线在笑脸上浮荡,小院其乐融融,不知冬寒,不惧北风。
……
天越来越冷,春水再受不住渗进泥房的冷意,收拾东西搬到镇上的宅子住,也不用起一大早去医馆来回奔波。
每天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先去窗边看景,然后叹气。
怎么还没下雪?
懒散地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刷牙洗脸。
两手揣口袋无比悠闲地踏出大门,先去街边的包子摊买两个热气腾腾的酱肉包,再去隔壁的豆浆摊买茶叶蛋和热豆浆。
边走边吃去医馆。
大冷天的也不用换素袍了,不和师父学习的时候就跟着师姐煎药,她就喜欢这活,可以偷懒把手放火口取暖。
然后被眼尖的师父敲头,派她去药房里分药材。
待到傍晚下班,她就逛到东街,买卤肉买酱肘子,实现美食自由。
得了闲,叫泥工来院子里砌个窑炉,捣鼓蛋糕胚。
往牛奶中倒入黄油,没有精准的刻量秤,她都是估摸着倒。搅拌均匀后筛入适量面粉,继续搅拌均匀。
成黏糊状后,分离蛋清蛋黄,把蛋黄部分全倒入面糊里搅。
接着是最费手的阶段,没有电动打蛋器,春水用刷把替代,就是刷锅用的有很多分叉条的刷子,抱着蛋清盆火速搅发。
一刻多钟后,终于得到她想要的效果,手也累麻了。
取一小点蛋白霜放进蛋黄面糊里,顺时针翻拌,混合之后再取一部分蛋白加进去,如此反复,得到蛋糕糊。
倒入碗里震几下,送进控好温的窑炉里烤。
第一次没敢烤太久,三刻钟便拉出来看,不出意外地失败了。
整体软塌,底部黑糊,内里受热不均一块一块的,总之就是失败品。
春水没气馁,让小兰把窑炉温度控小,再往蛋白霜里滴两滴白醋改善腥味,一样的手法重新做一遍。
拉出来时,没烤糊,但还是软蹋,可能和烤炉有关。
反复烤了好几个蛋糕胚,无一例外,全是失败。
春水沉思,不软蹋的蛋糕胚理论上能切开分三、四片,软塌的只能去除上面的留下面两片,抹奶油加果碎怎么也要三片才有型。
那剩下来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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