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府的大门,在谢国韬的身后重重关上。
凛冽的寒风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他的脸上,冰冷刺骨,却远不及他此刻心中的寒意。
“父亲……”
谢远安推着轮椅,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那高云号称名将,却如此刚愎自用,照这样下去,只怕……”
谢国韬摆了摆手,长叹一声,眼底浮现出难以自抑的恐惧。
“事到如今……也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谢国韬握紧儿子的手。
两人对视。
谢远安先是一愣,随即咬牙点头,脸上满是决然。
……
帅府内。
血腥味与草药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高云任由大夫将最后一层绷带缠紧,那张如同岩石般坚毅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痛楚。
这时,一名身穿青色长衫,气质儒雅的谋士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高云躬身一礼。
“将军。”
此人名叫郭凡,是沧州本地颇有名望的士人,高云初到时,为笼络人心,将他招入幕府。
“郭先生有何见教?”高云的声音冷硬,显然还带着怒气。
郭凡道:“将军之忠勇,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那陈木乃一介反贼,与之为伍,确是自降身份,玷污将军清名。”
这话让高云的脸色稍缓。
“不过……”
郭凡话锋一转,“反贼亦有用处。正如毒蛇虽毒,却可取其胆入药。陈木,便是那条盘踞在北莽身后的毒蛇。”
他向前两步,压低声音:“将军,我们为何不假意向那陈木求援?就说大义当前,请他出兵,共击北莽。”
“以陈木如今在北境营造的‘英雄’声名,他若是不出兵,便是坐视同胞被屠戮,此前积攒的声望毁于一旦。所以,他一定会出兵!”
“届时,我们只需坐守回隆城,看他与完颜洪的大军在城外拼个你死我活,他们若是两败俱伤,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郭凡越说越兴奋:“如此一来,既解了回隆城之围,又诛杀了朝廷心腹大患。此乃上上之策啊!”
他说完,自信满满地看着高云,等待着赞许。
然而,他看到的,却是一双冰冷到极点的
眼眸。
“说完了?”
高云缓缓开口。
“说……说完了。”
郭凡被他看得心中发毛。
“滚。”
高云只说了一个字。
“将军……”
郭凡还想再劝。
“我高云一生行军作战,只知堂堂正正,光明磊落!”
高云猛地站起身,身上伤口崩裂渗出的血迹,将绷带染红,他却浑然不觉,“用此等阴险卑劣之下三滥手段,只会污了我大虞将士的名声!我高云的枪,只杀敌人,不屑于背后算计!”
他指着门外,声若雷霆:“滚出去!我的帅府,不留无耻之徒!”
郭凡一愣,摇着头离开。
高云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与翻涌的气血。
他重新披上那件满是刀痕的银甲,大步走出帅府。
很快来到城墙下。
他看了一圈。
“传令下去。”
他对身后的亲兵道,“将北城墙后三里内的所有民房,全部拆除!所有木料、石料,连夜搭建投石车。所有青壮,全部上城墙,搬运滚石檑木……”
他一边做着守城的布置,一边往城墙上走去。
……
刺骨的夜风吹过,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守夜的士卒不少,但个个神色紧张,一个年轻士兵,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吓得几乎跳起来。
“别怕。”
高云拍拍年轻士兵的肩膀,语气却是变得温和,“你是哪里人?”
“回……回将军,小的……沧州本地人。”
那士兵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这三天高云在城墙上指挥作战,英勇无比,但也亲手斩杀了许多软弱的南虞将士。
“多大了?”
“十六。”
“不错,正是建功立业的年纪,娶妻了么?”
“有一门亲事……本来打算正月办……”
“好,等打退了北莽,我来喝你的喜酒。”高云笑了笑。
这个笑容让那士兵终于放松了些,鼓起勇气问道:“将军,我们能守住吗?”
“当然,回隆城是沧州的门户,在我们身后是整
个南虞。援军很快就到了最多再坚持三天必胜!”
高云在城墙上巡视挨个找守夜的士兵说话聊天
途中见到一个搬运木材的民夫衣衫单薄还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民夫身上。
战场上身先士卒战场下爱兵如子难怪高云在西蜀能有那么高的威望。
他用这样的“笨”手段迅速和沧州守军熟悉起来不断加强掌控。
堪堪为这座摇摇欲坠的城池续上一口气。
……
然而。
五天后。
高云所说的援军依旧连个影子都没有。
城中的守军已经不足三成几乎人人带伤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一名斥候拼死带回消息。
“将军!北莽一支精锐骑兵翻越黑山绕至我军后方截杀了南面来的援军!”
“还有东边……”斥候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死灰“东边……东边的渤州也传来急报发现北莽大军!”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北莽这一次并非像上次那样的劫掠式进攻。
而是倾巢而出兵分多路抱着一举吞灭整个南虞的决心来的!
“高将军!”
谢国韬再次找到高云。
高云缓缓转过身。
连日的鏖战他几乎没有休息。
此刻的他形容枯槁满身是伤有的伤口因为多次崩裂已经溃烂散发出一股臭味。
眼中布满血丝望过去一片赤红。
他就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你又来做什么?”
高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一样。
“将军!你还看不清局势吗?”
谢国韬攥紧手中地图“北莽此次是抱着灭国之念而来!中路军直取我们沧州。东路军则攻略渤州!我听说渤州已经丢了一旦沧州再失守完颜洪的大军长驱直入与东路军会师!届时国之危矣!”
他死死地盯着高云眼中含泪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高云**不过是史书上多一个忠烈之
名!可这回隆城若是丢了你就是南虞的千古罪人!”
高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忠臣?罪人?
“高将军……”
谢国韬放缓语气正想说此事的关键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
“北莽人又进攻了!”
高云急忙跳起抄起枪便要冲出去他这几日都住在城墙上的望楼中出去就能作战。
但起得太急身上伤口再度裂开只感觉眼前一黑便重重摔在地上。
……
“将军!”
“将军!”
“将军快醒醒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间高云猛地惊醒却见眼前的城墙上已满是北莽人的身影。
那个本打算正月娶妻的年轻士兵倒在距离高云不到三步的地方双眼瞪着嘴巴也张开仿佛在问说好的必胜呢?
“杀啊!”
高云睚眦欲裂攥紧枪冲进敌群。
“杀!”
但他知道打到这个局面已经守不住了。
他将成为南虞的罪人……
“把北莽狗赶下去!”
罪人……
“赶下去!”
“啊!”
高云杀红了眼却猛地发现压力迅速减少片刻的功夫身边已没有北莽士兵了。
北莽军……
退了?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分明已抢占城头……
高云有些迷茫地抬头往城墙下望去却见一道身穿赤红铠甲的身影屹立在城门之前。
在他面前
你身边有不少朋友还没看到本章呢,快去给他们剧透吧
名!可这回隆城若是丢了,你就是南虞的千古罪人!
高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忠臣?罪人?
“高将军……
谢国韬放缓语气,正想说此事的关键,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
“北莽人又进攻了!
高云急忙跳起,抄起枪便要冲出去,他这几日都住在城墙上的望楼中,出去就能作战。
但起得太急,身上伤口再度裂开,只感觉眼前一黑,便重重摔在地上。
……
“将军!
“将军!
“将军快醒醒,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间,高云猛地惊醒,却见眼前的城墙上,已满是北莽人的身影。
那个本打算正月娶妻的年轻士兵,倒在距离高云不到三步的地方,双眼瞪着,嘴巴也张开,仿佛在问,说好的必胜呢?
“杀啊!
高云睚眦欲裂,攥紧枪冲进敌群。
“杀!
但他知道,打到这个局面,已经守不住了。
他将成为南虞的罪人……
“把北莽狗赶下去!
罪人……
“赶下去!
“啊!
高云杀红了眼,却猛地发现,压力迅速减少,片刻的功夫,身边已没有北莽士兵了。
北莽军……
退了?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分明已抢占城头……
高云有些迷茫地抬头往城墙下望去,却见一道身穿赤红铠甲的身影,屹立在城门之前。
在他面前,北莽士兵的尸体,堆积成山。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名!可这回隆城若是丢了,你就是南虞的千古罪人!”
高云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无比粗重。
忠臣?罪人?
“高将军……”
谢国韬放缓语气,正想说此事的关键,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
“北莽人又进攻了!”
高云急忙跳起,抄起枪便要冲出去,他这几日都住在城墙上的望楼中,出去就能作战。
但起得太急,身上伤口再度裂开,只感觉眼前一黑,便重重摔在地上。
……
“将军!”
“将军!”
“将军快醒醒,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间,高云猛地惊醒,却见眼前的城墙上,已满是北莽人的身影。
那个本打算正月娶妻的年轻士兵,倒在距离高云不到三步的地方,双眼瞪着,嘴巴也张开,仿佛在问,说好的必胜呢?
“杀啊!”
高云睚眦欲裂,攥紧枪冲进敌群。
“杀!”
但他知道,打到这个局面,已经守不住了。
他将成为南虞的罪人……
“把北莽狗赶下去!”
罪人……
“赶下去!”
“啊!”
高云杀红了眼,却猛地发现,压力迅速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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